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巷道的卫漓漓从包袱里拿出小理为她准备白色的帷帽戴上。这样就不怕有人认出她的模样了。之前那个刺客是从影阁出来的。而且他好像还知道点她的事,他肯定是有些线索的。
[统哥,你认识路吗?]
……
好一会儿,脑海里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算了,系统不在自己找路吧。
她走到一条大街上问着过路的人,影阁往哪走?结果路人纷纷都不知道影阁在哪?更不知道什么是影阁。
不是吧?靠,不是说正规机构吗?那孙贼不是骗我的吧?
卫漓漓逛了好几条街,就是没人认识所谓的影阁。最后只能买点吃的,玩的回去了。
日暮时分,伴着夕阳的光辉,卫漓漓拿着一大摞的东西,爬上之前准备的梯子。待她快爬到墙头之时便把东西扔进院里,不一会儿,突然有一把梯子的棕色头部微微露出,放置在内墙之上。
见状,卫漓漓十分欣慰的笑了笑,一边爬上了墙头,一边欣慰的说道:“小理真懂事儿,还帮我拿了梯子。”
可不料站在墙头上,映入眼帘的就是院内许多的家丁,领头的还是那个老男人。
“爹,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你瞧我还买了好多的东西孝敬你们呢?”看着下面老男人的脸色快要发黑了,卫漓漓僵硬的笑了一下。
刘老爷阴沉沉地看着她,阴阳怪气说道:“要不是今日回来得早些,都不知道居然会有两只翅膀硬了想要飞出去的鸟儿!”
两只?除了我还有谁被抓到了?
“二姐姐福安啊。”
突然身边有一个少年独有清脆嗓音出现,打断了卫漓漓的思绪。转头望去,原来是原主的二弟弟,那个精致好看的男孩。他坐在旁边的树枝上,对着卫漓漓一脸纯良无害的笑着打招呼。
对此,卫漓漓真的是一头黑线,她明白了,自己是被这小子连累的。那老男人除了不让自己出去以外,平日里根本就不管她。这小子也不知道前段时间干了什么?被老男人关了禁闭,今天这么早回来肯定是逮这小子了。这小子从禁闭出来才多久啊?这又开始犯事儿了?不过,现在紧要关头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卫漓漓看着墙下的人群颤颤的笑了笑,缓缓地走下梯子。走到老男人面前低着头听候处置。被抓了个正着,想要狡辩……解释也没有用了。
“来福,叫两个小厮,不,要我身边的老人去树下守着,我倒要看看这混账能在这树上呆多久,置于你……”他转身看着低着头的卫漓漓说道:“祠堂里跪上三天三夜。那没有规矩的丫头也别留了,打杀了吧。”
刘老爷的声音不大,但是落在卫漓漓的心上如擂鼓一般,关于小理处置的每一声都犹如重锤。卫漓漓不知是不是原主的情绪,还是这半个多月的相处,居然让她有了除了看帅哥以外这般的激烈感受。
这么随便就打杀了?古代人对于人命这么随便的吗?不,只是分人罢了,小理是下人。小理从小被卖进府里是签了死契的,按照理说是属于刘府的货物,可以随意处置。
老男人吩咐几个人去捉拿小理,眼见小理被自己拖累,她连忙低头行了一个大礼,急切的告罪求饶。她向来不喜欢拖累别人。
“爹,是女儿的错!我以主子的权威逼迫小理行事,坏了爹的规矩,下次……没有下次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想爹也不想落得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名声!”卫漓漓记得,一般像这种文官最重名声的了。如果跟老男人讲父女情,依老男人对她的喜爱度,那可能会火上浇油。
“可她是你的丫头!主子犯错,身为下人看管不力,还为虎作伥!你说该不该罚?!”老男人阴沉沉地反问道。
“爹所言甚是,是该罚!但是主使是我,小理乃是受我胁迫,小理曾劝诫于女儿,其若非我强行逼迫,小理定然不会如此。因而其罪也不当诛!”卫漓漓认真的说道,看起来只是没有偏颇的说着一个事实。她得把小理和她撇开。
“你要保她?”
“女儿并非要保,只是说罪罚相匹,若论罪而处,女儿的罪实乃最重。一切却因女儿而起!”至少把罪全揽在自己身上,以老太君对她的怜爱,肯定会保她的。
“你也知道,因你而起。”老男人不怒反静,俯身对着卫漓漓轻声说道。
听完此言,卫漓漓心中犹如一阵惊雷,她抬头看去,老男人平静的脸上压抑着暴怒,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明显的情绪——那是厌恶。周围的气场都有些危险。她知道小理必死无疑了。这时,她才突然惊觉,这半月的安逸让她忘记这是尊卑等级分明的古代;忘记了老男人对她不知所云的厌恶;忘记了这府里除了老太君以外没人真心的喜欢她。
“还请爹爹饶了小理一命……”卫漓漓朝着刘老爷重重跪了下来,为小理求饶。现如今只能拖延时间等老太君了,毕竟原主是老太君膝下长大的,若是听到这里的风声,这会子也该赶过来了。
“来人,带二小姐去祠堂!”
“爹!”两个小厮过来一人一边的拿住卫漓漓的两只手臂,可卫漓漓挣扎着,十分不好拉起来。倒是让两个人耗费了好长一段时间。
“还磨蹭什么,赶紧带走!”
“我看谁敢伤着凝丫头!”突然从远处传来老太君的一声大喝。
片刻之后,先是丫头婆子的身影显现,紧接着出来的就是老太君的身影。她是被抬着过来的,神情十分焦急坐在步撵上催促着下人们。
“母亲,你怎么来了?”老男人闻声望去,行礼恭敬问道。
“阿奶,一切都是凝儿的错,爹爹的处罚也是应该的。”突然卫漓漓泪水似是隐忍不住,便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挣脱束缚连忙跑到老太君身边,抱住她的一只手臂楚楚可怜的哭泣,看起来十分可怜又委屈。
“阿奶的乖囡囡,受罪了。”
“虑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放下。凝儿是无辜的啊。”
“母亲……”刘老爷低着头不语。
看着刘虑不言语的模样,老太君深深叹了口气,“罢了,这么多年了,心结若是易解早解了,我也不为难于你。如今你就依了凝丫头吧,我们亏欠她们太多了。”
“跪上三天。”
刘虑也是难得的不守礼,转身便离去了。
老太君望着自己儿子离去的背影,视野久久不曾离开。
“阿奶,小理这是得救了吗?还好我没有连累小理。”卫漓漓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老太君的思绪。
“嗯,凝丫头,进祠堂之前先随阿奶去趟阿奶院里。”
“好。”
呆在树上的刘玦,看着一众人渐行渐远,没有一个人看他一眼。只有树下的两个老管家死死地盯着他。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躺在粗壮的枝桠上。习惯了,习惯了就好……
卫漓漓跟着老太君去了她的院里拿了两只护膝,便直接去了祠堂。
三日后,同样的日暮西山,昏黄的阳光把园林的树影拉得极长。蟋蟀之间的乐曲逐渐响起。小理看着时间到了,急匆匆的跑进祠堂。把自家小姐艰难地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