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楼下经过的花轿,一白衣翩翩的少年郎眉眼深邃,身后响起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今日她大婚,你可想好了?”
“嗯。”极淡的一个字,却透着忧伤,声早落,意却许久未平。
他俩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同的国家,不同的信仰,不同的身份。她有她的美好生活,他也有自己该要完成的使命和需要守护的东西。只是,希望她以后的路能够平坦安稳一点。
火红的花轿,渐渐远去,直至入了宫门,再也看不见一点轮廓。白初墨一直静立在窗前,目光眺望着她所在的那个方向。是在下不才,招惹了姑娘,还望姑娘早日忘怀。在下愿用那三生劫难,换姑娘一世安好。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皇宫里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而在京城另一个方向,氛围却是有些悲凉。昔日庄严平静的长公主府,被火烧过后徒留遍地废墟,哪里还看得出往日半分风光。
废墟中立着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之下的人,周身萦绕着寒芒和喷涌的煞气。短短半月,如今世人只知长公主畏罪潜逃,下落不明,又有何人知她郢苏沐在前方奋勇杀敌,收复城池,立下赫赫战功。
前方浴血奋战,后方无声捅刀,可当真是好的很呐!这些无能无知之人,留有何用。
衣袂翻飞,袖中的银针快速飞出,无声的没入黑暗中,接连几声重物落地声,随后再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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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好了,有人私闯天牢。”
身穿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龙形图案的镂空花纹,镶边腰系金丝滚边玉带,衬的郢慕寒贵气天成。听闻属下来报,一想到天牢内所关押的太子等人,连忙甩袖离去,眼前挂满红绸缎的寝殿未曾多看一眼。殊不知他刚离开,一抹黑影便潜进了殿内。
郢慕寒召集人手,匆匆赶往了天牢,眼神中的狠厉之色若隐若现。他精心准备了如此之久,任何想要试图阻止他的人都该死!
天牢,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鲜明讽刺。时已至晚,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叫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理,恐惧莫名。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你的耳膜,在这里只有渗进心扉的黑暗是你永远的伙伴!
等他赶到时,看到的便是浓烟滚滚,众人皆在救火。郢慕寒极为震怒的问着旁边战战兢兢的狱卒:“怎么回事!”
“一群人闯入天牢,杀死了看守的狱卒,救走了一个重刑犯,他们皆是有备而来,武功高强。随后又放火烧了天牢,他们浇了油,火势蔓延的格外迅速。”狱卒跪倒在地,满天虚汗,身形不停的抖动着。
“郢慕楠呢!”郢慕寒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几乎匍匐在地的人,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他。
“郢……郢慕楠,还置身在大火之中,由于重刑犯关押的地方和他很近,所以……他所处的牢房火势最先蔓延开来,但又因为在天牢最深处,火势过大暂时无法进入灭火。”
“废物!”郢慕寒抬起便是一脚,将跪着他狡辩说狱卒直接踹翻在地:“郢慕楠要是有个好歹,你们都给朕下去陪葬!”
“是……是是。”狱卒连滚带爬的又跑回了天牢救火,一晚上的不眠不休,直到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这火才算彻底灭掉。
等了一晚上的郢慕寒听到狱卒传来的消息却是郢慕楠葬身火海,烧的面目全非,唯有腰间佩戴的贴身玉佩得一认出他的身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