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秦始皇一样,汉武帝也特别迷信鬼神。为了求神拜仙,寻找长生不老的仙药,他也上过不少方士的当,干了许多荒唐可笑的蠢事。
元光元年(前134年),有个叫李少君的方士到了长安,他自称活了几百岁,有返老还童的仙方。有一次,他在田蚡家里喝酒,看到酒席上坐着一个九十岁的老翁,就煞有介事地对他说:“我曾经和您祖父在某某地方打过猎呢!”李少君因为事先打听好了,才敢这么说。那个昏头昏脑的老翁仿佛记得年幼时跟随祖父打过猎,附和着李少君说:“对,对!八十多年前,我祖父确实在那个地方打过猎!”他这么一说,满堂客人都惊异万分,简直把李少君当成了“活神仙”。
汉武帝听说后,就把李少君请到皇宫里,问他有什么长生不老的方法。
李少君向汉武帝乱吹起来,说:“陛下只要虔诚地祭祀灶神,就可以请来鬼神;请来了鬼神,就可以将丹砂炼成黄金。用这种黄金制作的器物饮酒吃饭,就可以延年益寿,见到蓬莱山上的神仙。这样,陛下就能够长生不老了。”他还说:“我曾经到东海上游玩,见过仙人安期生。他送给我一颗仙枣,那枣竟和瓜一样大。他同蓬莱山上的神仙有来往,陛下要想去蓬莱山,最好先找到安期生。可惜,安期生的脾气有点古怪,他高兴了就见您,不高兴了就藏起来。只要陛下有诚意,最后一定能找到他。”
汉武帝因为想成仙想得入了迷,竟然对李少君的谎言深信不疑。他一面亲自祭祀灶神,一面派李少君等为他在皇宫里炼制丹砂,到东海里去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安期生。
可是丹砂还没有炼成黄金,李少君就害病死了。汉武帝却硬说李少君羽化成了仙人,对他非常羡慕。
李少君死后,又来了一个齐人少翁。那时候,汉武帝最宠爱的李夫人刚死了。
李夫人是当时着名音乐家李延年的妹妹,能歌善舞,妙丽动人。李夫人病重的时候,汉武帝亲自去伺候她,希望跟她再见一面。李夫人却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对汉武帝说:“贱妾久病不愈,容貌尽毁,真不好意思再见皇上。病死了也没有什么,只盼望皇上能好好地照顾儿子刘傅和我的兄弟。”汉武帝仍然想看看她的相貌,劝告她说:“夫人病得这么厉害,还不知道能不能好。
你跟我见个面,再嘱托刘傅和你兄弟的事,岂不是更好吗?只要夫人能再跟我见一面,我一定加封你兄弟的官职。”李夫人说:“加不加官职在于皇上,不在于见不见面。”汉武帝只好作罢。及至李夫人死后,汉武帝更是追念不已。他听说少翁能够役使鬼神、起死回生,就把少翁请到皇宫里,让他为李夫人“招魂”。
少翁要来李夫人生前穿的衣服,布置了一间很清静的屋子,中间设置了帷帐,还在帷帐里摆设上酒肉,点燃了蜡烛。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少翁钻进帷帐里施展“法术”,让汉武帝远远地坐在另一个帷帐里等着瞧。过了一会儿,汉武帝果然瞧见那个帷帐里有个美人在走动着。他两只眼睛直盯着那个美人,越瞧越像是李夫人。可是,那个美人总是侧着半个脸,恍恍惚惚的令人看不清。那个美人,不用说是少翁让别人穿上李夫人的衣服伪装的。可是,汉武帝却认为真是少翁的法术显灵。他马上拜少翁为文成将军,还赏给他许多钱。
事后,汉武帝就把少翁留下来,让他为自己请神仙。少翁又欺骗汉武帝说:“陛下要是想跟神仙交往,就不能住在这样的宫室里。如今陛下的皇室跟神仙住的地方不一样,神仙怎么能来呢?”汉武帝即按照少翁说的,派人建造甘泉宫,中为台室,画上云气、仙车和各种神像,摆上各种祭祀的用品。可是,少翁他们胡乱折腾了一年多,还是请不来神仙。
汉武帝眼看少翁的“法术”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灵验,不免对他起了疑心。少翁害怕自己的“法术”露馅,又想出一个花招欺骗汉武帝。他偷偷地在一块布帛上写了一篇谁也看不懂的文字,再把这块布帛掺入草料喂进牛肚里,然后牵着这头牛去见汉武帝,并装模作样地说:“这头牛肚里有天书。”汉武帝马上派人杀了这头牛,剖开牛肚子一看,果然有一卷帛书。少翁把“天书”交给汉武帝,不用说有多得意了。可是,汉武帝仔细一瞧,却突然发现“天书”上的文字很像齐少翁的笔迹。于是,汉武帝派左右把少翁延伸阅读帝王为什么要封禅封禅,是古代帝王祭祀天地的典礼。封禅的对象是特定的,专指泰山。
在泰山上筑坛祭天叫封,在泰山南梁父山辟场祭地叫禅。为什么封禅的一定是泰山呢?因为在古人心中,泰山居于中国之中,有众神群居,是神山、通天之山。在《后汉书·乌桓传》中甚至有“中国人死后魂归泰山”的说法,从中可见泰山在国人心中的特殊地位。
另外,君主在天下一统之时登封泰山,可以彰显奉天承运;在天下太平时封禅,可以向天帝汇报凡间文治武功的盛况。无论哪一种,都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因此历朝历代,不乏蠢蠢欲动,想登顶泰山者。
当然,封禅泰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根据儒家的通行说法,自古以来,只有受命帝王(神授君权)或盖世英主才有资格举行封禅大典。《汉书·郊祀志》载,春秋时,齐桓公称霸,会诸侯于蔡丘打算封禅泰山。
管仲听后,历数上古以来登封泰山的帝王,婉言规劝。齐桓公知道自己资格还不够,只好作罢。到了西汉武帝时,国力空前强盛,群臣纷纷劝进。
司马相如临死前留下的遗文就是《封禅文》。后来汉武帝听方士说,封禅泰山可以成仙上天,于是欣然登山。成行之际,举国狂欢,当作盛大的节日。太史令司马谈因抱病在身,不能前往,竟引为终生憾事,拉着儿子司马迁的手感叹不已。封禅的意义可见一斑。在汉武帝之后,只有为数不多的君主进行过这一仪式,如光武帝、唐高宗、唐玄宗、宋真宗等。
捆绑起来,狠狠地拷打了一顿。齐少翁忍受不了疼痛,只好招认“天书”是自己写的,汉武帝异常愤怒,马上把少翁杀了。
汉武帝再三上当受骗,仍然执迷不悟。他杀了少翁,又根据方士们的建议,派人在建章宫里用柏木梁修建了一座高台,叫做“柏梁台”。台上铸造了一个二十丈高的铜柱子,柱顶上又铸造了个手托铜盘的铜仙人。那个铜盘叫“承露盘”,是用来承接上天降下的“仙露”的。方士们欺骗汉武帝说,用这种“仙露”伴着玉石粉末喝下去,就能够长生不老。汉武帝毫不怀疑,一有露水就喝。他这样喝了一年多,不但没有成了仙,反而得了一场病。他一面请大夫看病吃药,一面请巫师祈祷鬼神。大夫好不容易把他的病治好了,他却把功劳记在巫师身上,认为这又是神仙显了灵。
就在这个时候,乐成侯丁义迎合汉武帝的心意,又给他推荐了一个叫做栾大的方士。栾大跟少翁是师兄弟,但比少翁还善于说大话。他一见汉武帝,就胡乱吹嘘了一通,说自己跟仙人安期生、羡门生经常来信,精通法术。武帝又信了,封他为五利将军,过了一个多月,又加封他为天士将军、地士将军、大通将军。同时,还封他为乐通侯,食邑二千户,赏给他一处上等住宅,奴仆、车马、帷帐和其他金银器物也一应俱全。不仅如此,汉武帝还把卫皇后生的一个公主许配给栾大做妻子。不久,汉武帝又加封栾大为“天道将军”。这样,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栾大竟然骗取了六颗金印,并且还成了皇帝的女婿,他平日连想也不敢想的东西,一下子全都得到了。
栾大得了这么多头衔,又娶了皇帝的女儿,一时尊贵极了。他找不到推辞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去给汉武帝请神仙。汉武帝数次上当,也对栾大起了戒心。栾大刚离开长安,汉武帝就挑选了几个心腹在暗地里紧紧地跟随着他,看他究竟干些什么。栾大带着不少金钱直奔东方,但只是爬上泰山顶逛了逛就回来了。可是,他见了汉武帝,照样又胡乱编造了一套谎话。汉武帝等他的心腹一回来,才知道栾大根本没有到东海里去,更没有见到什么神仙。汉武帝恼羞成怒,马上派人把栾大抓起来斩了。
就这样,汉武帝费了许多年的工夫,花了无数的金钱,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女儿,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