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莫名的和谐,这是自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能这么和谐地吃一顿饭。之前因为照片的事情,海伦对他们的态度不咋地,现在终于是愿意坦白了。只是,一对人从原来的十个玩家变成了八个。
尽管胃都空空的,饿的人前胸贴后背,大家却还是没有动筷子,都等着海伦的解释。因为在他们看来,饱腹还比不起保命,先了解情况再吃饭也不着急。他们就怕吃着饭,一不小心就漏听了啥重要的信息。
八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海伦,仔仔细细地听她说。原来,在缇娜生日的第二天,她就去找了镇上的灵媒来家里驱邪。
据灵媒的话,这栋房子里头邪祟太多,压的周围磁场不稳,藏匿在其中的残魂碎魄很容易被激怒,会给人造成伤害。尤其是体弱之人,易被除命……
海伦听灵媒这话,自是紧张不已,忙不迭求她想办法去除这些东西。
这灵媒倒是很快就有了法子,她让海伦把女儿送走,然后去了缇娜房间,在里头有模有样地摆了个阵法,嘴里头念念叨叨的,两只手晃过来晃过去,不知道是在施什么法。
海伦在边上看着,心里头还是有点儿怀疑这灵媒的能力,怕她是个半吊子,但在这种时候,她又不得不病急乱投医,只能祈求自己运气好点,遇上个有真本事的。
突然,缇娜房间的墙皮开始一块一块的脱落,掉在地面上,碎成了渣。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显现出来,与白花花的墙皮形成鲜明对比,吓的海伦双腿发软,她现在相信这个灵媒有真本事了。
灵媒嘱咐她找人把原来的墙皮刮了,粉刷新的。这可能就是为什么缇娜房间的墙被再次粉刷了吧。
灵媒弄完缇娜的房间,又让海伦和她一起去了房子底下的地窖,地窖里倒是没发生什么,灵媒在里头烧了几张纸就走了。
海伦就此以为没事儿了,就把女儿接回来住天,谁曾想回来住的第一天,就发现女儿在自言自语,否则她就不会雇他们这些私家侦探了。
海伦说,这些就是隐瞒的所有事情了。听完之后,他们才发现之前他们搜这栋房子的时候居然忘了还有一个地窖。于是,大家都狼吞虎咽,迅速地吃饱之后就往地窖去了。
地窖里头黑洞洞的,伸手难见五指,还好刚刚下来的时候有人带上了手电筒,把地窖给照亮了,才方便大家寻找线索。
地窖里的东西并不是太多,大部分都是些装菜用的坛子,还有一些杂物,一干人翻了好几下,都没什么发现,就都离开了。
上楼的时候,冯良暗中戳了戳鹿珹,让他往薛仕成的方向看去。鹿珹这才发现,今天的薛仕成有点子让人奇怪。
尽管薛仕成性格不怎么受人待见,但他这人特别喜欢扎堆和别人炫耀自个儿,一般找线索的时候都喜欢拉个伴,今天却一个人落单,走在最后面,头低的老下,也不和别人说话,径直地走回了房间。
因为就剩下八个人了,房间又重新分配了。冯良和鹿珹还在同一个房间,薛仕成和那个叫燕南归的玩家一起住了。两个人住,少了个薛仕成,鹿珹表示很开森。
夜半三更,鹿珹和冯良两个人正睡的昏昏沉沉的,忽然就听到一声又一声急促的拍门声。把鹿珹和冯良都给吵醒了,两个人迷迷惑惑的,不知道咋回事。
二人下了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了条缝。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鹿珹和冯良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钻进来一个人影。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白天奇奇怪怪对薛仕成。鹿珹和冯良表示很迷惑,睡的好好的,他来干嘛。但是还没等他俩赶人,薛仕成就“砰”的一声,把门死死地关牢了。
他面色苍白,双腿无力,整个人都倚靠在房门上。鹿珹二人都看着他,等着他解释现在是啥情况。他倒还靠在门上喘气,没看出来有想说的意思。
鹿珹烦他,开始赶人:“你莫不是走错了吧,这是我们的房间。有事快说,你要是不想说,那就滚蛋。大半夜把人吵醒,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陪你耗,给你两分钟,两分钟之后,你不愿意滚,我就把你踹出去!”
薛仕成抬头看了看鹿珹,知道他绝不是开玩笑的,却还是处于纠结之中。
“58,57,56,55……”当鹿珹数到23的时候,他终于松了口。“我知道那两个人死亡的大概原因了,我现在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这个。”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又小又破旧的笔记本。“就是这个,我上一局获胜得到的线索――那个黑衣女孩的日记。”
鹿珹把日记接了过去,和冯良两个人研究着,封面上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克莱儿。他们发现了几篇内容可能有帮助的日记。
日记内容:
1993年11月9日
为什么富人就可以随便欺负穷人;为什么大人就可以打骂小孩子;为什么那么多人没有饭吃,他们还要浪费;为什么我们这么可怜,还要被人欺骗。我讨厌这些人,我恨这些人!
1996年5月7号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我想要去她的墓地看看她,爸爸不同意,他又喝酒了,因为我的要求,他生气了,我好害怕。他从院子里拿了把扫把,一下一下地拍在我身上,我只能忍着痛不哭出来,不然,今天就没有饭吃了。
1996年6月11号
这是我第十一个生日,我希望爸爸在今天能够不喝酒。这样的话,就算没有蛋糕,我也高兴,因为我真地想好好的过这一天。晚上,爸爸回来了。他今天心情好像很好,虽然喝了酒,但是难得的没有打我。我坐在院子里,听到他在打电话。对方应该是个有钱人,不然爸爸就不会和他有说有笑的。一开始他们聊的,都是些我听不懂的,后来我听到爸爸问:“什么时候把我女儿送过去……价格什么的好商量……”我知道了,爸爸他……要把我卖了,卖给一个陌生人,一个有钱的人。我想逃,可是现在不行,要是被发现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我想,我要花时间好好地计划怎么逃走才行。
1996年6月13日
我被抓到了。爸爸发现了我,在我正要从院子的后墙爬出去的时候,他把我一把拽了下来。他手里头拿一根擀面杖,狠狠地打在我背上。我听到他恶狠狠地说,在他把我送给那些人之前,我要是再敢逃,他就把我打残废。意料之中的,今天的饭,也没有了。
1996年6月14日
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爸爸也没有再打我了,因为明天,我就要被爸爸卖出去了。我好难过,我好恨啊。要是我只有妈妈,没有爸爸就好了,我怎么这么可怜……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从日记内容看,这个小女孩从来就没有过过好日子,母亲早逝,父亲酗酒家暴,最后还被贩卖给了别人。她对这个世界有着一定的愤恨,恶劣的成长环境让她的内心已经变得扭曲了。
薛仕成看他们两个已经看完了日记,终于开始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原来,他之前看到那两个人的死,就开始猜测死因和这本日记里的内容会有关系。他想到了日记里头提到的,那个女孩最讨厌的那几类人。所以他今天故意扔了些新鲜的食物在垃圾桶里,等着验证他的猜想。
但是他太高估他自己了。他完全不认为那个黑衣女孩有多么厉害。毕竟这局有六个新手,才四个老人,游戏难度应该不会高。于是,他就放心地作死了。
刚入夜的时候,他一直没敢睡,就听着旁边的燕南归“呼”成鼓风机的呼噜,细细地观察着窗外面的情况。
突然,他发现外面照进来的月光被挡了一角,意料之中的,是那个黑衣女孩来了。他连忙起身想要拍醒旁边的燕南归,奈何这兄弟睡的那叫一个迷糊,踹都没把他给踹醒。
眼看着那女孩就要过来了,薛仕成为了保自己的命,他赶忙逃了出去,丢下队友跑向了最近的房间,也就是冯良和鹿珹那一间。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
总而言之,就是他想要试试自己的猜测,于是拿自己和燕南归的命赌,最后为了活命,把队友给抛弃了。
鹿珹冷冷地望着外面的窗,不屑于看薛仕成,辣眼睛。冯良气不过他这种买队友的行为,想要从游戏里出去,就最忌讳遇上这种没脸没皮的人。
冯良没忍住,对着他骂骂咧咧:“你特么还是人不?拿别人的命换你想要的结果,你以后睡得着吗你!别以为就你一个人的命金贵,别人的就是贱命!你特么真有本事,就给老子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