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骤雨停歇，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医院。
郑开山和梁小东坐在后排座位，途中梁小东不断轻拍着他的背部，希望能减轻点他的痛苦。
然而效果不大，让他躺下来都没用，还是不时地重重咳嗽，额头上已经挂满汗珠。
“我没事，老毛病。”
都这样了还安抚他们，梁小东更紧张了。
郑大龙目不斜视只看前方，闻声才看一眼后视镜，看到要哭不哭的梁小东。
还是说了一句，“爸你别讲话了，很快就到医院。”继续聚精会神地开车。
郑开山身体抖了一下，欲言又止，然后微闭双眼不再言语，只偶尔伴着大喘气地剧烈咳嗽。
到达市人民医院停车场，梁小东很机敏地抢先下车找来一辆轮椅。两人合作把郑开山扶到轮椅上，推着小跑去急诊室。
急诊室医生大概的听他们描述了状况，便引导他们去消化内科。
郑大龙注意到父亲背部也发汗了，忍不住对还在观察郑开山喉咙的医生说：“医生，有没有办法先让我爸止痛。”
医生没回答，观察完摘下口罩后才说：“病患临床反应很激烈，但还没深入做检查无法判断是什么病症，所以不建议注射止痛或者用药。先让他去拍个片子，只能再忍一下了。”
说完叫了一个实习医生进来，还特意交代拍片后找个床位让他休息。
从头到尾郑大龙都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配合着跑了几个检查室。
检查完所有项目，实习医生把他们带到临时休息室，终于可以让郑开山躺下来。
紧接着交代半个小时后安排一个家属到检查室外等他，拿了检查报告就可以去找医生。
郑开山躺下后彷佛没那么疼了，可以就着水杯喝点温水，长时间的剧烈疼痛，脸和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梁小东心里还是很后怕，看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人。
“别担心，会没事的。”
虽然习惯了他的寡言少语，但这时却让他不得不担心起来。
郑大龙过一会儿就看一遍时间，反复按亮手机，想不到半个小时既会如此漫长！
还没到点他就对梁小东说：“你先在这里陪他，我去拿检查报告。”
“好的，你去吧。”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无助。
在检查室外等了几分钟，刚才的实习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把三个片子递给他，说道：“我们去找主治医师吧，把片子拿给他看。”
郑大龙接过片子，跟着她去找医生。
主治医师拿过片子和检验单，看了一眼面前傻站着的人，见怪不怪。
“你好，请坐下吧，等我先看看。”
郑大龙依言坐下，无法掩饰的忐忑。
半晌过后，医生终于开口：“刚才给他做了CT、食管钡剂甘雨线造影、食管镜检查，初步发现了病人的食管内有癌细胞活动，并且非常明显，你可以来看一下，这是食管鳞状上皮，阴影下面的这层东西就是。”说着便把黑色的片子举到他面前。
郑大龙听到癌细胞三个字的时候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医生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很严谨地说：“你先不用紧张，这只是初步检查的结果，还不能完全断定。建议先住院观察几天，再做一个系统的检查，期间的饮食作息我会写下来给你。”
郑大龙颔首道谢。
走出医生的办公室，碰到门把手才发觉自己的手心上全是汗。
梁小东一抬头就看到了郑大龙，看着和平常没啥区别，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吧！
“龙哥，厂长他睡着了。”
郑大龙看向躺着的郑开山，后者眼皮子动了一下。
“小东，还有个事要麻烦你。”
梁小东虎躯一震，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想直接说您有事只管吩咐。
“跟我说什么麻烦，只要我能办到的都没问题！”他爽快地拍了拍胸脯。
“回家帮我爸拿几件衣服，还有洗漱用品……”
郑大龙话没说完就有一道急促的嗓音传来。
“我没事，我不住院。”
郑开山睁开双眼，脸色缓和了不少。
“只是留院观察，过几天再做一个全面检查，我已经办好住院手续了。”不容置疑的回答。
郑开山扭过头，沉声说：“刚才都检查好几遍了，这都没结果还要住院检查，这医院行不行啊！”
郑开山想坐起来，梁小东及时按住了他，忙打圆场：“厂长，你就听医生说的吧，有病要尽早治好。”
不得已又躺了回去，郑开山坚持说已经不疼了，没必要小题大做。
郑大龙没在意他的反抗，直接问梁小东：“你能开车吗？”他好像刚拿到驾照不久。
“没问题，我都开过好几次了。”
梁小东接过他抛来的车钥匙，问：“要不要我先买点吃的给你们？完了再回去拿东西。”
“不用。”
梁小东点点头正想离开，郑大龙又叫住了他。
“跟他们说我爸没事，只是住院观察几天，不用来探望。”
梁小东了然，知道这是说给谁听的。
“行，我知道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