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是被空姐扶回座位的,她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眼神空洞,任人摆弄。
“小姐,你没事吧!”空姐关切的询问。
安和呆板的摇了摇头,她不敢相信的又回到了镜子前面,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擅自做主给自己整容。可几秒钟安和释然了,他们连绑架都不怕,整容又算得了什么呢?
强忍着心里的悲愤,安和扶着墙回到座位上,她摸着自己的脸,她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满脸雀斑,五官扭曲的人是自己。
“还有多久才能到岭泽?”安和拉住经过的空姐询问。
“很快,不过下飞机前小姐要先见一个人!”空姐彬彬有礼的说着,丝毫没有因为安和的脸而瞧不起她。
安和松开手,没有继续询问。无论再见到谁她这个样子已经成为事实,改变不了了。她干脆闭上眼睛,把脸转向窗户。
这两个月,她不仅样貌体型发生了变化,就连头发也变得毛毛躁躁的,身上的气味也变了。如果安和就这样子出现在顾北然面前,别说顾北然不认识她,就算自己的亲姐姐站在自己跟前也会把自己扔出去吧!
安和打算回到岭泽就告诉顾北然她这两个月发生的一切,如果男人信了,她就整回自己原来的样子,若是男人不信,那安和只能顶着这个样子过普通的生活了。
眼角悄悄滑落几滴泪珠,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伤悲,安和满心欢喜的等待着飞机落地。可是,安和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他们费尽心机的把安和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让安和这么轻易的就变回来?
飞机缓缓降落,安和带好帽子裹好围巾,站在飞机门口准备离开。
空姐用力的把门打开,伴随着门缓缓打开,安和瞳孔猛的一缩,害怕的后退。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北然的三叔顾奉庭和他的儿子顾北景。
他们强大的气势把安和逼进机舱,顾奉庭一脸得意,“安和,没想到吧!我又从意大利回来了!”
安和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要干什么?”
顾奉庭走到安和前面,伸出手用力的捏住了安和的下巴,力气之大,安和只觉得下巴都快要被碾碎了一般,她惊恐的拍打着顾奉庭,双脚乱踹。
“你说你,要是早点跟顾北然离婚,然后乖乖的滚出顾家,你至于受这么些罪吗?”
听到这话安和心里猛地一惊,她顿时明白了,那日顾奉庭带人坚决抵抗让自己进入墓园,原来是早已在外面安排好了人手,就等自己落单呢!
不得不说,顾奉庭在意大利历练的这几年,着实变得心狠手辣了起来,做事果断利落,还狠毒的不行。看来他是对顾北然和自己恨到了骨子里。
“如果不是你,顾北然能把我们一家赶到意大利去吗?要不是你,我妈怎么会在疗养院孤独的了此余生?”捏着安和下巴的手不断用力,顾奉庭满脸阴狠,继续说着,“我奈何不了顾北然我还奈何不了你吗?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现在顾北然身边?”
安和皱着眉头,强忍着疼痛,霎时间只听下巴咯噔一声,没了知觉,安和痛苦的捂着脱臼的下巴,额头冷汗直冒。顾奉庭看着不对劲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你可不能死,我留着你还有用呢!”顾奉庭在西装口袋里翻翻找找,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满了黑色的药水。
看着这黑漆漆的瓶子,安和害怕的蜷缩在一起,下意识的用手用力的捂住嘴巴。
“乖乖的把它喝下去,你也少受些罪。”说着,顾奉庭一把拽开安和的手,捏着安和的下巴就把药悉数灌了下去。
瓶子没了液体的装饰,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玻璃瓶。
喉咙里传来烧灼的疼痛感,安和猛的咳嗽了几声,药也吐出来了少数,可安和已经喝进去了大部分,她绝望的捂着喉咙,张开嘴巴想说话,可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
她的声带被毁了,这时就算是再坚强的安和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她用手扣着喉咙,想把药吐出来,可是她就算把嗓子扣出来了,也无济于事。
顾奉庭满意的看着安和的反应,冷笑了几下转身离开。
喉咙的烧灼感持续传来,安和连忙起身给自己倒了水,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也许是水的作用,也许是喉咙已经被烧坏了,安和竟然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冷笑了几声,张了张嘴,她不敢尝试看自己能不能说话了,因为她怕一尝试面对的就是无边的痛苦和失望。整理好被弄乱的头发,她走出机场,把包里仅剩的几百美元换成了人民币。
安和站在机场外,看着这熟悉的城市,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城市还是那个城市,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安和了,物是人非,故事该怎么继续下去?
打了一辆车,安和来到了顾氏集团的楼下,她抬起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一眼就锁定了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安和没用勇气进去,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连前台都不会让她进吧!
安和走到不远处的花坛上坐下,目光一直盯着公司大门,只期待着下班时间快点到来,她只祈求能远远的看一眼顾北然就行,就远远的看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公司的员工熙熙攘攘的走出了顾氏大楼,他们有说有笑的,用欢快的方式来欢送这平常却又珍贵的一天。
入夜,安和还是没等到顾北然,寒风刺骨,她不禁把目光又望向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隐约间,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站在窗户前面望着自己。安和不确定这是不是幻觉,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那个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安和走到公司楼前,望了望保安室,里面的保安都已经睡着,安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推开门,进入了她心心念念的顾氏集团的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