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热闹的大街上多了一对倩影。
即便气氛热闹，但此时还是二月天时，不耐寒风。程情埋在软皮小袄里的小脸蛋被吹得红彤彤的，煞是可爱。陆平生也瞄到了，忍住上手捏捏的冲动，化作为嘴角的笑意。
“今年的上元好似比往年热闹许多。”程情开口道。
“是吗？倒没注意到过。”
“你往年不出来过上元吗？”
“往年？……”陆平生有点陷入了回忆。
往年？往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着？好像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孤冷的小院子里安静地度过，外面的热闹与里面的冷清明明只隔了一堵墙，却怎么也渗透不过来一点点热闹的欢愉。今年呢？今年他听到了墙外喜庆的铜锣声，就突然的想出来看看。就这样，遇到了她。今年，或许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上元节吧。这么一想，今年的上元节好像确实比往年要热闹了些。
许是有了陪伴，两人对上元节的兴致高了不少。
“瞧瞧嘞，漂亮的花灯嘞~”卖花灯的妇人卖力地吆喝着，想趁着这好时节多挣两钱，好补贴家用。
“姑娘，来看看吧，我家花灯可好了。”卖灯妇人唤住了走近的程情极力推销着：“我家的花灯啊，可是自己一竹一纸糊的，你看这兔花灯多漂亮，多可爱啊。”
程情看着妇人手里的花灯，也确实漂亮可爱。
妇人见程情还在犹豫，索性嘲一旁的陆平生道“小哥啊，看你家姑娘也挺喜欢的，就给买一个吧。这边的小伙子都找我这买灯送人呢，我家这灯啊能放西边湖里头嘞。不信你去瞧瞧，那湖面上放花灯的，大半是咱家的嘞。”
“不是，大嫂，我们……”很明显，老妇人误会了些什么。程情到口的解释却被截了糊。
“多少钱？”陆平生装作不经意地打断了程情的解释。
“欸欸，40文钱，不贵的不贵的，这质量好的好的。”见有生意上门，妇人忙应声。
“好，买了。”
“欸，多谢小哥光顾啊。”妇人喜滋滋地将钱揣兜里，麻利地解下盏小巧玲珑的兔子灯。
程情接过兔子灯，妇人笑着悄声：“姑娘，这小伙子不错，是个好依靠。”程情瞬间红了耳根：“不不不，你误会了，他只是我一友人罢了。”
“哦，这样啊。”妇人这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两人的关系，随即又看了看两人，颇有些可惜的神色。
经此一误会，程情忽觉得不自在了些，只是陆平生却不觉有异。
“我也送你盏灯吧，你喜欢哪样？”程情转身，看向陆平生。
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那人的眸子里，两人一愣。
还是陆平生反应快，随即便将目光移到了灯摊上，装作认真挑选的样子，只是久久没有定夺。
“没有喜欢的吗？”等了良久，程情小心试探道。
“嗯……不知哪盏好些”陆平生回答，话锋一转便回到了程情身上：“要不，就有劳小姐替在下挑选一二了。”
说罢，程情倒也细细地在摊上挑选起来。只是却不曾见，在她认真挑选着灯笼的身后，那个说挑不出欢喜的人正温柔的看着她，嘴角带笑。
十里长街灯火灿，目光却只识一点星光。除你之外，皆黯然。你便是我目光中唯一的璀璨。
卖灯妇人悄咪咪地将一切看在了眼里，无声叹道：这小哥明明白白就是喜欢这小姑娘，这姑娘也太愚笨了吧。
“这盏怎么样？”程情指着上边的一盏锦鲤形状的花灯向陆平生询问。
“不错。”陆平生点头，要了那盏锦鲤灯。
程情付钱时，卖灯妇人有意无意说了句：“两情相悦也有不自知之时，幸是得知，不幸是乃两散。姑娘多带点心，早日识清才好啊。”
程情不明，只觉那妇人说话云里云雾的。陆平生倒是听懂了此间话意，看了眼妇人，也并未打算解释。
小哥啊，老妇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了，其余的你得自个努力了。卖灯妇人看着不明所以的程情直摇头。唉，只可惜这么俊朗的儿郎了，喜欢的姑娘如此迟钝，看来这小哥的情路难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