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逃跑的骑兵终于也在这天清晨回到了乌桓的临时大营中。
“什么?”守在军营之中的乌桓军师宇文余听到逃回来的几百乌桓骑兵说,自己等人去劫营,反被对方伏击,塌顿将军被俘虏,四千将士几乎全军覆没,脑中一阵晕厥,连上去年的两千余人,这两年之间,就在汉军底下折了将近六千兵马。
这次劫营行动,是自己和塌顿还有几名将领临时起意的,所以绝无可能被对方提前知晓,唯有可能便是汉军当中也有能人,料到了自己等人会去劫营。
塌顿被俘虏,宇文余不可能无动于衷,而且,如今帐下只剩一千余兵力,拿得出手的将领也仅有一名叫莫克耶的千户,进退两难,看来是要去见识见识对方的这个能人了。
话说公孙度等人,收拾完战场,公孙度令手下兵士吃罢早饭,便由战损仅仅不到二十人的亲卫兵负责警戒和看守俘虏,没有参战的辎重部队负责看管马匹,斥候依旧出去打探,其他士兵进入营内休息。
公孙度一直睡到中午,才在肚子的叫声中悠悠转醒。
一觉醒来,又是精神抖擞。
走出营帐,一股马肉的香味弥漫开来,昨晚一战,很多战马也被击杀,这些被杀的战马,就被公孙度部下扛回营地,成了他们的加餐。
吃罢午饭,营地中间的大帐中,公孙度田丰以及众将士正在商讨接下去如何快速消灭剩余的乌桓兵士,以及如何处理这些俘虏。
其中针对俘虏处理的问题,田丰和众将士各执己见,田丰觉得该关押回去,以此为要挟;众将觉得应该直接杀掉祭旗。公孙度听他们吵闹,也是头疼不已。
“报!禀都尉,营帐门口来了两人,其中一人自述为乌桓军师。”门口守卫前来报告说道。
“哦?”公孙度和田丰对视了一眼,纷纷读懂了对方的想法,鱼儿上钩了,便让手下将领退下,只留田丰一人,这才开口说道“领他们入帐来。”
“喏!”士兵走出了营帐,不一会儿,只见一名皮肤黝黑,像个健身教练的猛男护卫着一名儒雅男子走进了帐内。
“乌桓军师宇文余见过将军。”儒雅男子见着眼前坐在主位中年纪轻轻的汉军将领和身旁的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有些讶异,自己竟都不认识,不过还是做了一揖,开口说道。
“宇文军师谬矣,在下只是玄菟郡都尉,可不是什么将军,可高看在下了。”公孙度淡淡一笑道。
“哈哈哈,都尉灭我六千将士有余,成为将军也不过是眼前之事罢了。”难怪了,原来不是将军,而仅仅是一郡都尉。
“那就多谢宇文军师吉言了。”公孙度和田丰相望一眼,宇文余就像老朋友见面一样聊着天,完全只口不提俘虏之事。
最后,宇文余渐渐明白了,难怪自己的劫营之策会被料到,原来公孙度两人是狐狸精啊,原本还因为对方官职低,有些轻视,现在又一次重新重视起两人来。
宇文余眉头一皱,当下只好先拉回今天前来的目的,问道:“不知都尉有何条件,才能放过我军其余将士。”
这里,宇文余又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提塌顿,以免公孙度他们,以此狮子大开口。
公孙度还真不知道之前跟他对打的那个首领是塌顿,只以为是这五千兵马的一个高级将领。不过也不重要,没有说自己的条件,而是回问道“宇文军师,是怎么知道我没有杀掉你手下剩余的兵士呢?”
“都尉如若想杀他们,那人头定早已出现在我帐下了!还请都尉直接说出你的条件吧!”
公孙度听言,也不再猫捉耗子,开口先是问道:“请问你们为什么入侵大汉?总共来了多少人?”
“去年秋收后我们部落,被高句丽人攻打,大量良田被他们损坏,致使我们年产粮食不足,我们东部丘力居部落,三万多户,男女老少约合十五万人,兵士三万余众,为了生存只能铤而走险,越过长城,前来抢些粮食回去熬过这个冬天,待来年开垦荒地种下粮食。丘力居大人让我领五千士兵来玄菟郡抢夺,他自己亲率五千兵士去辽西郡抢夺了。还有两万兵士用于防止高句丽人攻打我部。”
公孙度弄明白了始末,踱着步子在两名将领面前走来走去,最后停下脚步说道:“你们部落的粮草,我可以全数供应你们,但是条件是你们要用你们的马匹或者是动物皮毛跟我们换。”
宇文余说道:“敢问将军,你哪来的那么多粮食?我们如若合作,应该如何与将军联系?还有如何让我丘力居大人相信将军所言?”
“我叫公孙度,玄菟郡太守是我叔父,你们可以来玄菟县衙门找我,至于粮食,我岳父是甄家甄逸,冀州最大的粮食商人,你觉得他家的粮食够你们吃一年吗?”公孙度自信道:“至于不相信,那就算了,我倒要看看,如果我大汉趁着高句骊、扶余攻打你们,我们再出兵一起瓜分,你们部落还能不能撑到明年秋收。”
宇文余自家人知自家事,去年原本去攻打乌延部落,没想到乌延和高句骊联合,等自己部落出兵,高句骊就会来攻打,致使自己部落腹面受敌,如今又来大汉寇边,可谓把边上的诸国都得罪完了。
如若他们联合起来瓜分丘力居,那真的就完了。
“另外还有一点,请务必通知你们的丘力居大人,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帮你们的丘力居大人一统乌桓!”公孙度再次抛出一个让人无法抗拒的大筹码,对宇文余说道。
宇文余闻言,再次一惊,没想到这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如此狂傲,便问道:“哦?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合作?”
“你们丘力居大人不是想统一乌桓吗?这第一步,应该就是攻打邻边部落,乌延部落吧,据我了解,去年乌延部落已经和高句骊联合了,所以你们才会被高句骊偷袭吧!”
“都尉,恕在下直言,如果都尉只是想挖苦我丘力居部落,抑或让我丘力居部落当作炮灰,合作之事就免谈了吧!”宇文余还以为公孙度挖苦他们,是为了接下来让他们成为大汉的棋子,不等公孙度开口便打断道。
“非也,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互惠互利合作共赢上的,今年,你们粮草经过我大汉补给充足后,想攻打乌延部落吗?”
“那自然想,可我们身后有高句骊...将军的意思是,你们可以为我们牵制住高句骊?”
“正是!”
“可如此做,对您有什么好处呢?”
“第一,跟你们合作,我军队就可以建设大量骑兵,这是以马换粮的好处,第二,我军帮助你们,攻克乌延,同样,你们也要帮我们牵制高句骊,我们要夺回被高句骊占去的乐浪郡。”公孙度手下有了东幽州三郡,而且兵马逐渐强壮,想要扩张是自然的,只有扩张,才有更多的领土和人民为我所用,攻打自己汉地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现在最好的扩张方向就是东面的乐浪、带方了。
“如此一来,军师觉得我们是不是合作共赢呢?”
“哈哈哈,好极妙极!没想到汉军中还有如此武功计谋双全的都尉,实乃让人钦佩之至,我等定将都尉之言告诉丘力居大人。那就请将军放我的将士们回去吧!”宇文余说道。
“谁说我要现在放他们回去了,他们我可没说放过!”公孙度揶揄道,“我记得丘力居大人有一儿子,名叫楼班,只要让他来我郡内,读书习武,我肯定就会放过你手下这些兵士。你也知道,这种合作,万一你们拉完屎,我们给你擦完屁股,你们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也没有办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