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哂笑道:“你跟过来做甚,怎么不待在你家公子身边?当心我家姑娘用完就扔。”
“怎会。”他跟在莹莹身后挠挠头,“我家公子巴不得元姑娘用他。”
华琼见莹莹望着他半响没说话,才反应过来两人刚说了啥,都闹了个大红脸。
“流氓!”莹莹瞪了他一眼往伙房方向走,不再睬他。
华琼:“……”不是她先起的头吗?怎么自己成流氓了!
站在门后的元青辞捅了捅艮宁均的腰,好笑道:“你去问问华琼‘瘪’好吃吗?哈哈哈…”
“问什么问。”艮宁均靠在门上,低声嘀咕:“我吃的不比他少。”
“你说什么?”
艮宁均撇撇嘴,“没什么。”
“你这回跑寺里来做什么?”
艮宁均回身大剌剌的倒在榻上,“当然是来修身养性,万一哪天本公子就成佛了,也不一定。”
“嘁——”元青辞满脸质疑,“想悟道?就你?”
“不信?”艮宁均挑眉,起身拍拍衣袍,道:“等着,本公子这就去剃度出家。”
“歇会儿,别演了。”元青辞把他摁下,“准备玩多久?”
“看心情。”
莹莹提了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艮公子尝尝这新上的龙井,姑娘的心头好。”
修长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来回盘旋一会儿,抿了一口,道:“不错,要是…”
“你是何人?”屋外传来华琼的声音,“在此鬼鬼祟祟作何?”
元青辞三人闻声出门,见华琼掐着一男子的肩膀。
“我…我就是个送菜的。”那人挣了挣,没挣脱,“哎哟,少侠轻点,轻点。”
“送菜不去伙房,到这边做何?”华琼手上使力,“说!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真是送菜的,迷了路才到了这里,少侠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元青辞上前,腰间多了块玉佩,正是从梅茂熹那里抓过来那只。
她故意在那人身前走了两圈,留意那人神色,那人见到玉佩,眼里果真闪了闪。
见元青辞在看他,迅速别开眼,装作若无其事。
她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现,道:“华琼,你抓个送菜的做甚!快把人放了。”
“这…”华琼看了眼艮宁均。
“让你放你就放,看我做什么!”
哎——自家公子已经完全放弃治疗了!看了眼一旁充当空气的莹莹,女色误人,女色误人啊!
华琼叹了一口气松了手,那人得了自由拔腿就跑。
等那人跑的不见人了,元青辞才慢慢说:“去跟着他,看看他最后去了哪里。”
这回华琼没再请示艮宁均,直接就转身出去,反正请不请示结果都一样。
艮宁均摇着折扇上前,道:“发现了什么?”
元青辞扯下腰间的玉佩,“这是梅茂熹的,刚刚那人对这玉佩有反应。”
“啊——”莹莹惊叫一声,“姑娘,看到了玉佩,那他们不是就知道是你救了她!”
元青辞转动着玉佩,点点头。
“那你还让华琼将人放了!”莹莹不解。
艮宁均收了折扇,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华琼是什么眼光?!你们姑娘是想钓鱼玩儿!”
莹莹抱着头委屈的看向自家姑娘。
元青辞看了她一眼,明显在说——华琼供本小姐驱使,你就委屈一下吧!
“这回本小姐倒要看看,梅茂熹口中的不可说究竟是谁。”
傍晚华琼回来了,进屋直接拿了茶壶,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如何?”元青辞坐到一旁。
华琼急喘了几口气道:“那人进了太傅府。”
艮宁均在一旁替他摇了摇扇子,“那你这是作何模样?”
“我见那人进了太傅府,想进去查探究竟,差点被人发现。”华琼拍拍胸口,“府里有高手。”
元青辞似笑非笑道:“接下来日子有的热闹了。”
几天后太傅府果然来人了,不是别人,正是太傅府大小姐董怡文,借口和她上山的说法殊途同归。
为了庆祝山上来了乐子,元青辞四人忙碌了一下午,弄了锅子大伙儿吃起了涮肉。
“师兄。”觉衔自门外进来,对一旁打坐的觉释说:“今日隔院儿居士寮那边可闹腾了,你不去瞧瞧?”
觉释沉思半响,摇摇头,“她喜热闹,贫僧去会惹她不快。”
觉衔见他明明想去又生生克制,给了他一个理由,道:“他们好像在杀生。”
觉释闻言皱了皱眉头念了声佛号,起身往居士寮。
觉衔也道了声‘阿弥陀佛’准备回房坐禅,刚走到门外,见石阶下站着一位玉面郎君,长身玉立,唇若涂脂,一身白衣不似红尘中人,看样子他的身子有些羸弱。
见他直直盯着自己,眼中如有泪花,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觉衔疾步上前,“施主可是认识贫僧?”
“没有。”梅茂熹回过神调整好情绪,摇摇头道:“就是大师有点像在下逝去的兄长,一时有些感触,让大师见笑了。”
“缘。”觉衔望着她大方笑道,“贫僧一见施主,便觉得与施主好似相识多年的好友。”
“真的?”梅茂熹惊喜道:“那在下能和大师交个朋友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能与施主结交是贫僧之幸。”觉衔做出请的动作,邀她同行,“贫僧带施主四处转转如何?”
“嗯——”
梅茂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慢慢跟在他身后,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觉衔只当他把自己当作了兄长,也未在意,以免他暗自伤怀,开口道:“施主上山是发愿还是还愿?”
“都有。”愿众人顺遂无忧,谢佛祖再造之恩。
觉衔笑了笑,道:“那便祝施主心想事成。”
……
半响没听到动静,觉衔回头,不知何时他已经晕过去了,虽然看出他有些羸弱,不知竟羸弱至此。
居士寮。
四人都喝了不少,莹莹趴在桌上睡过去了,华琼早已被人灌翻了,坐在一旁的地上抱着树干,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元青辞一脚踏上石凳,一手搭在艮宁均肩膀,头靠在艮宁均胸前,时不时又挪上肩膀,好似脖子无力般,如此来来回回。
“姓艮的,我跟你讲,这点酒还难不倒本小姐,再来两坛…”
艮宁均还算清醒,一手轻扶着她免得她掉下去,一手轻轻的替她扇着风,温声道:“祖宗,别喝了,明日再喝如何?”
元青辞不理他,眯着眼睛四处找酒,瞟到门口有几个白色身影,定睛一看又成了一个,“不会吧!这寺里还兴闹鬼?!”
开口呵道:“何方小鬼,赶紧速速离去,本小姐饶你一命!”
只见那小鬼也不走,直直盯着她,片刻后反而向她走过来。
这…
不愧是寺庙里的鬼!就是豪横!
元青辞在艮宁均肩头蹭了蹭,朝那小鬼竖了个大母指,道:“你这小鬼有些胆识,以后就跟着本小姐混,保你有肉吃。”
见她这副模样,艮宁均很是头疼,酒量尚可,却以为自己已经能喝遍天下无敌手了,说的就是她。
哪次不是喝着喝着就飘地找不着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