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刚吼完话，虎妖便张口呕出一滩鲜血，里面夹杂着许多内脏的血肉碎片。
哪怕他有搬山境的修为，面对之前那煞气巨龙的攻势也受伤不浅。
他一只手捂着尸体，一只手撑在地上支撑起高大的虎躯。
“为什么......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强者还能呆在赤土！”
虎妖目光中充满着戾气与愤怒，对着高泽张开口，低哑的声音如怒吼一般质问着。
仅仅一击便让他毫无反抗之力，这份实力已经超越了搬山境，甚至与那些开天大妖无异。
而这样的强者不会出现在赤土，无论是丧尸还是树人，或者是妖物，他们都会遵守曾经的条约，离开赤土前往天井。
这条约是篆刻在血脉中的束缚，是古时与人类一起定下的规则。
哪怕现在的人类已经不复存在，都变为了丧尸，可他们依旧得遵守这条约，就是这么的霸道。
所以虎妖才感到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个丧尸没有被条约束缚，没有前往天井？
对他们来说，这条约是不可违背的天地因果，是无法摆脱的枷锁束缚！
但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可以无视？
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
虎妖握紧双拳，利爪渐渐展露，全身的妖气在不断压缩，凝聚出一种近乎实质的恐怖威压。
妖气加持在刚强有力的利爪上，他眼神愤怒，表情狰狞，直视着高泽一步步迈起。
那澎湃的妖气释放涌动着，如触手般不断蔓延到了高泽身旁。
“告诉我！”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强者还能呆在赤土！”
虎妖眼神之中虽然带着愤怒，但更多的是不甘的质问。
事到如今他很清楚，自己断然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就如天上地下一样。
至于求饶逃跑什么的，他作为虎族的搬山大妖还丢不起这个脸。
就算打不过，战不胜，他也要出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难道很多强者不能出现在赤土吗？”
高泽见那虎妖不断接近，脸上露出一抹疑色的问道。
但那虎妖面对高泽的提问，并未回应，他仿佛犹如魔障般，只是口中不断吼叫着，质问着为什么。
此时的虎妖就像是被愤怒的情绪所支配，浑身妖力都在失控的边缘。
虎妖脸上露出一抹狞笑，然后轻轻一甩粗壮的尾巴，整个身躯横冲直撞的扑向高泽，狂暴的利爪猛然拍落。
现在的他不知畏惧，也不在意生死，唯一的执念便是杀掉高泽，为他那可爱的侄子报仇雪恨。
“砰！”
利爪划在高泽的手臂上，有种火花四溅的错觉。
即便虎妖的境界达到了搬山境，可面对这强悍的僵尸之躯，他的利爪依旧不够看。
高泽看着失去理智的虎妖，一掌拍开了那庞大的躯体，抬腿踢中虎妖的腹部。
“砰！”
虎妖面部表情扭曲，怒色一闪而逝，旋即整个躯体都向上飞去，张口吐血。
他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在半空中转动身体，腹部凹陷坏死的肌肉在澎湃的妖力下迅速复原。
他就势连续向后翻滚几下，重重的落在了地面，重新站起立起来，看向高泽。
被一击轰飞的他，愤怒的情绪硬生生被扼杀，他从失控中走出，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为什么不杀我？”
“凭你的力量，刚刚一下就可以破开我的血肉，将我的性命夺走，为什么还要留我一命？”
虎妖脸上隐隐显着怒色，他看得出来对方手下留情了，不然就不只是击飞那么简单。
但此时手下留情算什么？
之前那煞气巨龙的一击蒸发了数万妖物，甚至连他侄子都没活下来，难道现在要他感激涕零吗？
见到虎妖冷静一分后，高泽那冷静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点事情，如果你想死的话，待会我可以送你一程。”
“你刚刚的那一席话很有意思，如果赤土中和我相似的强者都不能久留在这，那他们去哪了？”
“你能解答我的疑惑吗，当然作为报酬，你可以选择活着离开这里。”
高泽轻笑一声，那平淡的语气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字一句皆可断他人生死。
虎妖嗤笑一声。
“活？”
“就算活得了一时又如何，你打入我体内的煞气，早就将我的血肉腐蚀了，哪怕不用你动手，不出三日我也魂归黄泉了。”
虎妖嗤笑完后，便蹲下身子，抱起那可爱的侄子，脸上露出了一抹悲色。
“我与你娘......你爹情同手足，此行本该护你安全，如今却没想到你先我而去。”
“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虎妖颓废着身体，浑身爆发的妖气在此刻渐渐平息，整个血肉之躯都蒙上了一层灰暗。
他在高泽的那一下煞气巨龙中本就受伤了，之后又大动干戈，导致那浓郁的煞气侵入骨肉。
现在他被高泽硬生生打断了怒火，最后一口气也随悲伤吐出。
虎妖已经病入膏肓了，甚至无心寻活，如果能看到报仇的希望，他或许还会多一下。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没有被那条约束缚，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定然会有大妖来问责。”
“那些大妖不在赤土，每一年也只能出天井一次，他们的实力并不比你弱，我期待在黄泉下见到你的身影。”
说罢，虎妖抱起了那可爱的侄子，转过身一步步向森林外走去。
他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报仇，只想将手中的尸首带回虎族，让其落叶归根，魂归故里。
虎妖一步步走在满是狼藉的森林中，身影渐渐拉长，犹如一名沧桑年迈的老者。
对此一幕，高泽并未出手阻拦，对方的答案虽不全面，但也多少说出了一些辛秘。
而且，他的煞气正如虎妖所说的一样，已经将对方的血肉生机都腐蚀了。
就算不留下虎妖，对方也难逃一死。
就这样，虎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众人眼中。
森林之外。
虎妖抱着尸首，神情黯然。
他似有察觉般扭过脑袋，只见一名丧尸提着两个麻袋正在向森林走去。
那正是消失的丧心。
丧心奇怪的看了一眼虎妖后，漫不经心的提起麻袋，走进森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