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的真好看啊!有专业学过吗?”这是温柔的她对项野说的。
她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温柔,平易近人,喜欢笑,也足够细心。在十二岁的项野看来,她聚集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从事教师这个职业六年,温柔年轻的她得到过许多学生的信任,成为过许多学生的依靠,动力,
甚至是,活下去的希望……
她是第一个发现项野有轻生想法的人,对于这个仅仅十二岁孩子的经历她表现出足够的尊重和耐心,试图靠近那个包裹坚硬外壳的内心。
“不,我并没有专业学过。”
起初项野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冷漠的,他潜意识里就认为即使再温柔的人都会伤害自己,尤其是老师,肯定也会对他冷嘲热讽。
“项野,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画画啊?”她依旧耐心而温柔的问到。
“喜欢就画了。”
很简单的回答,却让她惊异这个孩子与年龄不符的心智,表现出漠然,甚至有些不屑,身为语文老师,她却没办法准确揣摩出说这话时项野的心境是怎样的。
后来她发现这个孩子在说那句“喜欢就画了”的时候眼里没有光。
她第一次觉得家庭暴力的可怕,究竟是怎样的经历能让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满眼绝望……
“老师!我又画画了!这是送给你的!我毕业了,要离开了,会想你的……”
这是一年后项野毕业时候对她说的,那个少年红着脸在放学后的校门口拦住即将离开的她,递上了自己画的画并飞快的说出那一段话,最后逆着夕阳对她挥了挥手,跑掉了,那时候的项野,逆着光眼里却还是闪闪发亮。
她笑了笑,这是自己多半年的成果。
“项野,你写过日记吗?”
“没有。”
“那你想写吗?”
项野偏着头想了一会回答道:“不太想,写这种东西不如记在心里。”
这时候的项野是抵触和她交谈的,即使都会回答,也把抵触心理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能看出来多少有些抗拒。
“你喜欢写作是吗?我觉得你写作挺好的。”
她换了种方式,想从项野感兴趣的事情入手,比如写作。
项野的写作能力很强,文笔很优美,文采过人,完全高于这个年龄,这也是她注意到项野的原因。
“是挺喜欢的,但不代表我会喜欢写日记。”
项野的回答是有些冲的,已经明显能看出来对写日记这件事的抵触。她不想刺激项野,因为这个孩子可能会轻生。
“我喜欢你的文章,很优美,你的诗也是……”那时候的她毫不保留的夸赞项野过人的才能。
“您喜欢?”
仅仅是这句反问便让她看出,项野已经能在接受她这个老师了。
“是的,我很喜欢,你每周写一篇拿来我给你改吗?”
那时候她就发现项野的眼里闪过了一道光,虽然很短暂,但能看出他是期待的。
也对,谁不想得到别人的认可呢?更何况老师她还这么温柔。
“您真的会给我改吗?”
“真的,我会,我们是朋友……”
“朋友?”
“是的,我们是朋友。”……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语气有多么肯定,但是项野信了,从那以每周一都会有一个特殊的本子被悄悄的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同样她也会给文章或者诗给予评价,两人靠小小的本子联系起来。
她成为项野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