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辰的“夏之回响”不断发动，有三个拳头一般大的金色火球不断撞击在蓝色的火焰翅膀上，形成了越来越多大小不一的破洞。
汪超则紧随其后，使用“润湿千空”不停发射水球穿过那些破洞，水被蒸发的同时也浇灭了破洞周围一圈的火焰，使得破洞不断增大。
而在两人轮番攻击下的危子博则不断挥动着双手，带动着残破不堪的翅膀无规律地摆动着，愤怒驱使着他一定要打到在他面前蹦跶的两个人，以至于他都忘了驱动身上的火焰去填补那些破洞。
但是无论他怎么挥动翅膀，面前的两个人却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躲过，然后再度破坏他的翅膀，这让他更加气愤。
谢元辰想得没错，虽然暴走状态下的危子博攻击力和攻击欲望都特别强，但是却仿佛并没有那么聪明。
从谢元辰发出第一个火球开始，危子博自始至终都是站在原地挥动翅膀，从未想过带着一身的火焰欺身而上这一极富攻击力的攻击方式；而他那从头部向上延伸出的两米长的火鸟的脖子以及顶端的头，更是在最初收回火柱后再无动作，不知道是不清楚怎么出击还是危子博根本没想到用它。
现在这个情况，用那个头时不时喷一两个火球下来进行攻击与干扰显然是明智之举，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再联想到现在危子博可能并没有那么聪明，综合下来只能认为，他是忘了头上的助力了。
不过这个结论仅限于这个火鸟并没有“自我意识”的前提下。
在发动能力的间隙，谢元辰想到了这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火鸟的头到底是不是随危子博的想法而行动的？
会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正常情况下，能力者的能力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跟随着能力者自身的意识而行动。
但是在超能力暴走的状况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因为超能力暴走是超能力完全脱离了能力者的控制，在能力者并不清醒的时候也能自行发动的情况。这样的话就有理由怀疑，超能力本身可能也会拥有“自我意识”这一概念，而且级别越高的能力，越有可能拥有“自我意识”。
这种猜测虽然听上去很扯，但是在各大能力研究大学的理论实验下得出的结论中表示，这一猜测并非无稽之谈，只是还没有真实案例可以完全验证这一猜测。
而现在的这个情况让谢元辰不得不怀疑这种猜测的可能性。
如果这个火鸟没有自我意识，那么一切都还好说，想方设法让危子博清醒过来就可以了；但如果它有自我意识，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有可能现在的危子博都是由这只火鸟控制的，如果他的意识不够坚定的话，仅仅让他清醒过来可能都不足以停止暴走状态，而它的头之所以不发火球，也许只是在观察，甚至可能只是一种障眼法，让我们误以为危子博忘了这个头？
想到这，谢元辰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只火鸟的头。然而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让他吓得冷汗直流。
不像之前顶多只能看出喙部，现在的火鸟，头部轮廓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相当清晰，不管是喙部、眼部还是头上的冠，都由蓝色的火焰形成了十分清晰的形状。
可以说，如果不知道这是由火焰聚合形成的鸟，都有可能会把它当作真正的鸟也说不定，只不过体积上稍微大了点。
而更可怕的是，现在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只火鸟正在盯着底下的谢元辰看，眼神还异常凶狠。
被这凶狠的眼神盯着，让谢元辰感到了一丝不安，连忙低头躲避这一视线。
然而就在视线触及危子博本人的头部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危子博此时的双眼，虽然依旧是那可怖的血红色，但是可以很明显地看出，眼神无光，瞳孔没有聚焦，也就是说他现在并没有在看任何东西，只是呈现出类似发呆一般的状态。
能力者本身在这种状态下，这团由超能力形成的火焰居然还会聚集，让火鸟的头部越加清晰，甚至还会盯着人看，那只能说明……
身处在这蓝火旁，谢元辰本应感到由火焰带来的炎热气浪，但是现在的他却只能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瞬间涌上心头。
这团火，它居然真的有“自我意识”！
谢元辰几乎是在心中吼出这句话的。
他是想要吼出声，但他发现现在的自己竟然因为内心莫名的恐惧做不到这点，整个人都因为想到这震撼无比的结论而愣在了原地。
“混蛋，你在干什么啊？”就在谢元辰愣神的时候，熟悉而又焦急的呼喊声从身旁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这声叫喊的，是一发突如其来的水柱，它带着强大的冲击力，直直地撞在谢元辰的身上，愣是把他冲离了原先站立的位置。
谢元辰被水流冲得眼冒金星，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水柱肯定是汪超的手笔。只是为什么？
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可怕一幕回答了他心中的问题。
只见一个蓝色的巨大火球径直撞击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地面和火球接触后瞬间被烧出一个将近有十厘米深的大坑，还伴随着一声闷响。
看着那个深坑，谢元辰呆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火球是？
很显然，这个火球就是冲着他去的，如果不是汪超及时发现把自己冲离原位，那他现在可能已经被烧焦了。
“该死，果然这团火是有自我意识的吗。”谢元辰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刚才的结论，“看来我们都被它给耍了。”
顾不上道谢，谢元辰连忙抬头看向火鸟的头部。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也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个火球是从上而下发出的，而现在场上能够从上方发出火球的地方只有一个。
这只火鸟是有自我意识的，也就是说，它从一开始就可以用火球攻击，而且攻击威力还不小，但它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在用翅膀强行抵挡。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在谢元辰眼里，它就是在挑衅，甚至是嘲讽，没有把他和汪超放在眼里的嘲讽。
羞辱，谢元辰感到自己被羞辱了。区区一团由超能力发出的火焰也敢嘲讽他？
谢元辰盯着火鸟的头，心中已经完全没有先前的恐惧，慢慢站起身；而对方也在盯着他，喙部缓缓张开，看上去是想要再来一发火球了。
汪超在另一边看着这个情况，内心十分慌乱。
他没有想到“自我意识”的问题，所以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他只能不停地思考对策，该如何帮助谢元辰抵挡这一招。
然而就在这时，火鸟突然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迅速转头看向远处升起的地面。
而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看上去异常兴奋。
蓝色的火焰十分放肆地跳动着，体积也随着这跳动而不停增大；翅膀也在不停扇动着，其上的破洞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脖子在眨眼之间迅速伸长到一个可怕的高度，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升起的地面另一侧的某个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谢元辰和汪超始料未及。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现在两人心中共同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