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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33.快点毕业吧,我在心里想着。等不及了,我已经等不及了。这样的日子我是没有办法再过下去了,也许离开才能让一切简单。

这年的三月份,我在人才市场找了一份外地的工作。当我在徐徐嚷嚷的人群里看到广东一家外企公司的招聘信息时,激动的心马上蠢蠢欲动了。我顾不了什么,此刻的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离开这里的一切,曾经让我兴奋又带给我伤害的灰色世界。

很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匆忙买了去往广东的火车票。是下午三点的火车,正午的时候我就拖着简单的行李挤上了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武汉的公汽也许是世界上最拥挤的公共场所了,这是我后来去过很多城市总结出的一点规律。坐在汽车上,我疲惫的脸无精打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各种陌生的男女,车窗外璀璨华丽的世界,却让人那么寂寞。生活驱使我朝前走,我自己却不知道要去往哪个地方。曾经的梦想在尘埃中灰飞烟灭,美丽的爱情亦只不过是一碰即碎的肥皂泡。我丢失了自己,找不到来时的路。心中再无可恋,他在云端,在我不可触及的记忆里,时隐时现。我看见他,在梦中。他离我那么远,又那么近。在我的幻觉里,在时间的隧道里,变成了永恒。

一路颠簸到了火车站,我费力地提起行李箱,虽说只有不多的几件衣服和一些零碎的材料,但是此刻的我倍感虚弱,不知什么时候起,或许是从结束处女生涯的那天起,我身上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我的手拿不起稍微一点重量的东西,我的心,也曾受不了任何一点重量的感情。我老了,在一瞬间,老是这么容易。我真想把从前的那些时间都抓回来,如果可以,我一定要对喜欢我的人说,谢谢你;如果可以,我一定要对我喜欢的人说,我爱你;如果可以,我一定要对那些黑夜中的灵魂说,请不要再来伤害我。不可以了,一切都过去了。发生的事情就已经永远存在过,那些记忆在宇宙里存在过,你以为它们都很有意义,其实它们一文不值。

生平第一次来到火车站,看到这么多狼狈焦虑的陌生人。生平第一次坐在肮脏嘈杂的候车室里等车,心情亦是焦虑不安。身边没有朋友,也不想和陌生人说话。即使害怕,也装作轻松的样子。这是我的方式。跟着徐徐嚷嚷的人群进了站台,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上了火车,不知道要去往什么地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没有一个熟人的城市。或许,我可以重新开始。

曾经,我是多么愚蠢,不懂拒绝,不知道爱让人如此沉重。他的一个眼神,就让我如痴如醉,我醉在他温柔的笑脸里迷失了方向。我做着违心的事情和不喜欢的男人交往我到底在逃避什么,我爱过那么多人,可是到底爱是什么。我以为的爱恋我梦想的爱情我的世界里都只是一个人孤独的幻想。有谁可以拯救我我的悲伤我的苦痛又有几人可以承担。我要的爱情我要的甜美我要的结局到底又是怎样的空虚和荒唐。我的脸庞我的手指我的眼神是否都透露出寂寞的光芒。这个世界欺骗了我而它却一如既往的璀璨。

火车徐徐穿越在未知的隧道里,记忆的画面像影片一样快速闪烁着倒退在身后的光影里。那些曾经爱过的人,那些曾经兴奋激烈的往事,都已经结束了。我闭上眼睛,黑暗瞬息而至,覆盖我的双眼。我在忘,突然间我记不起他的脸,那一刻,眼中有泪,却终究无法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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