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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镜花水月

我的人生就像我眼前的这碗黑乎乎的杂粮粉,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我拿起汤匙喝了一小口,只有苦的味道,第二口依旧是苦的味道。我无法忍受这股苦味,生气的把汤匙扔到窗外。但黑猫却不认同我的感觉,并表示是我的心变苦了。

酷暑已到,亡灵们的心在开始颤抖。今日花开,明日鸟哀,存亡难料!

在每一寸平凡的的土地上注定会有不平凡的人诞生,L城也不例外,人人皆知一位广有名气的诗人,他的名字叫做顾志华。他精通中西方诗歌,并且出版了大量的诗歌佳作。毫不夸张而言,他的诗歌都成了好多母亲哄初生的婴儿入睡的摇篮曲。因为他的脑子容量几乎可以储存将近八百首优美的诗歌,人送“诗八百”的美称,仅凭这惊人的记忆力就可让世人皆无比钦佩。但他同样是个完美主义者,并称自己所得的荣誉都是虚幻的,自己的诗歌全部都是没有灵魂的。由于他过分追求完美,他的作品依旧跟以前一样,并没有找到一丝突破点。唯一有变化的是,他的脾气比以前更加暴躁了,有时候也会无缘发怒,做任何事情都渐渐缺乏了最基本的耐心。美誉就像一串枷锁牢牢地把他绑在痛苦的铁柱上。有时为了寻找到那么一丝火花似的灵感,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甚至会做出令人心惊肉跳的举动。仅举一例,顾志华为了写一首有关死尸复活的诗歌,他一直坚信人在去世的一星期内定会复活一次,他独自一人在医院的太平间待了整整一个星期,并且吃住都在那里,一刻也不敢懈怠,每天都用浓浓的苦咖啡灌自己。他甚至都会陪死尸“聊天”,或对他们朗诵自己的诗歌,或对他们讲一些笑话。

其实他的内心是害怕孤独的,十分担心自己死后会被L城的人们遗忘,甚至他在日记中写道“我有时会想,二十年后,五十年后,甚至一百年后的事情。我的诗歌集,想必积满灰尘,摆在旧书店的角落里,封面已给虫蛀得残缺不全,字迹也模糊不清,甚至仅孤本一册。”

对于顾志华最宝贵的东西就是他那小巧可爱的女儿王若凡,这是他在孤儿院收养的一个女儿,这也是她唯一的孩子。尽管顾志华平日总会有荒诞的行为发生,但唯独在自己女儿的面前表现的一切都很正常,他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父亲。他每年都能记得女儿的生日,并于那天为她准备一份精美的礼物,这其中他发现女儿喜欢上了汉服。不是所有的女生都适合穿得上汉服,因为女生各有各的美丽之处。当女儿第一次试穿上以后,父亲的眼睛里面仿佛出现了一道彩虹,就像天上的神女降临到人间。这突然而短暂的一刻使他的脑海充满了写诗的灵感,父亲欣喜若狂。其实女儿也知道自己的美丽感染了父亲的内心,毕竟诗人跟常人相比,他们眼中的世界是与众不同的,他们可以从最微小的事物中发现一处最感人的瞬间。但是物极必反,他们最容易无法回到现实。但不得不提的是,这种突来的灵感仅出现过这么一次,尽管女儿的生日每年都能收到一件绚丽的汉服。

黄昏渐近,顾志华早早地回到家中,因为今天是女儿的生日,礼物是一件绣满紫罗兰花的汉服,那颜色就像翡翠一样迷人。与此同时,女儿也回到家中,因为今天下午学校提前放学了,她的同学们准备带她去外面愉快放松一下。女儿看见了那件汉服后简直高兴坏了,迫不及待就想穿上然后让自己的同学们飘来羡慕的眼光。父亲答应了她的恳求,并嘱咐早点儿回家。

“当我创作的思维停止脚步时,我的生命将永不复还。”顾志华打开本子的第一页小声读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了光芒,并且胸口比平时要沉闷一些。

…………………………

过了许久的时间,整个天空都被笼罩在夜色中,突然响起了门铃声。他急忙跑过去,只见是个陌生男子。

“大诗人!不好了!你女儿掉进莲花湖里面了,你赶快去吧!”他气喘吁吁说道。

顾志华先是一愣,然后仿佛像闪电一般快速直奔楼下,开车前往莲花湖。

原来王若凡的同学们为了给她带来一个难忘的生日,特提出一块去莲花湖玩耍并欣赏夜景。不料,就在小石桥上走时,她的头忽然有种裂痛的感觉,一失足掉进了莲花湖。她的同学们看见这幅场景吓得两眼发圆,各个脸色苍白,不知所措。突然一阵蛙叫声打破了她们慌乱的思绪,她们像疯子一样一边跑一边惊恐呼叫。

在现场,人头攒动。有个别胆小的中年妇女大声呼喊“救命”,有的人干着急在原地来回打转,有的人拿出手机录下来这危险的一刻……

王若凡撕心裂肺的尖叫仿佛震破了苍穹,她像一只无助的小猫在湖里努力挣扎,她的脸上已分不清是无助的泪水还是无情的湖水,只有绝望的哭声萦绕在人们的内心中。

“真美呀!你们看我女儿多美呀!”众人纷纷回过头,只见顾志华坐在石凳那里感叹道。

“闪闪发亮的紫罗兰花在平镜般的湖面怒放着,而我的女儿就是这湖水里诞生的月亮女神,青蛙们欢呼着她的到来,莲花们因为我女儿的美丽绽放着生命的光彩。”他睁大那原本没有光芒的双眼,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面充满了各种“火花”,他朝寂静的黑色天空大声狂笑并高喊着:“请所有人欣赏今夜最美丽的那道风景,你们将终生难忘!”

“完了!湖面已经没有了荡起的波纹!”有人惊声尖叫着。

“今晚的月亮太耀眼了!先是女儿溺水了,最后父亲也疯了!”卖汉服的老板哀叹道。

…………………………

后来有一朵玲珑小巧的紫罗兰花在她的坟前悄悄盛开着。

过了几天,人们在409号大街最阴暗的角落里发现了顾志华的尸体,同样的是他的左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白色的小纸片,上面写着“当金银花向我招手,我的内心在颤抖。昔日的美,仿佛又回归到了眼前,我的梦里,笔端上盛开着一朵美丽的小紫花!”但人们不在乎他是何时而死以及死因情况。人们不会遗忘他,每当想起他那诡异的表情总是不寒而栗!就连黑猫也无法忘记那个夜晚!有一个中途迷茫的诗人望着一副“美丽的景象”在那里倾诉着最痛苦的情感!

…………………………

我特别喜欢一段话,送给我最爱的读者们:电线依然放出锐利的火花。他综观人生,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可是,只有这紫色的火花——只有这空中激烈的火花,哪怕要用生命去换,他也想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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