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明一边看着钟子仪和吕清丹吃面,一边道:“刚才你们和那个蠢官在小镇里骑马绕圈子,他老是捉不甚好住你们,只晓得大喊大叫,真是笑死我们了。你们绕一圈,我们就数一圈,你们一共绕了八圈。师父和师叔一直在注意你们的动向,后来师父见你们的马快不行了,又有官兵跑过来刺伤你们的马,正准备下去帮你们,没想到你武功不如那个狗官,却能用‘回马枪’败中取胜,真是佩服佩服。”
钟子仪笑了笑,心道:“原来他们早在酒楼上注意上我们了。”
等钟子仪和吕清丹匆匆吃完面,一行人出了酒楼。临行之前,孙相容特地让店家包上三十个面饼带走。
店小二牵了四匹马过来,王重远道:“龙小明,你和向宗合乘一匹,把另一匹给钟兄弟他们骑。”
龙小明答应一声,大家翻身上马,出了镇子,徐志豪正在郊外牵马等着。钟子仪和吕清丹下马,骑上了载有徐若兰的那匹马。一行人向小山村加紧赶去。
一行人由钟子仪做向导,骑了五六里路,渐渐看到小山村了。
还没到近处,就看到村子里已经没有一间房子,到处是房子烧毁后的灰烬在地上冒着余烟,没有烧完的东西杂七杂八地堆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村里大部分男女老少守着被烧掉的房屋,在外面呆了一夜,有的正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有的小孩子饿得哇哇直哭,一些村民正聚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办,见远远有一行人骑马赶过来,也不住地往这边观望。
钟子仪和吕清丹一马当先,到了村口,赶忙下马,和大家打招呼。
村民们见是钟子仪和吕清丹,一起围了上来,为首的是村里的李大爷,他让儿子扶着,住着拐杖走上前颤巍巍地对钟子仪和吕清丹道:“孩子,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们呢。”
钟子仪含泪道:“李大爷,你们受苦了。”
李大爷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们两个孩子何尝没有受苦,只是清丹的娘亲死得太惨,你舅舅和那个说书先生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钟子仪一听,急道:“我们走后,我舅舅他们怎么啦?”
李大爷道:“你们骑马逃出村子后,你舅舅和那位说书先生就往后山逃去,官兵们也追到后山搜捕,到天亮后,村里有人悄悄到后山去打探消息,见有官兵从山上下来,回去了,但没有见到你舅舅他们,想是你舅舅他们躲进了深山里,官兵们找不到。”
钟子仪稍微放了心,又问道:“村里大家怎么样?”
李大爷道:“村里人还好,没有人受伤,只是大伙儿房子都被烧了,什么都没有拿出来,我们正在考虑大伙儿重新盖房子的事。”
他见到王重远一行站在一旁,便问道:“不知道这几位是?”
王重远一行一直在一旁倾听,这时一抱拳道:“在下王重远。”
钟子仪忙道:“这位是岳麓派掌门人,其余这几位都是岳麓派门下。刚才在小镇上正是这位王掌门人救了我们。”于是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村里人都叹息不止。
钟子仪道:“李大爷,舅舅他们都受了伤,我很担心他们。我想先把徐伯母好好安葬了,然后就上山去找我舅舅他们。”
李大爷道:“好,咱们一起去安葬清丹的娘亲,然后多让几个人和你一起去找你舅舅他们。”王重远道:“我们一起去。”
钟子仪走到马前,轻轻抱起徐若兰,脸上神色肃然,一行人走到村东的坟地,在吕在仁坟堆的旁边挖了一个坑,有村里妇人找来一块长长的白布,把徐若兰全身裹好,安安稳稳地放进坑中,掩土埋好,吕清丹跪在坟前痛哭不已。
钟子仪跪在坟前,心道:“徐伯母,眼前你的丧事只能从简,总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好好安葬你的,求你在天之灵保佑舅舅和张叔叔不要出事,平安回来。”默念完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李大爷等村民和王重远一行也在坟前行礼。
安葬完毕,孙相容将随身带的五十多两银子和在酒楼买的三十个面饼交给了李大爷,让李大爷将面饼分发给村子里的老弱妇幼,五十多两银子一部分买点食物衣物回来,另外一部分就作为村里人盖房子的费用。
李大爷先只接了面饼,坚决不要银两,孙相容道:“大爷,我们江湖中人,义字当先,钱财来得容易,也去得容易,这一点银两,并不算什么,只是我们岳麓派的一点心意,你们要是不要,大伙儿的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盖得起来,大伙儿都要受苦,我们也于心不安,您还是收下。”
李大爷听了,终于接过银两,村里人也连声致谢。
村里人聚在一起一商议,随即派出六个身强力壮且熟悉后山地形的村民和钟子仪一起上山,寻找尹三郎和张百根,王重远和孙相容也带着徐志豪、王向宗一同随去,因龙小明年纪较小,便把他留在村子里。
到了山脚下,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钟子仪和王重远一行与一个叫袁木儿的村民往山的东头搜寻,另外五个村民往西头搜寻。
大家在山上散开,喊着:“尹三郎,张百根——”到处寻找。钟子仪一行往山的深处走去,在山东边的每一片树林和各条小路上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钟子仪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舅舅,张叔叔,你们在哪儿?”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钟子仪心中忐忑不安,舅舅他们究竟躲到哪儿去了,官兵都走了,为什么不回村?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
寻着寻着,众人不自觉走到了通往山涧的下山小道上,远远听到了山涧中的小河哗哗流淌的声音,一路寻过去,一直走进了山涧,来到了小河边。
这条小河的河水流出了山涧,继续弯弯曲曲地往东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