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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空欲道人

“这才是真正的头狼?”秦陌一语点醒众人,镇前距此三里之远,狼嚎传来依旧震耳,镇南的这头狼怕是快成精了。往日若是在纵横山脉遇到这样的硬茬子肯定是交代掉了,众人一阵冷汗袭来。

长啸之后,那道若有如无的笛声再度传来,不过这时声源渐远,是向着镇南在移动。笛声出现在哪里狼群随之而动,像是笛声在遥控狼群的行动。

“难道真有一位驯狼者在主导这场狼群暴动,在或许只是巧合?”秦陌思考着,笛声的出现让秦陌开始担心起南边的局势来。虽然镇南有章县令领着十几个衙役坐镇,还有冯首富等人陆陆续续赶过去的人,但真有人驯养这数十上百只狼群进攻镇子,那镇子的安危就难说了。

“我倒要瞧瞧他是什么妖魔鬼怪。”秦陌对陈三耳语了几句,让猎人相聚一起继续在土墙上戒备,然后跃下墙外循着笛声追去。

狼群非常机敏,秦陌不愿打草惊蛇而横生其他事端,他沿着土墙外一路隐蔽向着镇南前行。

未过多久,喊杀声也更加响彻起来。远远看去,土墙上连绵着腾跃的火光。人们挥舞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将跃上墙头的狼群打落。锄头,铁锹,菜刀,砍菜刀还有衙役们手里的朝廷制刀,一时间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看到墙上无事,秦陌专心寻找笛声来源。随着秦陌的靠近,笛声越来越清晰。

星辰渐隐,早已是五更时分,不久后大地将迎来晨曦的第一抹光辉。镇南的一片空地上,笛声激扬着,但只有一道道狼群游弋的影子,不见吹笛人。“奇怪,怎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秦陌藏在墙角,距离空地已经很近,他趁着土墙上的火光举目望去,直到看见隐藏在黑暗的柳林仍未见有任何的人影。

“见鬼了,没人那是谁在吹笛子?”秦陌心中疑窦丛生。

突然间笛声变得短促急切起来,声音也由潺潺溪流转而变成湍急江河。声音的变化让秦陌锁定笛声来源,他定睛看去,一只竹笛飘然在空。竹笛悬在群狼上空三丈之高,无人吹奏,笛声确如江河般倾泻而出,声声激荡,连绵不绝。

“他是出门见鬼!”秦陌心中一凛,“不对,是修行者。”秦陌突然意识到什么。果然是有人在控制狼群进攻。镇南空地无藏身之所,只能是有修行者隐匿在柳林中隔空操纵竹笛。相距百余丈隔空御物,此人道行非常深厚。秦陌心生疑惑,山前镇地处在榆国西南偏远的一脚之地,怎么会引来修行者的进攻。

笛声激变,狼群也随之移动,几声狼嚎响起,狼群集结在一起对着土墙一角迅猛进攻。十余只狼猛然跃起,墙上临近几人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仓皇闪躲,可狼群更身形快如闪电。呼吸之间,最近的几人被咬下一大块血肉,鲜血直喷而出。

血腥刺激了狼的野性,狼群中块头最大的头狼双目泛红,疯也似的冲向人群。头狼壮如猛虎,一爪一牙之间携千钧之力,常人纵然有兵器在手也依旧不能抵挡分毫。扑咬撕扯之间立马又四五个人倒地不起甚至有人直接没了呼吸。

血肉遍洒土墙,惨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秦陌立在墙下看到了这个情形,心生怒意,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镇上平民百姓被屠杀。

狼群数量极多,已经攻上了土墙,并且相距秦陌甚远,此时阻止狼群已经来不及。秦陌把目标放在了操控狼群的竹笛上,他捡起一块碎石,运起气力一把将竹笛打落。

“咻”竹笛被打落的一瞬间一个黑色匕首从柳林发出,杀气凛冽,伴随着破空声倏忽而至。看到自己竹笛被人破坏,林中的修行者动了杀念,直接动手。

黑色匕首速度极快仿佛要划破空间,秦陌心生机警立刻蹬墙飞退,避过了这必杀一击。匕首上激荡着灵气,哄的一声打在土墙上,轰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深洞,将土墙打穿然后整个没入其中。

“好狠。”秦陌看着大洞一阵唏嘘,若非他身体本能躲避,人还没见到自己就死了。

精准的判断,果决的出手,凛冽的手段,“弱肉强食。”秦陌想起了一个词,他对修行者乃至整个世界有了全新的认识,这就是一个无法无天,强者为尊的世界。

“不能原地等死”秦陌闪到墙角一边,瞩目凝神打算沿着攻击的轨迹找出林中人的位置。

风声,呼喊声,呻吟声,狼嚎之声,秦陌沉下心来将声音一一自脑海分离,他敏锐的聆听着柳林间的动静,预防修行者的再度出手。伴随着咚咚心跳,数息的时间转眼而过,林中依旧静谧,甚至连突然出现的杀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竹笛坠地断裂,一击出手没有杀人,这就放弃了?秦陌疑惑着,林中的修行者仿佛离开了一般。

“修得身形似鹤形,空欲传下度人经,早知人间多疾苦,生来何必入凡尘。”突然间,一道威严且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围墙上空。

秦陌抬眼看去,半个天空被一道明晃晃的亮光照耀。一道身影仿佛而降,从围墙上空缓缓降下。身影衣带飘飘,随风而动,真如仙人一般。

“孽畜,胆敢在此杀戮。还不速速退去,不然本道人降下雷霆之怒,定让尔等灰飞烟灭。”道人的声音冷漠且无情。

众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神仙”这个词语第一次在他们的脑海显现的那么真切。

群狼龇着獠牙,发出呜呼狼嚎,如临大敌一般盯着道人。

“哼,取死有道。”道人果断出手,他猛地一挥长袍。道人周身发出金色匹练,如同剑气一般横扫而去。匹练首先击中头狼,头狼身体倒飞出去跌落围墙。其他狼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皆中招倒伏,一瞬间山前镇外皆是狼群哀嚎之声。

“感谢仙人出手。”章县令首先出声,然后他带头叩拜了下去。章县令身后无论是居民还是衙役都是死里逃生,非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仙人降世还不跪拜。”冯首富提醒了一句,众人这才从惊讶中缓过劲来,纷纷纳头便拜。

“请仙人斩杀狼群,给山前镇百姓一片安宁。”章县令呼喊道,众人见状也紧跟着喊道,“请仙人杀狼。”死后余生才知道活着的美好,山前镇居民更加虔诚的跪拜,也有刚刚死去亲朋好友的人泣血呼喊。一瞬间就是救世主降临的景象。

道人屹立在围墙最高处的土墙上如摘月谪仙,夜色依旧浓郁,众人无法看清道人的相貌。众人呼唤声此起彼伏,道人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虚手一抬“诸位请起,一草一木皆有灵性。狼群虽屠杀平民百姓,本道已经惩戒,修道人当心怀慈悲,不宜赶尽杀绝。”

“孽畜还不散去,尔等以后再敢来,定斩不饶。”道人一声沉重浑厚的怒喝,狼群朝着柳林依次逃窜。

“仙人,拯救了我山前镇数千平民百姓,我章晓君愿意给仙人建立生祠,香火供奉。不知道仙人能否赏光到镇内稍作歇息,让我代表合镇乡民摆下酒宴给仙人解劳解乏。”

道人略作思考,“也罢,既然遇见我诚意道门也是这小镇天大的福缘。修仙问道,心诚则灵,既然章县令诚意满满本道人就在山前镇摆下道场普度世人。”

章县令惊喜万分,他神采风扬的指挥衙役清理现场,然后一边安排人去请镇里的宿老富人。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县衙而去。

“什么展开,诚意道门是哪里的修道门派?。”围墙外秦陌惊诧不已,他也被道人的手段给唬住了。

一瞬间,秦陌甚至相信了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但总感觉哪里不对。神秘的笛声,还有柳林外消失不见的修行者,感觉没有这么简单。

秦陌转身看到墙上三尺大洞,他拔出还插在里面的那把差点要他命的匕首。匕首被打磨的锋利无比,端的是杀人利器。秦陌仔细查看,刀刃上一个细小的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诚意。”秦陌轻轻念叨匕首上的文字,露出令人玩味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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