吕清丹道:“是不是你心中想做的大事和现在要做的大事不是一回事,你才感到困惑呢?”钟子仪看着吕清丹说道:“你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我那时想做的大事就是学好武功,上战场杀金兵,把失去的山河给夺回来,让老百姓们过上安宁的生活。可是,现在我要担当的重任却是反朝廷,而不是杀金兵,和朝廷对着干,二十多万起义军能否发展壮大,能否最后一举消灭消灭宋朝廷······”
说到这儿,钟子仪满脸忧色,摇了摇头,又对吕清丹说道:“虽然现在宋朝软弱无能,被金兵夺取半壁江山,可是天下有才能的人多得很,万一哪一天朝廷派得力干将来围剿起义军,起义军也不知会是怎样的命运在等着他们。”
吕清丹道:“你是担心义军打不过朝廷的官兵?”钟子仪道:“是啊,若是一对一的比武,我还有较大的胜算,现在是打仗,靠的却是人才谋略,起义军的胜算也不知道有几成?
”吕清丹道:“胜算不大,不打了成不成?”钟子仪决然道:“宋廷杀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就算是起义军都投降了,我也不能投降。”吕清丹默然。
钟子仪叹道:“以前我看书中说,有时候命运是自己掌握不了的,当时还不太相信,现在我相信了,我生在钟家,注定不能过平凡的生活,只能沿着父亲走出的道路往前走下去,而不能回头。”
吕清丹叹道:“仪哥哥,你到洞庭湖还没几天,却已经想了这么多事情,怪不得你心中不好过。”钟子仪道:“我现在把心里话说出来,心中好过多了。”说完朝吕清丹一笑。
吕清丹道:“那你不担心哪?”钟子仪道:“现在担心太多也没有用,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吕清丹听了,又高兴起来,说道:“是啊,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钟子仪心道:“我的这些心里话,只能和清丹说,有清丹真是我的福气。”
只听吕清丹说道:“我已经和夏蕾姐姐和叶紫儿姐姐成为好朋友了,你知道吗?”钟子仪道:“哦。”吕清丹道:“两位姐姐都长得很漂亮,我好喜欢她们。夏蕾姐姐好能干,她懂得好多东西,我和叶紫儿姐姐听她说义军的很多事情,都听入了迷。”钟子仪笑了笑。
吕清丹又道:“夏蕾姐姐还说要我教她武功,要叶紫儿姐姐教她刺绣。我只有武功比她好,其余她都比我强。”钟子仪笑笑,没有说话,心里却道:“清丹,你天真无邪,是别人无法相比的。”
吕清丹道:“我和叶紫儿姐姐都答应了她,叶紫儿姐姐开始和我们不熟,还有些不好意思,可后来在一块儿说说话,相处熟了,也就好了。”钟子仪道:“叶紫儿是个好姑娘。”
吕清丹又道:“我问夏蕾姐姐为什么想学刺绣,她说自己娘亲很早就过世了,没有教她过女红。后来认了你娘亲为干娘,整天为义军的事情操心,根本就没有时间学习刺绣这些女红。夏蕾姐姐说,女孩子家最终是要嫁人的,还是要做好本分,学一些女红才好。现在来了一个刺绣功夫极好的叶紫儿姐姐,她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学习学习。”
钟子仪道:“夏蕾姑娘的身世也是怪可怜的。”吕清丹道:“我问她,又要学武功,又要学刺绣,还要带领义军打官军,怎么忙得过来?夏蕾姐姐说,忙里偷闲嘛,反正她得空就要学。夏蕾姐姐真能干。”
钟子仪道:“你现在有两个好姐姐了,以后就不孤单了。”吕清丹兴奋地说道:“是啊,她们都对我非常好的。”钟子仪道:“看来还是女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最开心了。”
吕清丹道:“那倒不是,我还是和你在一起最开心了。你说,我要不要也学刺绣?”钟子仪道:“你想学吗?”吕清丹道:“以前不是很想学,可是听夏蕾姐姐那样一讲,我也想学了。”钟子仪打趣道:“是不是怕嫁不出去啊?”吕清丹不好意思了,双拳轻轻在钟子仪的胳膊上捶打着,笑道:“你最坏了,不跟你说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笑够了,吕清丹道:“女孩子家是应该做好本分,夏蕾姐姐说的是对的。”钟子仪道:“我还是希望你勤练武功,以备将来不测。”
吕清丹见钟子仪说得严重,也忙收起笑容,问道:“将来的不测?”钟子仪道:“我们都不知道将来的战局如何,所以我希望你勤练武功,将来万一起义失败,你还可以用一身武功自保,离开这里。”吕清丹连连点头,又问道:“那刺绣就不学啦?”钟子仪道:“随便你,你要是想学,也可以得空去学,但前提是先把武功练好。”吕清丹道:“知道了。”
钟子仪道:“我今天会写一封信给林师叔和孙师叔他们,希望他们能过来帮助我们。”吕清丹眼睛一亮,喜道:“真的?”钟子仪道:“真的。”吕清丹道:“那你现在就写,我好想他们。”
于是,钟子仪坐在桌旁提笔写了一封信,信中将自己的身世和现在要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并把希望他们能够来帮助自己的想法都说了。
写完信后,钟子仪径直去找尹三郎,尹三郎便随即派遣一个能干的亲信去岳麓山送这封信。钟子仪对送信人详细说明了岳麓山中林复坚和孙相容所住的小木屋的地址,又怕他万一找不到,又画了一幅详细的地图给送信人,送信人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