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幽耐心得等待着阿远的坦白从宽,看到他那苦哈哈的表情,喝了口茶,微微一笑,眼中的目光却有点森寒。
直到现在,她被关进柴房的那口怒气还没消呢,现在正要找机会寻即墨曜的麻烦,“阿远,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可要跟我细说说。”
阿远垮着脸,低下了头,可怜兮兮得央求道:“少夫人,对于公子的事情,我实在是不知道,否则我怎敢有半点欺瞒?”说完,又抬起头,可怜兮兮得看着凌清幽。
看到他那装模作样的表情,凌清幽心里的火气更盛,重重得哼了哼,“你少骗我,你和你家公子两人表面上一套,暗地里不知道做的什么勾当,我也就是问问,明明前两天你家公子说要打劫即墨家月银的事情,后来为何即墨家的银子找回来了,被抓进入牢里的人又是谁?快说!”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越发重了,显然有些火气上来了。
阿远回头看了一眼舒舒服服躺着的即墨曜,内心不禁叹气,公子啊公子,你惹的麻烦却偏偏要我来摆平,大少夫人是轻易糊弄得了的吗?
尽管他心里这样想着,却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继续说:“不是,少夫人,我实在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公子一个人做的,他做任何事都是把我支开,您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啊!”
此时,日上三竿,阳光明媚,直直得射进房中,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芒,凌清幽被柔和的阳光照射着,感觉到些微的舒坦,火气似乎也降下了一些。
她想了想,不紧不慢得问:“不说,是么?”
阿远唯唯诺诺得待在当地,不敢轻易说一句话。
而凌清幽却笑了笑,“那好,你不说就算了,小玉伺候我多年,我是万万舍不得她的,可是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就算舍不得,也要舍得,我还是给我的父母写封信,让他们给小玉安排一门好亲事吧!”说完,站了起来,抚了抚袖口。
陪在她身边的小玉怔了怔,有些无法相信得看着她,然后带着哭腔唤了声:“小姐!”
这时,凌清幽抬眼,瞪了她一眼,把她接下来的话语都瞪回了肚子中,才昂着头,不紧不慢道:“走吧,我们回去了,不要打扰大公子休息。”说着,向外走去。
这下,阿远着急了,连忙拦住了凌清幽,换了一副面孔,满脸憨厚,笑着说:“别,少夫人,千万别,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小玉则惊讶得看着他迅速的变脸。
闻言,凌清幽满意得点点头,不屑得瞟了阿远一眼。
被这样鄙视,阿远摸了摸鼻子,装傻充愣得嘿嘿笑道:“少夫人,我是一心向您的,在公子醒后,您可要替我撑腰啊!”
“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凌清幽坐回椅子后说道。
阿远环视一圈,目光停留在床上的即墨曜身上几秒钟,然后转过头来看了看小玉,一咬牙,就来到凌清幽身旁,弓着身,豁出去道:“事实上,事情是这样的,公子很清楚那批月银是睿王爷给的,就算是要打劫,一般人也没那个胆子打劫睿王爷的银子啊,毕竟惹怒了王爷可是大事。”
听到这里,凌清幽皱眉,不解道:“可是,你家公子为何?”
“其实,押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子的一个朋友于文书,在抢劫之前,公子就给于文书通了信了,之后,在抢劫的那一天,于文书故意放水,让抢匪轻易得抢走银子,整整四大箱的银两,胡三四以为事情已经成了,非常欣喜得把两箱银子运回了家中,可是随后于文远和府台大人带着人赶到,根据那两大箱里银子上的王府印记,就指明胡三四是抢匪的头目,府台大人还抄了胡三四的家,而胡三四的一部分家当则归了公子。”
“等等,府台大人也是你们公子的熟识?为何要把胡三四的一部分家当给了你家公子?”凌清幽纳闷得问道。
“因为公子是帮助破案的功臣啊,所以府台大人就把胡三四的家当的一部分给了公子。”阿远睁眼说着瞎话。
“就这样?”凌清幽紧盯着他问。
阿远点点头,“就这样。”
看他实在不愿意说,凌清幽也不强人所难,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继续逼问下去,“那你家公子至始至终打得是胡三四家当的主意?”
阿远松了口气,斟酌了一下,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公子打得是什么主意。”
凌清幽并没有相信,而是直直瞪着他。
接受到这样的目光,阿远无奈得说:“少夫人,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虽然我跟在公子身边很久,但是也不是很了解公子啊,你说这大费周章,公子就为了胡三四那些家当,我看不尽然,我想有可能和那些土匪们有关,毕竟那些人曾经都是朴实的农民。”
他这么一提,凌清幽才想起来那些被胡三四逼迫做土匪的农民们,想了想,觉得他们的的确确是可怜,便追问:“那些农民呢?”
阿远摇摇头,“这个小的就真不知道了,公子从胡三四那里得了一些银子,好像从中拿走了一部分,小的只知道这些了。”
听后,凌清幽点点头,她知道阿远能说的只有这些了,然后看向身边的小玉,对她投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小玉看到自家小姐的目光,感觉莫名,有些心慌。
被迫“见色忘主”的阿远摸了摸鼻子,犹豫了半晌,才有些羞赧得说:“少夫人,你可不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些事啊?”
凌清幽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即墨曜,微微颔首,“好吧!”
顿时,阿远大喜,然后傻笑着看向小玉。
小玉感觉到阿远的目光,瞪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这下,阿远感觉委屈了,又用委屈的目光看向凌清幽。
然而,此时的凌清幽却没在意阿远,只是低着头想事情,阿远说的事是很清楚了,即墨曜这么做似乎是打了胡三四家当的主意,可是,那些土匪呢?毕竟那些土匪和即墨曜有着私怨,难道即墨曜通过府台大人的关系让那些土匪进入了牢中?
她觉得非常有这种可能性。
然后,她站了起来,也不管一旁的阿远,拉着小玉就向外走去,边走边说:“小玉,一会你出府帮我办件事,”
只是小玉有些恹恹的,缓缓地“嗯”了一声,心中还在想着自家小姐要把她嫁出去的事情,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家小姐心狠,她们虽说是主仆,但是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小姐怎么能说要把她嫁人就嫁人呢。
快速走路的凌清幽察觉到身边的小玉没有什么精神,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然后才想起来刚刚自己随口说的话,便笑道:“我暂时不会把你嫁出去的,刚刚只是,呃,试探你,看看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她的脸不红不白,随口胡诌着。
小玉一听,顿时恢复了精神,拉住了凌清幽的手,开心道:“小姐,你竟会这么想?我怎么会舍得小姐呢?我从小就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唯一的愿望就是陪在小姐身边,好好照顾小姐。”
凌清幽干笑几声,不知道自己把这个丫鬟教育得好还是不好呢,她简直单纯得可怕,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
马上凌清幽转念又一想,反正她暂时不会把小玉嫁出去了,小玉留在自己的身边,便不会受到伤害,就算小玉以后要嫁人了,她也许会第一个考虑阿远这个人的,虽说即墨曜这个人德行不好,但是阿远,算了,她再考虑考虑吧,没准什么样的主子,就什么样的奴才呢,她可要慎重啊。
两日后,凌清幽来到城外的黄坡亭,看了看周遭的景致,觉得甚好,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枝头上的鸟儿不断叽喳叽喳叫着,听上去蛮悦耳的,林中的树木青绿的可人,一片盎然的景象。天空湛蓝,只有几朵白云漂浮着。
她心旷神怡得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小玉才提醒道:“小姐,他们来了!”说着,她朝不远处指了指。
她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得往这边走,她走了过去,站在路中央,看着那些人。
小玉似乎还心有余悸,站在她的身后,拉住她的衣袖,弱弱得问:“小姐,你真的要见这些土匪?”
她想起两日前自家小姐让她打探这些土匪的消息,她还很纳闷来着,没想到小姐真有这个胆量,要见什么土匪。
凌清幽点点头,“在这件事中,即墨曜到底为了什么,这些农民和即墨曜有什么关系,我都想不明白!”
而且这些农民似乎都和即墨曜有着深仇大恨,可是这有些说不通了。
那些人也看到了凌清幽,走了过来后,却恭敬有礼得唤了声:“少夫人!”丝毫没有前些日子的匪气和满心的愤恨,看上去完完全全是朴实的农民。
小玉有些无法相信的眨了眨眼睛,“你们怎么像是都换了个人?”
她这话一出,那些土匪都笑了笑,“小玉姑娘说笑了。”
凌清幽看了看一个面容光洁的青年男子,细细打量一番,问道:“你可曾是那个大胡子土匪头头?”
那个青年男子微微苦笑,恭敬道:“真是在下,在下名叫刘含,不是什么大胡子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