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天气已经慢慢转凉,吹来的秋风也带了一丝丝凉意,树叶由叶尖向着叶脉处慢慢泛黄。而太阳像是裹了一层面包糠,终于没有那么热烈了。
“段然,帮我搬一下试卷和作业。”陆珂正抱着一大堆试卷摇摇晃晃的站在办公室门口,他偏过脸正好看到段然路过。
陆珂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人高高的但不强壮,甚至可以说是瘦弱,他戴着的黑框眼镜已经在鼻梁上摇摇欲坠了。
“行,来给我。”
段然伸手拖住试卷底部,陆珂费劲的将试卷往她那边挪了挪,指尖碰到了段然的手,段然一颤猛地缩回了手,一瞬间试卷像是落叶一般全飘落在了地上,白花花的一片。
段然愣在原地,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
“你,你怎么了?”陆珂被她吓了一跳。
“我,我”她看着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她自那件事后,她害怕与除了阿临之外的异性接触,一接触阿熊公给她带来的恐惧就会占据她的心头,虽然她清楚这是她的同学,他们不会伤害她,可是心里总是下意识的抵触。
一个身影突然挡在段然面前遮住了她眼前的陆珂,她躲在了他的阴影里。
“她前段日子手受伤了,我来帮你。”
说完阿临便蹲下捡试卷,陆珂一愣也赶紧蹲下帮忙捡。
“对不起我不知道段然她手受伤了。”
段然听了连忙摆手“是我不好,还给你帮倒忙了。”说着她也蹲下帮忙捡。
阿临拿过她手中的试卷,瞥了她一眼,道“别逞强。”他的语气严肃,眼神里却是笑意,一点也不见平时看别人冷漠的模样。
段然一愣,继而点点头,心里却憋着笑,阿临也演的太真了,说的好像她的手真的受过什么严重的伤一般。
他俩这一来一去,倒是把陆珂说的心中愧疚,他要是知道段然手受伤了他就不叫她帮忙搬了。
晚上段然下了晚自习回宿舍,阿妈突然电话打过来,告诉她阿熊公判刑了,连带着十几年前的旧案,判了十年。阿妈在电话那边泣不成声,段然愣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温热的东西落下。
她挂了电话,不顾小鱼的喊声,跑出了宿舍楼。
她现在想见到阿临,她要告诉他。
她跑到男生宿舍楼下,不顾别人诧异的眼神,对着宿舍楼喊“阿临,阿临你快下来。”
而此时的阿临正在刷牙洗脸,隐约听到段然焦急喊他的声音,漱了个口,脸也来不及擦的就跑下楼去了。
他见到段然时,她脸上正挂着泪,阿临心一紧,以为她受了委屈。
“怎么哭了?”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却越擦越多。
“阿熊公判了,他被判了十年,连带着十几年前那个被他害死的姑娘的那一份。”她声音哽咽,却带着喜悦。
刚开始那几天,她几乎夜夜噩梦,梦里都是阿熊公扯着她头发往小房间里拖的场景,她总是被吓醒,现在噩梦终于结束了。
“那还哭什么,该高兴。”阿临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蛋。
远处追下来的小鱼和孟夏子远远的看着他俩。
“他们俩总是那么亲密吗?”孟夏子微微皱眉,她不知道他俩在讲些什么,但这个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姐弟。
“还好吧,反正他们俩本来就不是亲姐弟。”小鱼不假思索脱口道,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段然,这小妮子也不跟她说说怎么了,就哭着跑出去。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小鱼反应过来猛然回头看着孟夏子,她扯出一个尴尬的笑。
她怎么把孟夏子喜欢宋之临这件事给忘了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他们俩不是亲姐弟,也可以在一起的。”孟夏子温柔的笑笑,眼底却难掩失落。
“小鱼你在这等然然吧,我先上去了。”
“你别多想。”一下子小鱼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她说的确实没错。
孟夏子摆摆手,留下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