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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是谁?我在哪?

“喔喔喔!”天空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林宝儿家的鸡就开始打鸣了。

林宝儿揉了揉稀松的睡眼,穿上打满补丁的衣裳就下床了。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红嫩的嘴唇微微上翘,“准是花花又下蛋了!”

林宝儿轻轻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厨房的鸡窝前,摸了摸里面的的母鸡道:“花花小声一点,可别把娘亲吵醒,让我看看你下蛋没。”

叫花花的母鸡在主人的安抚下安静下来,林宝儿往母鸡身下一掏,一个还带着温热的大鸡蛋出现在林宝儿手中。

“哇!这么大的鸡蛋,花花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待会我一定会好好奖励你的!”林宝儿欣喜的说道,起身把鸡蛋放到米缸。她这才来到水桶旁打水洗漱,从木盆后面抽了一只杨柳枝,放在嘴里轻轻咬着,有点苦涩,但林宝儿还是每天坚持这样清洁自己的牙齿,她可不想像村里其他小屁孩一样,不讲卫生,留着一口黑黑的牙齿。

漱了口,林宝儿用一把已经缺了几个大口的旧木梳,梳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发。熟练的把自己的长发盘到头上,在木盆里用手捧水洗脸,拿过一条有些破旧的汗巾擦干脸上的水珠。一个明眉皓齿的小脸蛋出现在水盆里,这会外面天已经亮了。

“咳咳咳!”屋子东头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林宝儿走到房门口,敲了敲门问道:“娘亲,你醒了吗?”

“咳咳…嗯,宝儿我已经醒了,门开着,你进来吧!”一阵带着沙哑的温柔女声从房内传了出来。

林宝儿推开房门,房间里窗户关着,屋子显得有些昏暗,只有一张挂着厚厚围帐的绣床。林宝儿隔着围帐问道:“娘亲你咳的这么厉害,宝儿给您拍拍背吧!”

“别,宝儿你不要靠近我的床,娘亲没事。”

林宝儿踌躇了一下,想起了郎中的嘱咐道:“那好吧,时辰尚早,娘亲再好好休息一会,宝儿先去把衣服浆洗一下,回来再给娘亲煎药做饭。”

“宝儿,真是苦了你了,出去记得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围帐里的女子叮嘱道。

“我知道了,娘亲好好休息,宝儿马上就会回来。”林宝儿说完走出母亲的房间轻轻带上房门,戴上一顶旧毡帽,又从锅底刮了一些锅灰抹在脸上,不一会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林宝儿,抱起木盆里的脏衣服就走出家门。

离林宝儿家不到半里路有一条河,因其清澈见底故名唤“清水河”。上河村几十户人家,祖祖辈辈都在这条河里浆洗衣服。

林宝儿抱着木盆走到小河边时,已经有几个妇女在用棒槌敲打着衣服,看到林宝儿过来,几个妇人连忙起身抱起木盆就急匆匆走了。远远的听见她们嘟囔着“小狐狸”“瘟神”“野种”等咒骂的词。

林宝儿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木盆,咬着嘴唇委屈的走到一块大青石上。“老天爷,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欺负我们!”林宝儿蹲在大青石上仰天问道。

上天没有给出答案,林宝儿没有再怨天尤人。她还有很多活要干,倒出木盆里的衣服,林宝儿拿起棒槌正要来敲打衣服,就发现上游漂下来一团黄色的物体,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具“浮尸”!

“啊!”林宝儿吓的尖叫一声,丢掉手中的棒槌,撒腿就跑!跑了几十米林宝儿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这时才想到把衣服落在了河边,自己家就那么几件衣服,要是待会被别人拿走了,那本来贫穷的家里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林宝儿一边往回走一边安慰自己道:“宝儿不怕,到了那里那尸体应该就冲走了,拿了衣服快点回家。”

到了河边林宝儿腿都软了,那“尸体”没被冲走反而贴在大青石旁边,林宝儿颤抖着背过身体慢慢靠近大青石,双手合十嘴里念叨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只是要拿回我的衣服…”

双脚踩到了大青石,林宝儿慢慢蹲下身体,闭着眼把散落在大青石上的衣服一件件放到木盆里。突然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林宝儿的手一下僵住。

“等等,好像有温度,还会动…”右手摸到的信息传到林宝儿脑子里。林宝儿心中疑问一下胜过恐惧,她缓缓转过身体,睁开一只眼睛,这才看到自己的右手放在“死人”的胸口!

“他有心跳,他没死!”一个念头瞬间出现在林宝儿的小脑瓜里,心下得出结论,林宝儿壮着胆子又把手伸到“尸体”的鼻子下面,微弱的呼吸传到手上。林宝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不顾形象的坐到石头上,这会她才敢睁眼打量这个掉到河里的倒霉蛋。

只见这个人光着脚,身上套着一身不知道什么布料的黄色长袍,脸色苍白看起来不比林宝儿大多少。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嘴巴。林宝儿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一个男性,一时有些失神。

“就是这头发像刚长出来一样,要不然就是一个翩翩公子了。”林宝儿蹲在少年旁边评价道。

“哎呀,我在乱想什么,人家可还在水里泡着呢?”林宝儿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小脸彤红一片,连忙抓住少年的衣服把他拖到了岸上。

摸着少年身上的黄色长袍,林宝儿惊讶道:“这是什么料子做的,怎么比绸子还滑,好像只有皇家才能穿黄色的衣服,他难道是皇室的人?”

林宝儿心里一片疑问,推了推石头上昏迷的少年,“公子你醒醒!”没有反应,林宝儿忽然想起一些渔民救落水者的法子,连忙用双手按压少年的胸口。

少年的呼吸急促起来,接着慢慢睁开眼,他只看到一张乌漆麻黑的脸凑到眼前,一下又吓晕过去!

当少年再睁开眼时,只感觉浑身酸痛,眼睛转动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水水…我要喝水?”少年嘴里吐出几个字。

“哎呀,公子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去给你倒水!”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少年被扶了起来,一只白嫩的小手递过来一碗水。

少年接过瓷碗“咕咚咕咚”把一大碗水一饮而尽,这才精神了一点。转头看着旁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小黑脸,有些奇怪于他的穿着打扮,少年尴尬的笑了笑道:“小朋友谢谢你救我,你家里有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

林宝儿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小朋友…手机…是什么东西啊?”

“啊!这你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家大人呢?”少年惊讶道。

“这里是上河村,我娘亲在里屋养病,不方便出来见人。”林宝儿有点儿害怕,这人怎么跟中了邪一样,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难道是掉河里脑袋进水了?

“上河村?小弟弟这里离长江多远?”少年又问道。

“长江…哦,你是说扬子江吧,清水河往上游撑半个时辰的船就到了。”小黑脸回答道。

这时里面的房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当下林宝儿顾不得少年,端了一晚黑乎乎的药进了那间房。

少年这才打量起这个房子,要是找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家徒四壁”了。在少年看来这屋子太破了,泥砖垒的墙,茅草盖的屋顶,一些家用器物古旧不堪,没有一件现代化的东西。在少年的认知里,难以想象这个年代还有这样的家庭。

“等我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帮助这个家庭。”少年如是想到。感觉身上潮湿一片,有些难受,少年掀开身上的破被子。

“啊!这是怎么回事?”少年惊叫一声,里屋那个小黑脸走了出来问道:“公子,怎么了?”

“我我…我的衣服…”少年惊慌失措。

“哦,公子外面的袍子我帮你脱下来了,里面的衣服我可不好意思帮你脱的…”小黑脸低头道。

“不是,镜子,你家镜子在哪里?”少年连忙下了床急切的问道。

小黑脸被少年吓的退后一步,指了指厨房的大木桶道:“我家没有镜子,你到桶里照一照好了。”

少年快步往大木桶走去,但裤子太长,一个蹑踞摔了个正着。扶着木桶站起身,桶里荡漾的清水中,一个面容俊美的少年出现在水面。

少年双手摸着有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喃喃道:“我是在做梦吗,这难道是夏洛特烦恼…”

林宝儿看着有些魔怔的少年,有些担心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公子?你怎么一直这样称呼我?”少年转头问道。

“呃,我看你的穿着打扮虽然怪异,但肯定非富即贵,当然得叫公子了!”小黑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打扮怪异?”少年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穿着古怪衣服的小孩子,“你没看过我这种打扮的吗?”

“嗯,第一次见到。”小黑脸点头道。接着又有些羞涩的问道:“还不知道公子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怔了怔才说道:“我叫唐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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