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这孙明一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赵玉磊吃着冰棍，一边走一边问道。
现在，他们已经在前往孙明一家里的路上了，老张就是张雨欣的老公，是个实诚人。身高和赵玉磊差不多，一米七七左右，身材倒是比赵玉磊瘦些。
“老孙平时不爱讲话，挺内向的，不过人倒是挺好，也勤快。有人去他那儿买鸡要香料的，他都会推荐他们来我这里买。”老张吃了口冰棍说道。
赵玉磊看了看老张，试探的问道，“平时他跟妞妞的关系不错吧。”
“是是是。”老张笑着说道，“平时我们守铺子妞妞就会去找老孙玩儿，老孙倒也乐意跟妞妞玩，时不时还会给妞妞糖吃。”
“那看来老孙平时跟街坊邻居的关系不错啊。”赵玉磊咬了一大口冰棍说道。
王鸽和方袁走在后面，一边记着一边吃着冰棍。
“那当然。”老张毫无犹豫的回道，而后又想了想，“就是到现在也没有个媳妇儿。”
“没有媳妇儿？”这句话引起了赵玉磊的注意。
老张点了点头，“对啊，都三十几了还没有媳妇儿。”
赵玉磊点了点头，想了想，“那这孙明一具体是几号没有再出现的呢？”
“好像是今年的2月3号之后就没有见过他了。”老张仔细的想了想，“因为3号他没有摆摊，我们以为是他临时有事儿，结果后来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了。”
赵玉磊点了点头。
很快，就到了孙明一的家。
“这个是孙明一平时住的屋子，这边是他的养鸡场。”老张停在离屋子的不远处，指着说道。
赵玉磊丢掉冰糕棍，笑着说道，“行，谢谢了啊。”
“不用谢不用谢。”老张说完，转身就走了。
王鸽和方袁走上前，看着空了很久屋子和一旁的鸡圈，难受死了。
本来就值夏天，天气炎热，鸡圈又离屋子近，而且鸡屎的味道特别重，弄的屋子周围也是味道。这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在闷闷的空气里传播，一阵一阵的。
“不行，这味儿太重了。”王鸽干呕的转过身走了几步，到安全区域，难受的说道。
方袁鄙夷的看着王鸽，“嘁，这点儿就受不了，太垃圾了。”
王鸽没有说话，此时远离那个地方才是他唯一想做的。
赵玉磊没有说话，看了看四周，然后用纸包住鼻子，走进了屋子，方袁连忙跟了上去。
门是锁的，方袁用一旁的砍刀砍断了铁锁，一打开门就是灰尘满天飞，毕竟也是好几个月没人住了。
赵玉磊放下手，呼吸着新鲜空气，开始打量着屋子。
突然，王鸽跑了进来。
“怎么了？”方袁疑惑的看着王鸽。
王鸽松开捂着鼻子的手，大口呼吸着，坚定的说道，“我想了想，如果以后我要成为赵队那样的大神，我就必须积累经验！”
“而这次的案子比一般案子要难，我必须要参与进来，不能怂！！”
赵玉磊看着王鸽一脸赴死的表情，笑了笑，眼角皱纹很是明显，“臭小子，好好学着吧。”
方袁只是笑着拍了拍王鸽的肩膀，“你放心，这只是最初级的考验，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可怕的东西。”
王鸽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楼还算整洁，地上布满了鸡饲料，各式各样的，不过一楼倒是没有什么可看的，就是一些养鸡用的东西。
“赵队，你看。”方袁先一步上了二楼，站在二楼口诧异的看着什么。
赵玉磊不由得加快了上楼的速度，王鸽紧随其后。
“这桌上还放着发霉的饭菜。”方袁走上前看着已经霉到不成样子的饭菜，拍了几张照片。
赵玉磊点了点头，“看样子不是简单的失踪。”
“是遇上了什么急事吧。”王鸽一头雾水的看着桌上饭菜。
方袁一愣，怀疑的看着王鸽，“你是不是没破过案子啊。”
王鸽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赵玉磊一愣，回过头看着王鸽，小小的眼睛布满了疑惑。
“你当警察两年没破过案？”方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王鸽一脸无辜又带点委屈的看着方袁和赵玉磊，“我之前在原来的警局也就抓过小偷什么的，而且我是半年前被调过来这里的，因为刚过来什么也不懂，也不让我去处理这些案件。”
“那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是你职业生涯的第一起案子？”方袁不可思议的看着王鸽，“那你运气够好的啊。”
王鸽苦笑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说起失踪，我更觉得孙明一是遇害了。”赵玉磊逛了逛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四处打量着说道。
“我也觉得。”方袁放下相机，看向了一旁，“鞋子摆放整齐，桌上腐烂的水果，还有杯子里没喝完的水。”
“他的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叠在衣柜里，准确的说，这屋子里的东西，一样他也没带走。”赵玉磊走上前，坐在椅子上。
“也就是说，孙明一根本就不是要逃走。”王鸽走到了电视机前，“反而是像临时有急事，所以饭没来得及吃就出门了，结果这一出去就没有再回来。”
电视柜上的一个小盒子引起了王鸽的注意，里面有许许多多的单子。
“汽车维修单？”王鸽转过身惊讶的把单子递给了赵玉磊。
赵玉磊坐在椅子上接过单子，上面的字体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能勉强看到一点，“维修时间…2010年1月25日。”
“全车喷漆？”王鸽奇怪的抬起头看向了方袁。
一瞬间，三个人都想到了什么。
赵玉磊立马收起单子站起身，“方袁，你叫几个兄弟过来，仔细搜搜这里。我跟王鸽去找老张，问问这件事情。”
“是。”方袁连忙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赵玉磊跟王鸽加速前进，找到了老张家。
“老张。”赵玉磊和王鸽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直接冲进了铺子。
老张听见后慌里慌张的从里屋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孙明一是不是有辆车。”赵玉磊着急的问道。
老张点了点头，“是有一辆白色的车子，只不过刚买了半年就拿去喷漆了。”
“车子在哪儿。”王鸽焦急的问道。
老张皱眉想了想，“好像是在集市后面那个荒废的田地里。”
“谢谢。”赵玉磊说完就冲了出去，汗也没来得及擦。
王鸽道完谢也连忙跟了出去。
“喂，文裴，立马派两队人过来，在东边儿这个集市后面，我把定位发给你。”赵玉磊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王鸽慌里慌张的跟着赵玉磊，对于第一次破案的他来说，简直是觉得太刺激太激动人心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次的转折点在哪里。
果不其然，刚走到集市的后面，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红色的小轿车。虽然这里的杂草有一米多高，但是红色在一片枯黄当中也显的格外刺眼。
赵玉磊和王鸽连忙跑了过去，两人面面相觑的站在车子旁，霎时间，本该清晰的谜团却再一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很快，警队也赶到了。
“赵队，后备箱里发现了一片树叶。”王鸽跑上前，把装着树叶的袋子递给了赵玉磊。
赵玉磊坐在地上，接过叶子，发现上面有一滴红色的东西，“血迹。”
“万一…是油漆呢？”王鸽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玉磊摇了摇头，“如果是油漆还要硬一些，而且颜色还要鲜艳一些。”
王鸽点了点头，“哦，这样。”
“拿回去做痕检，叫他们小心点，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血液DNA肯定不好提取。”赵玉磊把东西递给王鸽，王鸽点头应了一声拿着东西交给了其他警员。
赵玉磊缓慢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到一旁看着忙碌的警员，陷入了沉思。
孙明一不是杀人犯，是共犯。
赵玉磊想了想，最后跟王鸽一起回了警局。此时，天色已经渐晚了，慢慢的暗了下来，天气也慢慢的凉了些。
此时夜晚里的街上还有些热闹，不说有城市里的霓虹灯那般绚烂，乡里倒也算是灯火通明。
不少的老人吃完饭开始出来溜达，左手拿着一个大蒲扇，右手提着水壶，有情调的大爷还挂一个收音机放着音乐。
没情调的大爷就坐在一旁的树下看着孩子，大妈就靠着一个音响跳着广场舞。
小孩儿到处乱跑，老人就坐在原地等你疯，疯够了自己就跑回来歇着了。
赵玉磊和王鸽坐在街边儿椅子上，吃着毛豆，喝着啤酒。
“赵队。”方袁从车上下来，疲惫的喊道，而后伴着沉重的叹息声坐在了椅子上。
“袁哥，辛苦啦。”王鸽给方袁倒了一杯啤酒，“快喝点酒舒缓舒缓。”
方袁笑了笑，“辛苦什么，都习惯了。”
“孙明一家查到了什么。”赵玉磊拿出了打火机点起一根烟。
方袁喝了一口凉啤酒，“孙明一欠了银行几百万的债。”
“几百万？？”王鸽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
“嗯。”方袁点了点头，“我已经叫人去查询孙明一的所有资料了，包括银行卡身份证手机通话记录，最迟明天之内就能拿到资料。”
赵玉磊点了点头，夸赞道，“干的不错。”
方袁得意的笑了笑。
三人也就碰杯喝酒，聊点儿别的事了。
夜晚里的乡下，一方人潮拥挤，一方荒无人烟。在那拥挤的土地上，是人性。而在那空阔的土地上，是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