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琳转身便拽着梁宁,就开始行动起来。那般坚毅的眼神,就如同沙场之上征战数年的战士。
威严、不可触犯!
“真是个疯子。”秀儿低着头,也不知是在对着谁感想。脸上却明显挂着没落和不解,只是为自己的性命着想,有错吗?
他想不明白,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性命更加可贵?要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能够好好的活着,难道这就不难得可贵吗?
忽然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耳边多了一个声音说道:“是不是疯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是个合格的职业者。”
秀儿抬头,只见身边多了一个很难看出情绪的人影。
关弘在队伍里存在感很低,长相也是特别普通,放在人堆里基本上找不到的那种。而且沉默少言,似乎从来没有主动说过话,有那么几分不合群。
“其实你说的也没什么错,没有人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遇到了这种情况,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保住自己。”关弘也知道他心底有着火气,言语之中尽是小心翼翼,生怕再触他不悦。
秀儿撇了后者一眼,然后快速的扭过头去,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没好气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刚才并没有做错什么。”被挑开包裹后,关弘也是直入主题接着道:“但是,袁小姐也没错。是你的观念不同,你太不会配合团队了。”
秀儿的目光骤然凝聚起来,有着毫不掩饰的情绪透露。似是愤怒又似警惕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前者,冷声道:“什么意思?”
这一路上他安营扎寨,拾材取火,夜间轮岗,应当所行之事做的面面俱到。分内之事丝毫不落,又怎么不配合?
遇事也是他先出头,他们就在自己身后看着。为了顾全大局,还好言劝着撤退,怎么又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要说不配合的那也应该是李源,明明可以一起走,却非要单独行动,到头来还害得他们尽操心!
我有哪里不对?
我没错!
秀儿的心中此时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越想越气,胸腔积累了无数的怒气,只需要一个点,就会瞬间喷薄而出。
关弘顿时沉默下来,似乎是不知道怎么用词。思索了半响,才慢吞吞的吐出了一句话。
“我觉得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我们当做同伴。”
可以看到,秀儿的眼神在听到“同伴”二字的时候,明显松散了下来。接着眉头忽的一下皱起,眼中透露的情绪霎那间变成了错愕。
满腔的怒气似乎也消失不见,气势立马就崩塌下来,不由得低下了头。
关弘见他没有反驳,开始慢条斯理地畅言起来:“我也明白,大家也都相互不认识,也不曾有过交集,自然没有信任的基础。”
“但至少,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道路上的人,暂时有着同样的目标。我不求大家之间的关系要有多融洽,只要不当做是敌人就好……”
秀儿的头更低了,关弘每说一句话,他的头颅仿佛就随之降低一分,直到下巴都贴住了胸膛,前者仍在喋喋不休。
“这一路上表面上你是和塔山斗着嘴,但其实你的眼神一直在我们身上游走,观察着我们的行动……”
直到这时,秀儿的满腔怒气仿佛又回来了似的,甚至冲破了胸膛鼓起了面颊。一时间竟是有些控制不住,捏起了拳头就向着关弘的胸口上招呼,还伴随着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
“知道了,你怎么比老头子还啰嗦!”也不知是不是气上头了的原因,他此时的声音竟然变得有些嚅嚅喏喏,竟是有些娇气。
我这么细微的小动作竟然都被察觉了,这人怕不是属猫头鹰的吧?而且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不主动说话了,这要是真的说起话来,念经都算是清闲的了。
秀儿扭头就走,唯恐走慢了还得听劳什子……
他的脸庞此时像极了熟透的苹果,十分红艳,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隐约还可以看到,他的眼角竟是泛起了许些泪花,只是因为低着头没被注意到……
关弘不明所以,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
“还挺疼。”
……
与此同时,在探路的两人也有所发现。
这山谷的深处是一座天然的盆地,但其中的草木茂盛程度却远不如外围。甚至有些地方还露出了大片的地皮,其上还残留着扭曲蜿蜒的痕迹。
袁紫琳指尖捏起一小点泥土,在鼻尖嗅了嗅。泥土中混合着一股腥味儿,让她不禁眉头皱起。
她又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不由得深思起来。
奇怪,刚刚明明有着那么多的蛇群。竟然在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里,全部不见了踪迹。
看地上的痕迹,它们应该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些隐蔽的藏身之处也正常。
但是,为什么会找不到半点李源的踪迹呢?
袁紫琳揉揉眉心,叹了口气道:“梁宁,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梁宁也跟着叹了口气。“这里实在太古怪、太诡异了。”
袁紫琳目光顿时变得晦涩起来,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有些犹豫不决。一小会儿之后才慢慢开口:“如果我们继续前进的话,可能会发生什么?”
梁宁心头一惊,似是明白了她的想法,沉声说道:“如果继续前进的话,很有可能会进入天痕森林的范围,很容易会被其他妖兽袭击。”
“如果运气好的话,未尝不可安然离开。”
袁紫琳点了点头,直言道:“既然如此,那便继续前进吧。不过……”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透露着一些愧疚。
梁宁是被自己强硬拉来的,也没有征求其意见。从某方面来说,这是为了一己私欲就要他人强行付出,这让她心中不是个滋味。
“为了你个人安全着想,你还是……”
她话还没说完,梁宁却是开朗一笑:“我跟你一起去。”
“既然有危险,那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以一个人?更何况,袁小姐一介女子都有如此胆魄,堂堂七尺男儿又怎能弱了威风?”
不得不说,梁宁确实能言会道,处处为人着想。队伍之中每次出现不和,都是由他出面调解。
袁紫琳悬着的心都在此刻有了一丝的放松,也让她心底封闭的心门,有了一丝敞开的迹象。
直至两人离开,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视野一点的盲区之中,有一个深黝的洞口。
这个洞口被诸多植被覆盖、遮掩。像是人为的刻意遮掩,如果是观察的不够细致,极难发现。
而在这入口之处,立着一把精铁制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