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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41.即将毕业的这段日子,我们的课早就全修完了。不只何去何从的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想逃避,也许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赶在一个清爽的早晨,我就早早地收拾好,吃了食堂里坚硬如石头的馒头,喝了一杯曾经和良诺在一起喜欢喝的豆奶。很久都不曾想起他,但记得他喜欢喝豆奶。在爱他的那段日子里,我一点一点的改变了自己。记得他喜欢喝豆奶,于是每天早餐都和他坐在食堂的餐厅里,各自喝掉一大杯豆奶。其实我是最不喜欢吃甜食的,尤其像牛奶豆奶之类的东西。总觉得甜腻得让我的味觉不能接受。但是那段时间,我尝试着喜欢这样的东西。后来我接受了这种味道,就像我那时接受了他的爱一样。虽然是我不喜欢的类型。但是试着慢慢喜欢,也终于可以接受。只是这样的味道始终不是我的初衷,最终抵制不住恶劣的现实。想起这些,突然很哀伤。此时的豆奶,全然没有往日香甜的气息,此刻的甜腻,甚至激起了我味觉的反感。没有喝完的半杯豆奶,被我放置在餐桌上。径直离开,不忍看到它被丢弃在肮脏的垃圾桶里。毕竟,我曾经也喜欢过那样的味道。

搭上去往她住址的公汽,一路上心绪不能平静。多年不见的高中同窗,不知此刻是否一切都好。但随即我就觉得自己多虑了,我想此刻不论是谁,都不会比我的境遇糟糕。她是那么优秀坚强的女孩,即使家境贫穷,可内心的庞大富足是我所不能企及的。应该担心的人倒是我自己,照样的窘困家庭,为何生出脆弱如玻璃纸一样的人儿。我的坚强只是演给别人看的,内心的激越如潮水般汹涌翻腾。现在,我是在去寻找一些往日的温暖,即使平淡,也依旧让我心踏实安稳吧。

一路的颠簸,公汽上难闻的气味让我的胃部开始有恶心的感觉。沉闷的陌生人,神情各异的脸孔,混杂着各种身体散发出的荷尔蒙和汗臭味,让人的眼睛在一瞬间接受这么多的面目,其实是件痛苦的事情。这些憔悴疲惫的面孔既而会在每个旅客的大脑里产生某种相关的思考,沉默的思考带来更加无趣的脸孔,疲惫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倦容显示着生活的琐碎和平庸。这个信息化的时代已经让我们的思维混乱不堪,我们的大脑每天要面对那么多信息甚至要面对那么多陌生的事物和脸孔,即使新鲜,也决不会完全接受。东西太多,反而和没有一样。不要贪图太多,贪婪只会引起彻底的失去和崩溃。

我看着窗外,很多时候我总是这样沉默的看着窗外。从车窗的玻璃上我看到自己的侧影,一个懒洋洋的没有一点生命活力的女子,她的身体瘦弱而无力,佝偻着背,细弱的头发凌乱不堪的搭在肩上,朴素的脸沉郁的表情,眼睛里透露着死灰的光芒,嘴角微微向下低垂,一副苦闷的样子。这是一个悲伤的女子的侧影,原来我就是以这样一副神色面向生活的,从他人的眼神里,我看到别人对我的嘲笑,尽管我自己时不时的嘲笑生活本身。或许我不是什么神主,我掌控不了生活,在我无知地嘲笑生活的同时生活也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心里暗笑自己的迂腐,调整了一下表情,试着让自己以轻松和美好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我总会在某个时刻这样提醒和调整自己,以最大的努力生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而不至于被人忽视和谈论。尽管在某个时刻内心的激昂会将我的故作轻松摧毁得一塌糊涂,我还是做着某种牵强的事情。

带着这样的思绪我在终点站的时候下了车,按照她指定的地点一路摸索过去。川流不息的大道上拥挤着人群和车流,五光十色的城市招摇着寂寞的姿势,璀璨的灯光下掩藏了多少寂寞的灵魂。我淹在人流里,知道自己是钢筋水泥下庸碌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心在怦怦跳着,这是我的习惯。即使是见一个同性的好朋友,也能这样激动和兴奋。在路边的一个花店里,买了一束纯白的百合花,周围簇拥着星星点点的蓝色勿忘我。蓝色的彩色包装纸,很好的装束着这些美丽得耀眼的花儿。拿着手中的鲜花,路边的行人不时向我投来惊异和不解的眼神,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哪儿表现得和别人不一样,我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异样。请别再用异样的眼神看我,我已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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