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聊手握长剑,他朝漆黑的封印裂隙,轻轻挥舞出了一道蓝色的剑光。
一道极细小的剑光。
那道细小的剑光如风一般,轻柔的落在了裂隙上。
当它落在裂隙上之后,就从亮眼的天蓝,变成了渐浓的墨蓝色,层层渲染开来,一缕缕墨蓝像是墨水一样,蒸腾出蒙蒙的烟雨,就犹如中国古代的水墨画似的,竟还有几分缱绻温柔。
原本暴戾的封印,在这缱绻的墨蓝之下,也逐渐宁静下来,如同被安抚的凶兽。
一片诡异的安静。
那个之前看起来还那么危险、那么可怕的裂隙,就这样被封上了。
穿着黑金华服的宋疏影有些恍惚,她发间的鎏金步摇仍旧发出着清脆的碰撞声,可她却好似没有听到。
她只是眸中情绪复杂的看向陈闲聊,
不要说是她,哪怕换成朝中专业的封印阵法师前来,恐怕也无法像陈闲聊一样,如此简单,就修复甚至加固了封印。
关押上古熵魔的封印,就这么被陈闲聊搞定了。
陈闲聊,你到底是谁?
陈闲聊没有去管这些,他目光扫向四周,而后唇角微勾,他脚底亮起了规整的亮蓝色网格,网格像是被尺子画出来的,整齐划一的简直不真实,很有虚拟科幻感。
一阵空灵的少女歌声飘扬在网格上方,若隐若现又飘渺不定,却带有奇异的力量,它抽离了场内那股暴躁杀戮的气息,以空灵干净的声音,使听到这歌谣的天骄们陷入沉睡。
在各天骄沉睡的同时,陈闲聊双手结印,他眉眼含笑,眸中笑意看着很清浅,并声音轻缓的念着些什么,他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白色的袖袍也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黑发白衣,公子如画。
按理来说,应该再来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可惜陈闲聊从来都不是个温润的公子。
就算看起来很像,但他也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一个又一个繁复的法印被陈闲聊打出,汹涌的灵元随着法印漂浮在空中,他脚下的网格内同样充满了灵元,
蓝色的丝线,自空中漂浮的法印中,流淌到陈闲聊脚底的网格上,当充沛的灵元,填满了每一条蓝色的符文线路后。
亮蓝色网格瞬息转变成繁复的阵法,阵法符文交织出错落的光影,光影交叠间,杀机生门变幻莫测。
而少女的歌声仍在持续,歌声随阵法变幻,似哭似笑,包含叹息,一如红尘纷扰,泪中爱憎,带着能洗涤心灵的、近乎恐怖的力量。
这算是陈闲聊压箱底的阵法之一了。
喜怒哀惧,生门死门,谋划计策,它绝不仅仅只是阵法,不要忘了,陈闲聊主职神棍,这阵法还含着陈神棍对“命”和“运”的理解。
敌方若入此阵,被少女歌声蛊惑心智是一大难题;在一层又一层虚假的道路中,找生门是一大难题;命和运给不给面子是一大难题;而被坑了欲仙.欲死后,还有没有力量破开生门,又是一大难题。
而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结束。
陈闲聊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在他的控制下,脚底的阵法中冒出了许多蓝色符文,蓝色符文盘旋着上升,如缩小的蓝鲸般自在,它们游向蓝天,然后朝一点汇集,最后汇集成占据整个天空的阵法,
陈闲聊则面带微笑,他很喜欢笑,开心的时候笑,不开心的时候也笑。
你也不晓得他到底在笑什么。
如丝如缕的墨蓝自天空的阵法垂落,像是谁的长发,有着冰凉的触感,又如神的注视,有着洞悉万物的漠然。
一缕又一缕的墨蓝垂落地面,在地面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墨蓝色的莲花。
陈闲聊右手执剑,他伸出左手,于是他的掌心便开出了一朵墨蓝色的莲花,他微笑着说道:“万物皆有其律。”
“凡所过,凡出现,必留痕迹。”
“在玄幻世界里,查找痕迹什么的,一般都是神棍的工作,而鄙人不才,主职神棍。”
话落,莲花的蓝光暴涨,阵法轰隆隆的运转着。
终于,随着尖锐奇诡的、仿佛猫哭似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空间被强行撕开一道缝隙,几个黑袍修士被铺天盖地的蓝光束缚着,无法动弹,长长的兜帽遮住了他们的面颊。
恶鬼的哭嚎声伴随着这群黑袍人,浓重的黑气埋葬了他们身周的光明。
磅礴的灵元炸开,对轰的空间气流扫荡四周,将众人的衣袍都吹的鼓起。
只有一个黑袍修士例外。
他虽然同样穿着黑袍,不过他戴着白骨面具,衣角袖袍都未被风扬起丝毫,倒不像是被陈闲聊强行拘过来的,而像是来做客的。
但这种超然的状态下一瞬就被陈闲聊打破了。
“咔嚓”,他的小腿被陈闲聊一剑斩断,那里鲜血喷涌,不等他反应过来,陈闲聊直接折断了他的右掌。
而后陈闲聊微笑着,一根根折断了黑袍修士的手指,惨白的骨茬暴露在空气中,看的人心底生寒。
他如同暴君一样,用近乎残忍的手段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暴虐。
陈闲聊封住了黑袍人的声音,然后慢条斯理的折磨着黑袍人。
骨骼碎裂的声响一直延续着,潺潺的鲜血如水般流淌。
当陈闲聊终于觉得自己发泄的差不多了之后,黑袍人浑身上下的骨骼,就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黑袍人像是一滩烂肉一样,软软的躺在地上。
如果不是陈闲聊用法术吊着他的命,黑袍人早就可以跟世界说再见了。
陈闲聊扣住黑袍人的喉咙,他还在微笑:“我现在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既然我不爽了,那总得有人付出代价。”
陈闲聊慢慢收紧双手,黑袍人已经被他掐的翻白眼了,他却还在语调轻缓的说着话:“要清楚,既然进场了,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正面玩不过我,就想着背地里搞小动作,这样可不好。”
“你看,我们尊贵的皇女殿下,因为你,而经受了这么一出血腥的话剧,万一吓着人家了,让她对我有心理阴影怎么办?”
“我知道,你们都看的到这一幕,也都听的到我在说什么。”
“所以说啊……”
陈闲聊捏碎了黑袍人的喉咙,模糊的血肉从他手心滑下,触感粘腻。
他用法术清洗了一下双手,而后抬眸望向四周,
他微笑着说道:“谁再敢把私底下的手伸上牌桌搞小动作,我就剁了谁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