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华丽的车队穿过长安街驶进皇宫,那原本热闹的长安街此时基本见不到人,大家沉浸在皇帝驾崩的悲伤之中。说起这位皇帝,虽然没有多大的成绩,但是在位之时实施仁政倒也没有多为难老百姓。
清瑜悄悄地掀起帘子一角,这长安街是大丽朝最繁华的地段,小的时候跟着师父下山有幸来过一次,今日这街上寂寥无人显得格外的冷清。
对于清瑜来说,这个皇帝老爹他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当初皇后生下龙儿,普天同庆,可是没过多久,这位刚出生的小皇子就被秘密送到了皇家道观,据听说是因为小皇子体弱多病,不得已才将这位未来的储君寄养在道观里,这么多年来除了到特定节日宫里安公公给送东西之外,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师父捡回来的孩子了。
哼,都是瞎扯!
别人不知道,清瑜自己明白,这十多年来别说是体弱多病了,就连风寒都是少的又少,身体不知道有多健康。不过,说她没病确实又有病,还是不能告人的病。
没过多时,马车驶进了皇宫,清瑜不由来感到一阵紧张,倒不是因为要给她皇帝老子送葬,而是想到日后自己的日子没有了在皇家道观的自在就很难受,宫里那么多的皇子,随便选一个不就好了,非要找她这么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安陵寒抬眸将这动作尽收眼底,眉头为不可察的皱了皱,一想到她从小住在道观远离朝政,眉头松了松,罢了罢了以后多教教这位小太子吧。
还未下车,就听到一声整齐划一的“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众大臣、御林军以及宫人们跪在地上,迎接着这位基本没什么印象的太子殿下,然而,等了许久迟迟没见到马车上有人下来。
为首的皇贵妃眸色冷了冷,这太子排场到是大,让人跪着这是给谁看呢,一个从小在外长大的野孩子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
容贵妃用帕子遮了遮略微上扬的唇角,眼睛里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不屑,看这架子,怕是以后这后宫不得安生了,当然闹得越热闹越好。
倒是安贵妃和皇子公主们冷静的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那辆马车,不难看出他们对于这位回来的太子很是期待。
马车外众人心思各异,马车内清瑜不知所措,一紧张就死死抱着车棱不撒手,安陵寒无奈的看着这位小太子,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拍出去。
知暖跪在马车下等了等,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太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出来,可千万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出事啊。
摄政王皇叔终于看不下去了,冷冷道:“太子是自己下去,还是微臣扶太子下去。”
清瑜浑身一震,扶!我敢让你扶吗,你一只手就把我拎起来了好吧。
外面虽然可怕,但是车上这位更可怕,想清楚利害关系,清瑜松开手象征性的整理了一下衣袖,陪笑道:“哪敢劳皇叔大驾,我自己下去。”说着就要掀开帘子。
安陵寒一把抓住了清瑜掀帘子的手,那手白皙柔软,指尖微微浸透着凉意,明明是一个男人的手,可与安陵寒相比之下就显得这手略微小巧精致了。
也只不过是一瞬间,安陵寒便松开了手,沉声说道:“殿下微臣先出去,要记住你要自称本宫。”说完这一句还不等清瑜有什么反应,便掀帘下了马车。
知暖听到有人下来,为不可察的抬头瞥了一眼,紧跟着就看到另一双雪白靴子站在了自己面前,呼——还好下来了。
“咳咳,起来吧。”清瑜话一出,随着众人起身,都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位太子殿下,那声音清澈干脆,若是只听声音倒是一时之间分不出这是位女儿音还是男儿音。
十三岁的安凌雪痴痴地盯着这位未曾见过面的皇兄,其他的哥哥们相貌也是一顶一的出色美男,只是这位哥哥的样貌更要出众,如若凝脂,眉眼含笑,那双眸子清澈干净,仿若那最灿烂的星辰,耀眼迷人。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气氛诡异至极。
安陵寒目光一一扫过这些盯着太子的人,即使未说话,众人也感觉到后背直冒冷汗,连忙收回了目光。
“太子,时候不早了,该更衣送陛下入皇陵了。”安陵寒头也不回的提醒着清瑜,倒也缓解了这奇怪的氛围。
既然摄政王都发话了,那得赶紧按照规矩办,该给太子换衣服的换衣服,该去准备东西的准备东西,一时之间倒也都忙了起来。
一队人浩浩荡荡将先帝送入皇陵,又是仪式,又是叩拜,直到月上柳梢头这才算是基本都弄完了。
累惨的清瑜回到未央殿将身边的人遣散下去之后,这才瘫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做皇家的人就是太麻烦,光这些仪式七七八八就一堆,要不是知暖一只在身边提醒着,这里头躺着的还是自己的皇帝老爹,她真不想参与其中。
当然,就在今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她,安陵清瑜,成了这大丽朝的新帝了。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这太子的身份还没怎么适应,就成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换到谁身上一时之间都不能接受。
日后的许多年,回想起来,清瑜还会笑着对身边的说:“你说你当时怎么想的,我爹刚入土你就宣布新帝登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在意这个皇位呢。”身边的男子只是笑而不语,有时他也在想,当时自己的脑子一定是抽风了,会让这么一个逛吃逛吃人当皇帝。当然这是后话。
知暖收拾好东西,进来就看到躺在榻上两眼无神的新帝,无奈笑了笑,“皇上,时辰不早了沐浴就寝吧。”
“知暖,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在做梦,我怎么就成了新帝呢?”清瑜还是想不明白,明明皇叔才是最适合的人选,为何就成了她。
回想起白天的场景,当时确实大臣们不怎么同意,毕竟这位太子殿下刚回宫,许多东西还应当在考察考察的。谁知道她的这位好皇叔瞪了一眼大臣,不急不慢的说:“这是大丽朝的国法,也是先帝的意思,难道众大臣要是对先帝有什么不满可以找先帝理论。”
许多人汗颜,就是不满这人都入土了,怎么理论,难道要把先帝在挖出来,那可是皇陵,除非谁嫌自己的脑袋沉了不想要了。
“皇上,您没做梦,这都是真真的呢。”知暖一边说着一边帮清瑜脱下了靴子,这日后的日子哎...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