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祈福后,程情总觉得自家老爹好像多了点忧虑。那种感觉令程情害怕,虽然找不到原因,但程情清楚,自皇上在下元节突病后,这种感觉就时不时地围绕着她。
那次之后,她去找了大公主慕容红。大公主听程情问起,语意间也多了一丝担忧:“父皇病得不重,丞相这样行事应该是与前些日子的司天监有关。”
“司天监?”
“嗯,听宫里说前段时间司天监夜观星象的时候有异象,司天监报话:灾星异动,紫薇星陨,奸佞当道,乱世将成。”
程情听了,细眉紧蹙。奸佞,这影射的可不就是自家老爹吗。怪不得这次皇上这次患疾爹爹会如此紧张,这司天监一句话,皇上龙体的安好可就和自家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世人皆知,程驺是本朝最大奸佞,要不是皇上护着,这文武百官早就把她家生吞活剥了。而如今“紫薇星陨,奸佞当道”,怎能不使程驺担忧。
皇上宠他,那是因为他没祸及皇上的利益,反而还促成了皇上的利益。司天监这话无疑是给皇上心里埋下了一颗疑虑的种子,这颗种子会生根发芽,总有一天将他吞噬殆尽。不仅是皇上那边,就连朝里,那些攻击程驺的奏折又卷土重来,且更为凶猛。
大公主近日也听闻了朝中之事,拉过程情的双手,劝慰道:“阿情,我相信父皇不会为这虚无的几句话就对丞相做什么的,你不要太过担忧。近些日子你也将锋芒收收,丞相大人会有办法的。”
这话,大公主说出来根本没有任何底气,她清楚父皇的脾性,但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劝慰程情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阿容。”程情反手握住了慕容红牵着的手。
“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便是,我早已在府上吩咐过了,只要是你无论何时都不加阻拦。”
“真的……谢谢你,阿容。”
大公主笑了:“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的。”
从公主府回到家后,程情来到了程驺的书房,却正好瞧见了父亲面色严肃地在想着什么。
“爹爹。”
听到叫唤,程驺抬头:“嗯?怎么了?”
“爹爹可是为司天监的事情发愁?”
“司天监?你怎知……是大公主告诉你的吧。”
程情轻轻地“嗯”了一声。
程驺起身走到程情身边,看到程情及肩的发顶,才好像突然那个原本只有他膝头高的小人儿已经长大了。原本严肃的面容此时已是温柔笑意:“没事的,有爹爹在呢。”
“可是爹爹,我怕皇上他……”
“你要相信爹爹,朝里那些老庸不也和爹爹斗了那么多年都没成功吗?嗯?”
“可这次……”
“爹爹一定会护好你的。”
程情还想再说什么,可都被程驺截了去:“好啦,想那么多可是会成老姑娘的。去看看姨娘和余伯有什么要帮忙的吧,这年也快到了,府里也在收拾。你跟余伯学了这么多,也去帮帮忙。要是偷懒,为父就罚了你的厌胜钱。”程驺开玩笑道。
程情无法,只好应声离去。
随着新年将至,京城内洋溢着欢悦的气氛,人们脸上的笑脸也多了不少。程府也亦如此,府内上上下下的人忙着贴红纸,挂红笼。程情瞧着众人欢喜的神色也只好将此事置于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