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国字脸,刀眉大眼,背上背着一把阔剑,伸手拦住了花老太太。
“留步,在下受人之托来救这个小兄弟,有我在你不能带走他。”
“呵呵呵呵,莫知庸他自己来不了,可是这四处找人的本事倒不小,你又是哪里来送命的亡魂啊?”,花老太太见他修为远远高过自己,嘴里说着话拖住他,其实早已施展幻术带着张弛往后逃去,她脚下似缓实快,眼看就要走远,看着后面还在和幻象说话的背剑客心里暗自发笑。
就在要出谷的一瞬间,花老太太下意识将拐杖往前一档,明明刚才还在后面的剑客瞬间已经到了眼前并且出剑相拦。剑杖相击的一瞬间,花老太太就被那巨大的力道震了出去,那剑客顺手就将张弛夺了过来,然后直追花老太太而去。
花老太太自知不是对手,如今人没拿住便就直接往水里投去借着水遁的绝学逃了。剑客追不上她,回头一剑劈向张弛。捆着张弛的绳索符咒刚刚好被斩断,绳下张弛的衣服都没有被伤及半点。张弛知道这人是自己的救星,连忙忍住身上伤口躬身行礼道:
“今日承蒙大侠相救,张弛感激不尽,不知大侠如何称呼?”
“嗯,我是坤山剑庄的胡非,莫道长让我来救你的。我欠他人情,你不用谢我,把它吃了。”胡非检查了一下张弛伤势冷冷说道,然后从储物袋里取出药瓶抖出一丸药来递给张弛。
张弛服了药再次运功恢复,这次有胡非在侧张弛总算安心调息完毕。等到张弛恢复的七七八八,在胡非护送下回了凤临城。到城门口胡非便向张弛辞行道:
“小兄弟安全回城,我所受委托也算完成,告辞。”
然后转身便走,张弛才刚刚反应过来就已经没了人影。
这次追查潜入凤临城的不明贼人张弛费时费力,可是最后不仅让那人溜了,还差点把自己陷进去。张弛只能先去找王将军回复情况,索性王将军本来也就只想将那人赶走,人又是因为自己手下疏忽才放出去的,反过来对着张弛安慰一番。
王将军知道张弛受了伤,便派人先带张弛去疗伤,张弛先前已经自己恢复的差不多,眼见耽误了不少日子,便拒绝了王将军,拜托他给自己准备车马好早些启程回乡。不过眼见天色已晚,还是在凤临城留了一晚,准备第二日早上启程。
晚上,张弛回到先前的客栈住处,洗澡换衣,将白天那一身血污的衣服换下。
张弛刚刚换洗完毕,便看见窗户一动,右护法就钻了进来。张弛原本已经掐起法诀的手也松下来。这次右护法却是先开了口,老阁主的声音传来:
“子度,这次下山不仅是让你回乡探亲,更是对你的一场考验,咱们大风国七星阁积年累月树敌不少,但也有许多同道好友。与这些人打交道是你成为修者必须要上的一堂课。”右护法边说边又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坐到桌边继续讲:
“你刚开始修行,需要一些历练,这次右护法会在暗中保护你,但是除非必要情况他是不会出手的,更多的要靠你自己去历练,你可明白?”
“徒儿明白,徒儿经历这些事,自然明白出门在外要万事小心、处处留意。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安全归来。”
“嗯,这里是一些伤药和普通的符咒,你自己收好。接下来就靠这些东西帮你了。”右护法拿出一个储物袋交给张弛,然后又迅速翻身出了窗户不见踪影。
张弛打开储物袋,袋子里有一些注明用处用法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金刚符、木甲符、火球符等等初级符咒,就连迅影符和更厉害的土遁符都有准备。张弛心下一阵感动,贵重的符咒被他放入胸前玉佩当中,这玉佩也曾替他挡过致命一击的,如今没了护盾,只能作为辅助打坐和储物之用。有了储物袋就连平日带的包袱也能收进去,张弛收拾好东西后打坐修炼一阵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张弛便赶紧上路,一路上都是官道,行程反而快上不少。
这一日眼看已经快到洛州府,张弛在路边勒马休息,张弛不太会骑马,只能靠着师父先前给的符咒里有的一张低阶御兽符驾驭马匹行走。这种御兽符对付普通兽类只需要贴住施法就能驾驭自如,而且只会消耗符上很少灵力,符咒还能继续使用,只有对付妖兽灵兽才会消耗。
张弛去路边取了水回来就着干粮吃,准备吃完这顿就一鼓作气赶紧回家,结果刚吃下去没多久就发现不对劲。张弛只觉得头晕眼花,眼看就要跌倒在地,赶紧拿出解毒的丹药吃了好几种下去,不过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不能对症下药,一时间只能暂时缓解维持不倒。
张弛赶紧拿出迅影符准备要走,可是突然发现连自身法力都不能调动,符咒根本激发不了,趁着机会一个黑影从后面直接将张弛打晕掳走。
等张弛再次醒来已经被关在一个柴房里了,这里和他一起被关着的还有一个女孩儿。这女孩儿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色的罗裙,眉清目秀,就是脸上被打出了好几处瘀紫。看她装束应该也是一个修士,而且似乎比张弛还要厉害,张弛的绳索上只有一张灵禁符贴着,那个女孩儿身上少说贴了四五张。
张弛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便尽力挪腾着去用脚踢了那个姑娘几下,轻声喊道:
“姑娘,姑娘醒醒,姑娘……”,看她实在没反应,脚上又加大了几分力气,终于见到那个姑娘有了反应。
那个姑娘先是伸手往被张弛踢了的腰上揉了几下,痛的五官刚皱到一起又把脸上瘀紫触痛,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刚睁开眼睛这姑娘就先以最快的速度退至墙角然后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刚才闭着眼睛眉清目秀的姑娘在睁开眼后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起码张弛在看到那双眼睛后第一反应是后退。
那姑娘生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但是瞳孔周围却因为怒视四周而迅速布满血丝,充满警示、戒备。她就在墙角浑身绷紧的半靠着,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房里除她以外唯一的活人——张弛。张弛被那双眼睛瞪住的时候就已经不敢动了,他似乎能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一种野兽一样的压迫力,两人就这样立了好久。
还是那个姑娘先忍不住身上的伤口一声痛呼,开始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张弛从那凶狠的目光下逃离以后先是长呼一口气,这才敢活动一下已经麻了的身子。
“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这次她没有瞪过来,她身上似乎伤势颇多,凡是碰到墙壁和地面的部位都在微微颤抖。看到张弛不像是个危险的人物,那姑娘将浑身放松瘫在墙角,瘫下去的那一下还是忍不住嘶的一声,然后将头也靠着墙,闭起大半个眼睛从眼缝里觑视着张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