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这种人!说实话她惊了。
抓着他的手还没放开,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阿弥陀佛。”——觉释抽回手,双手合十,耳朵上泛上可疑的红。
当然这些元青辞根本没注意到。
“行,你还真敢。”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回头捡起麻袋扔给他。
“臭秃驴,你那块肉没割下来,记着,你欠本小姐一块儿肉。”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
“还有,兔子不许放了,拿回去好好养着,这是利息。要是让本小姐知道你把它放了,我就一天抓十只通通烤起来。”
说完朝他挥了两下拳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觉释一人一兔静立山中。
......
山间小道上的香客们络绎不绝。
整个寺里都热闹了起来,一向僻静的东院也未能幸免。
各处居士寮房也住进了上山礼佛的富家太太,或求姻缘,或还愿的善男信女。
寺里众僧们都在忙碌,只要元青辞不刻意捣乱,也没人会注意她是否有做早课。
此时都一大早了,她还趴在榻上,见隔壁住进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女,好巧不巧是老熟人。
长时间未见荤腥的她,有气无力的趴着,手都不想抬一下。更别提去会老熟人。
七八个奴仆来来回回在元青辞院门口晃了一大早,很是引人注目。
元青辞烦躁不已,抬眼盯着他们看了会儿。
仆人们见她盯着自己,是有些惧意的,但想想姑娘说的打赏又昂首挺胸的继续晃。
只要元家姑娘不高兴了他家小姐就高兴了——不管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元青辞没骨头似的从榻上滑下来,叫莹莹拿上一根八卦棍,看架势像是要去哪儿踢馆。
踢馆是不可能了,踢寮房到差不多。
等她到了隔壁,刚才还在门口晃荡的丫鬟婆子此时已立成两列,笔直站在房里,婆子们个个眼神凶悍。
谁家还没几个丫鬟婆子?早知道自己也带一屋人好了!至少排面没输。
最前端坐着个女子——衣着华丽,肌如凝脂,眉目如画,美人无疑。
知元青辞来到,并未抬头看她一眼,自顾品茶,茶具皆是上好玉石所致,无一不精致。
渍渍渍——邑京第一美女,当之无愧。
女子仿佛对她的到来毫无察觉。
对此元青辞并不在意——随后给莹莹使了个眼神,莹莹后退关门。
她抡起八卦棍,毫无征兆往丫鬟婆子身上使去。
众人谁也没想她会直接动手,慌不择路,房里一时乱成一团,本就还未安置好的物品,现在更是一片狼藉。
果然那女子坐不住了,良好的家教让她想怒摔元青辞杯子都觉得不妥。
眼里蓄满怒火,脸颊都微微泛红。
她告诉自己——她乃当朝太傅之女她不能失态,她岂能同这野丫头比。
只得强压怒火,还是没能完全压抑住,砰的一声把茶杯放到几上,随后擦了擦手。
这已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元青辞,你放肆!”
元青辞也假作才发现她的模样,眼角略带惊讶。
“哟,这不是邑京第一美人儿,董太师府上的怡文姐姐嘛!”
“这几个丫鬟婆子是姐姐身边人啊,姐姐怎不让她们好生跟你学学,吟诗品茗什么的。一大早的在本小姐门前瞎晃悠,晃得本小姐头疼。”
董怡文见元青辞说着还假装柔弱的揉了肉太阳穴!打人的时候没见柔弱?!气的她咬牙切齿。
董怡文刚想说点什么,元青辞已经靠拢过来,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妹妹出手教训几个下人,姐姐别不会生气了吧!你也知道,妹妹动起手来连姐姐都打的呢,姐姐不想妹妹这般劳累的吧?”
退开前还轻轻拍了拍董怡文的肩膀,立在一旁直直盯着她,心里暗自数数。
...一
董怡文更是被她一系列行为气的全身发抖。
...二
她想:别说打架失仪不能打了,就算能打也打不赢。
...三
随后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狠狠扯着肩上被拍过的衣物。
——尖叫——
“啊啊啊——元青辞你居然用你的脏手碰本小姐!啊啊啊啊啊——王妈妈还不伺候本小姐沐浴更衣!元青辞,你等着本小姐不会放过你。”
目的达到。
全邑京都知道董家大姑娘有洁癖,元青辞当然也知道。
此时莹莹早已配合的打开了房门。
“对了姐姐,砸坏的东西去找本小姐的爹要。”
说完元青辞双手背在身后,大笑着离开。
真是嚣张。
离开前还细心的让莹莹把门带上,砰——门后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和一群人慌乱的脚步声。
到底还是摔了......
元青辞莹莹二人回到院子里也是无所事事,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后山的野兔了。
自那日捉兔子被觉释逮住之后,元青辞但凡只要一进后山就能见着那个死秃驴。
逮兔子是行不通了。
此时二人双双趴在榻上,手杵着下巴。
“莹莹,你说做和尚有啥意思,不能成婚生子,还要剃光头,什么都要戒,最重要是还不能吃肉!”
“莹莹也不知道,我想大师们常说:万物自有道法、缘法。就像姑娘你口中常说的:物竞天择一样吧。”
莹莹歪头想了会儿又补充道。
“就像:兔子天生该被吃,猫儿天生抓老鼠,和尚天生就该如此——念经、吃素、剃光头、打光棍。”
元青辞不明觉厉,认为莹莹说的很有道理,表示赞同。想到某一处她两眼放光道——
“那你说和尚要破解了会怎样?”
莹莹也太清楚:“听说会被还俗吧,还俗后想要再出家,就得再次受戒。”
元青辞一个鲤鱼打挺从塌上起来——“莹莹,去把小黄雀带上,我们去后山找秃驴。”
莹莹起身,提了鸟笼子随元青辞一起去了后山。
两人刚走到后山竹林,便见觉释一只衣袖利落的绑在腰带上,露出一边白皙圆润的膀子,臂上肌肉文理分明,手拿八卦棍,正练的起劲。
练棍的和尚专注认真,没发现她们的到来。
元青辞索性拉着莹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看秃驴练棍。
觉释一套棍法练下来,正收息吐气。
林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呵——惊起一片飞鸟。
“好——好棍法。”
只见女子一边叫还一边拍手。
觉释:“......”
莹莹:“......”
觉释飞快整好衣衫。
果然她又来了,觉释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自己最近每日就算再忙,都会来后山,为的便是防她。
“阿弥陀佛,施主今日也是来后山游玩?”
说到这个元青辞着实有些尴尬。
这几日她贼心不死的往后山窜,想再捉点野物,可好巧不巧每日都会遇上觉释,臭秃驴也每日都会询问她为何来后山?
她就随口说了句来后山游玩,以至觉释在后山见她便这般问她。
“本小姐今日可不是来游玩的,是专程来找秃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