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脸上的神情很慌乱,颤抖着道歉:
“抱、抱歉。”
江如墨没再看她一眼,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没事少来打扰我和外公外婆的生活。”
“你们利用了我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我想过一段安稳的日子。”
没有血腥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来自最亲近的人的算计。
江如墨想起顾月初那张笑意盈盈的小脸,心里温暖了不少。
“你们现在还不能对我怎么样,我给你们时间拿走你们想要的东西。”
徐婉抬眸看向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子,这也是她的儿子。
她一直不怎么敢这样子看过自己的这个儿子。
因为只要看到这张脸,她就会想起那段屈辱的日子。
徐婉的手紧紧握住,指甲陷进肉中也丝毫不感觉到疼痛。
江如墨也只是一个贱.种。
徐婉也经常感叹,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偏偏是那时候怀上的。
只是因为怀上的时间不对,所以他一生下来就活该被这这样对待。
她没错啊,错的是这个贱.种,他就是罪孽。
徐婉眼中闪过偏执与疯狂。
“还有,以后不要再回来了,外公外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
她不怕丢脸,两位老人这么大年纪了,不能还被人戳脊梁骨。
徐婉闻言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如墨
“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你凭什么?”
“你有拿他们当父母吗?”
淡淡的一句话,堵得徐婉再次语塞。
但江如墨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出半分的愧疚,只有恼羞成怒。
“江如墨,你不要忘了我是你母亲,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我是你母亲,你叫江如墨。
他曾以为这句话是他的希望,没想到却是另一个深渊。
江如墨又点燃一根烟,他这段时间很少抽烟。
“您还是一如既往唯己。”
“如果你是纯粹的看望父母当然可以,可这么多年,哪一次回来不是别有所求。”
徐婉被他的话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难道回来看你也是别有所求?”
一次回来是为了生他,一次是回来把他从孤儿院带出来,还有一次,是带他去Y国顶罪。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有父母,却在孤儿院呆了六年。
“三次,你应该感谢一个人。”
徐婉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搞得一愣,随即想起来江如墨说的是什么后,脸色逐渐被心虚所替代。
“我不觉得我现在回忆过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那些痛苦的过往只会让他更痛恨他们,他们都应庆幸他遇到了顾月初,找到了救赎。
江如墨的话提醒的徐婉,一时之间,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喃喃道
“知道了。”
回过神来,猛地抬头,而后十分慌乱地说道
“我、我、先走了。”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好像身后有什么怪物追着她一样。
徐婉走了好远,直到看不到人她才松了一口气。
但心还是在猛烈的跳动着,她怎么把那件事给忘了。
等她再次回过头来,又被吓了一大跳,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
戴着口罩,一身黑色,还戴着帽子,要不是路灯明亮,徐婉还真看不到这人。
但看到了她更心惊胆战,以为遇到抢劫的,现在的抢劫都这么明目张胆了的,明天就会被捉吧。
尽管这么想,徐婉还是很害怕,结结巴巴说道
“我、我、我没钱。”
手却紧紧抓住她的包。
黑衣男抬起头,戴着个黑色的口罩,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却很美,灿若漫天繁星。
这双眼睛…………,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对方直勾勾的盯着她,徐婉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野兽盯着,浑身的汗毛都竖起了。
她迅速做出反应,把怀里的包扔出去,想以此来扰乱对方的视线,以达到逃跑的目的。
没想对对方反应很快,徐婉没跑几步,对方又站到了她的面前,手里还拿着她的包。
两人的距离比刚才更近,徐婉尖叫一声
“钱……都在……包里,密码……没有密码。”
她蹲下来,抖得厉害
“放…放了我好不好,我……保证…不报警。”
面前的男子终于有反应了,嗤笑一声,语气很冷,像是从遥远的地狱里传来
“江夫人说的这叫什么话?”
“你的话能信?”
这声音,徐婉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抬头看了一眼。
火光电石间,徐婉想起她在哪见过这么好看的眼睛。
但真相却她更害怕。
对方轻笑一声“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一群疯子,徐婉瞪大眼睛,眼里盈满了恐惧
“你……不是死了吗?”
男子又轻笑一声“看来是记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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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放心不下,在房间一直坐立不安,一直到听到开门声。
他还以为是江如墨回来了,刚准备打开房门就听到苏璧月说:
“阿姨,如墨呢?”
没有听到徐婉的声音,客厅里苏璧月语气十分关切地又问了句
“阿姨,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这是才堪堪听到徐婉的声音很低很虚弱:
“月月,我们先回去吧。”
后面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声音很低,林深没听清。
待到开门声响起又合上,林深才打开房门出到客厅。
在客厅打了几局游戏,时间都已经五点半了,林深见江如墨还没有回来,皱着眉思考片刻,便回房间拿了钥匙出门。
江如墨一直在楼下,靠着树干低着头。
林深松了一口气,走过去闻到浓重的烟味。
没一会,一阵冷风吹来,烟味被冲得淡了一些。
林深走过去才发现江如墨在看手机,手机的页面是顾月初的一个专访,手机里的女孩落落大方,手机外的男子神色温柔缱眷。
“怎么不回去看?”
手机自动切换到下一个视频,江如墨的视线依旧在手机屏幕上,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吹着风清醒。”
林深笑道:“怎么,思考人生啊?”
“嗯,有点担心,担心我和她没有未来。”
这是头一次江如墨跟他说自己心里的想法,他一向沉稳内敛,很少会和他们谈及自身,感情上的事情就更少了。
林深敛了笑意“你还没跟她说你的事?”
江如墨抿了抿薄唇:“没有。”
一方面不知道怎么说,一方面又不敢说,怕她担心,也怕她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