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去年也就计划着请些人来的,不过你那时候什么也不记得,我也没心情做这些。今年是要好好办一办了。”娘亲说这话的时候,我正与她一同站在园子里,看他们将各样的花搬进来。
“娘亲,这里的原本的花还不够吗?”
“就那些花,哪里够呢?去年一整年我也没有什么心思打理这些,那些枯了萎了的,下面的人只知道拿去扔了,也不会补买些回来,我前些日子瞧着这花是比往年少了一大半的,你竟是没半点察觉?”
“娘亲,我这不是日日都在屋里呆着,也好久没来这看花了,怎么会发现花竟然是少了那么多!”娘亲恐怕是又要趁着这机会说上我一顿了。
“你在自己家里也处处不留心,你这孩子......”
“娘亲,那盆黄的,打了花苞的,是什么花呀?”
“那盆啊,是棣棠,原来是没有的,我专门寻了来......”
娘亲最是爱花的,在那给我指认了半天,才放我回屋里。
家里这样忙碌了半个多月,终于是到了娘亲定下的日子。来了许多夫人、小姐。各位小姐们都穿得如同花儿一般,望去就是一幅“争奇斗艳图”,身上也都擦了各异的香粉,戴了加了不同香料的香包,她们过来与我打招呼的时候,我是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吓得她们以为我是得了风寒,互相问声好后就匆匆离去,各自找了伴赏花,我正好乐得清净。
“桐儿,你快些过来。”我正蹲在那盆棣棠边上仔细观察,听见娘亲叫我,急忙转头找她在哪。我看见她正坐在亭子里,便起身走了过去。
“娘亲。”
“桐儿,快来见过你楚姨。”娘亲旁边坐着的夫人看上去是和娘亲年纪相仿,看上去有着飒爽英姿的味道,她身后还站着个身体强健的小姑娘。
“楚姨安好。”我行了个礼,喊道。
“这就是桐儿吧!真是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都是那么标致!”她先看着我说,然后转头对着娘亲说。
“楚夫人,这你可就是失了眼力了,她现在哪有我当年的风采?”
“你可就小心着点说话吧,桐儿这样是会记着你的仇的。”娘亲和这位楚姨看起来处的很不错,应该是多年的旧友,不过我以前是从没见过的。
“桐儿,这是我家的大姑娘,名叫歆瑞。瑞儿,快过来见见。”楚姨说着,把她身后那个壮壮实实的姑娘推了出来。那姑娘的脸只能用很有福气来评价,身材也只能用很有福气来形容,至于声音,也是给人以安定雄浑的感觉。那位叫瑞儿的姑娘喊了一声“桐姑娘”,我也马上叫了“歆瑞姑娘”。
“你们两一块去玩吧,我和你楚姨讲讲话。”娘亲对着我说,“你可一定要带瑞儿好好在府里逛逛,这是她第一次来。”
“是,我知道了。”
然后我又看到楚姨对着歆瑞叮嘱道:“你这第一次来木姨家,定是要给我守规矩,好好和桐儿玩,否则你可就自己掂量着。”那姑娘也是愣愣地直点头,跟着我到了园子里。
“我是叫阮清桐,你叫歆瑞,那姓的是什么?”
“我是姓丁。”
“那你现在是多大了?”
“我八月满十二。”
“这样算起来,我是比你大些的,我已经满了十二。”
“嗯。”
“那我以后直接唤你歆瑞吧!”
“好!那我叫你什么?”
“你我年岁差得不大,要不你还是直接叫我清桐吧,这样也亲切些。”
“好。”
“我看你娘亲与我娘亲应该是就相识,怎么以前从没见你们来家里过呢?”
“我爹是将军,之前一直驻守边关,我们之前都都一直是在边关呆着的,前月才刚到这里。”
“那你们以后就是一直住在这,不去边关了?”
“嗯。我爹是这样说的。”
“那你爹是大将军,那你也是会武功吗?”
“这是自然!从小我就随爹去军营,有时候也会跟着他们一起操练,我还学了好几样兵器,就连缨枪我也是会用的。”
“你竟然这样厉害,那我可以摸摸你的手吗?”
“为何要摸我的手?”
“我的外祖母也是个将军,我的表哥们也都是日日习武,他们手上就是有茧子的,我想看看你有没有。”
“怎么,你是要笑话我吗?”
“为何要笑话你?笑话你什么?”
“我娘带着我拜访了许多朋友,那些小姐一开始见到我还是客客气气的,可是见到我手上的茧子,就吓得远远的。”
“为何要吓得远远的?”
“我不知道。”
“我是不怕的!我觉得有茧子也是厉害得,我身边也有个会功夫的丫头,她叫茯子,每日我都跟着她练拳,不过我练了这么久,手上也还是没有茧子,我觉得你肯定是非常厉害的。”
“真的吗?”歆瑞马上把手心摊开,我摸了摸,手掌上真的是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不过没有表哥手上的厚,但我不好意思告诉她,我是怕她伤心。
“你家里有好多花。”我看她,她正在看着前面红的、黄的、粉的花。
“边关那有什么花呢?”
“有很红很红,看上去就像是一团火的石榴花,还有一种很难得一见的雪莲花。”
“雪莲花?听上去好冷啊!”
“它就是开在雪山上的花。”
“那你见过吗?”
“我没见过,我只是听我的朋友告诉我的。”
“这样啊。”我感到有些可以,因为我想听她讲讲雪莲花是什么样子的,娘亲肯定是会对这花好奇的。
“不过我是听说过,雪莲花圣洁如雪,能治百病。”
“这样神奇!那还有别的花吗?”
“好像是没有了吧。那里甚多黄沙,可以做很多游戏......”
这就是我与歆瑞第一见面,我那日与她讲了很多话,像是一见如故。晚上,大家都离开了,娘亲告诉我,她与楚姨是闺中密友,不过自从楚姨嫁给了丁伯父,就跟着他去了边关生活,如今再见已经是过了十多年。
“娘亲,我也很喜欢楚姨!”
“哦,为何?因为她托我给了你边关带回来的手串?”
“也不是,我也说不上来,我也很喜欢歆瑞。”
“歆瑞啊,那丫头从小就是在边关长大的,现在回来,怕是会很不适应。桐儿,你要是有了机会,要多帮帮她。”
“我会的娘亲,我今日还问了她,她比我小上几个月,我自然是要照顾她的。”
“桐儿真是懂事。”娘亲将我落下的几缕发丝别到脑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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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将周围的姑娘基本都认了个全,大家也都待我很好。不过我知道,她们并不都是真心待我的,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我爹爹娘亲的身份。我和歆瑞走动得很多,她也越来越适应现在的生活,也开始绣花,变得温和起来,不再像之前,只会木楞楞地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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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一开门,慊礼委屈巴巴地站在我面前,我被吓了一大跳。
“慊礼,怎么,是出了什么事?”
“阿姐,好像是许久没见到你了。”他如此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因为认识了许多人,就经常去找歆瑞,竟然一直都没想到慊礼,今日他站在我面前,我竟是发现他长高了许多。
“慊礼,你长高了,原先是比我矮上些的,现在竟然与我一样了。”
“阿姐,今日我是专程过来瞧瞧你的。”
“慊礼,我确实是有些忙,我现在是约了去你丁姐姐家里,明日我定会陪你。”我告诉茯子,让她将东西都带上。
“明日我是要去学堂的。”
“那等你从学堂回来,我再去看看你的功课可好?”
“阿姐,我是想着你能陪我出去一趟。”
“出去?”我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