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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南天门

华夏极西,昆仑山脉深处。

一处残破的白玉石阶立于万木之间,草木繁盛,上接天宇,没于云端,隐有流光转动,七彩异呈,不似人间凡土,像极福地洞天。

石阶尽头云雾缭绕,几根残破的石柱如远古巨人的兵器洞穿苍穹,静静立在那里,清风拂过,雾气渐渐散开,隐隐出现一个门的轮廓。

阳光穿透密布的云层洒向这片人间仙土,云雾缓缓散去,石阶山脚处露出几个人形得轮廓。

“老陈,可以了,你的内功修为还不够,能走到这里已是难得。再硬撑下去,恐怕咱们这一队连个把消息带出去的人都没有了。”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山间响起,只见他带着金色边框的眼镜,看起来斯文白净,四肢比常人要修长很多,左臂好像被什么咬断了一截,用绷带紧急包裹了一下,此时已是一片血红。

老陈名唤陈青松,比男子要年长不少,一副学者的模样:

“昊阳,这一路若不是你们夫妇护我,我哪里能走到现在,你还为我丢了一条手臂,我哪有什么脸停下来。这石阶之上,还不知会有多少凶险,你就让我为你当一次探路石吧!你比我强,更能找到古变的真相,为人类谋一条生路!”

“师兄,昊阳的个性你还不清楚吗?”一旁的女子走了过来,只见她一身黑衣劲装,面容姣好神色轻松,对比两个男人,除了神色略显疲惫之外,身上倒是没有一处伤痕,显得极为干净。

“若师兄你真对探寻古变真相有帮助,他哪里会吝惜你这条老命。别怪师妹直接,你的知识对于后面的路没有一点帮助,他这是怕你拖了我们的后腿。再说,万一我们不成,接下来还得靠你培养后辈呢。”

“呵呵”陈青松苦笑着坐了下来,似乎放弃了刚才的挣扎,点着了藏在胸口的最后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又递给了昊阳“师妹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啊。我也知道以我这半吊子内功,恐怕连南天门的真容都看不到。”

三人背抵岩石,陷入了沉思,昊阳缓缓吐出烟圈,烟圈越转越大,往远山飘散。

“南天门啊…众仙之地…”

说到这华夏神话中耳熟能详的词汇,三人的脸上同是向往和凝重,不禁一同抬首,望着石阶尽头,此时阳光不知何时又躲回了云层深处,远处云深袅袅,如天门开阖。

昊阳将烟重新递了回来,双目微闭调整了几个呼吸,随即没有预兆猛然睁开。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滔天气势,焕发勃勃生机,哪里像一个断手的病人,活似一尊远古的战神,自骨山血海中来,踏仙庭阎罗殿去。

“走吧。”

昊阳的声音透着坚定。

女子见丈夫雄姿英发,不由静静微笑着立在昊天的身边,双目满是异彩和爱意。仿佛在说,纵然前方一步是万丈涯,我亦笑随君往。

二人相视一笑,并立而行。

师妹…当世也只有昊阳这般的男子,才能与你相配…看着两人越走越远,陈青松心头喃喃。

曾几何时,他也爱慕着自己这个师妹,直到昊阳的出现,老陈才真的读懂了什么叫神仙眷侣。

凡人,生不起一丝妒忌。

“昊阳!师妹!天门开阖千年只有一个时辰,你们一定要回来啊!”望着渐远的一对璧人,陈青松如梦初醒般呼喊起来。

二人没有回头,踏上石阶,浓雾如有生命的潮水一般,露出狰狞的面容,转瞬淹没了二人的身影。

山间清冷,再没有了动静。

良久。

忽一道金光问世,直冲天宇。半空之中天朗气清,石阶如玉,南天门好似终于突破了封印,身上青色的泥土一层层的龟裂,裂缝之中爆裂出五彩神光,神光渐凝,转而化作龙形凤影在九天翻腾。

轰!

一道炽烈的金光伴随着龙啸凤吟自南天门炸裂开来,陈青松睁不开眼睛,赶忙用双手去挡。

突然,天地间又暗淡了下来。习惯了好一阵,陈青松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明明还是白昼,可和刚才的神迹一对比,如今的白昼就和夜晚一样,黯淡无光。

“难道,方才那个才是古变之后真正的世界?那我们现在所生活的地方究竟是什么?”陈青松不禁喃喃道。

再抬眼,他猛然一惊,面前的石阶没有了,南天门不见了。金光过后,只留下一片空旷的湖泊。

不可能!石阶呢?南天门呢?

“昊阳!”

“师妹!”

“你们在哪?”

陈青松四下寻觅,高声呼喊,然后周围却没有半点回音。更加奇怪的是,周围原本的鸟兽之音都在这一刻散去不见,偌大的昆仑山脉深处,只有一片生机勃勃的死寂。

不顾连日的疲累,陈青松围着湖泊继续奔跑、寻找……

一圈、两圈……十圈……终于,陈青松体力不支昏倒了过去。

……

“老陈,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陈青松感觉身体里出现了一股暖流,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呼喊他,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

是昊阳!

陈青松猛然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面前的男子一身古怪的服饰,容貌俊美的比自己见过所有的明星都要好看,昊阳的声音正是从这个男子的口中发出的。

“你…你是昊阳?不对!你的手怎么可能长出来?”陈青松一脸不可置信,昊阳前一刻才从自己面前消失,下一刻就换了身衣服变了容貌还长出了手臂。

没有什么技术在现在能做到这样!除非…

古变!

两个字突然从脑海中蹦了出来,几乎吓得陈青松又昏死过去。

他赶忙镇定心神,激动道“找到了!你找到了是吗?古变的真相!小羽呢?我师妹在哪?!”

“老陈,我是昊阳没错,先冷静点,我的时间不多,你且听好。”

说着昊阳将一块黄色的小石头递到了陈青松手中“将这块石头送到小羽手里,这是我们这对不称职的父母能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至于古变,老陈,你听仔细了,千万别在追寻所谓的真相了,那后边的水太深,不是你我凡俗可以涉足的。”

“什么?不再追寻了?昊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老陈似乎一下子不能适应昊阳的转变”我们追寻了一辈子,真相如今近在眼前,你跟我说放弃了?昊阳啊,你和小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我说啊,我们解决不了,后边还有整个华夏政府呢,人类需要这个真相!”

昊阳摇摇头,没有再做解释。忽然起身,面色凝重看着半空,手中不知何时已出现一杆火红色的方天画戟。

“相信我老陈,真正需要真相的不过你我这群所谓的救世主。生命如若承受不了古变,我等不过是强行把人类拉进另一副棺椁而已。”

“另一副棺椁?”陈青松一头雾水“到底什么意思啊?”

“没时间了!老陈,记住我的话,去吧。”并不等陈青松再有反应,昊阳单手一挥,老陈甚至都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体突然不自觉漂浮了起来,一股巨力猛然向后拉扯,周围的景色如风一般得倒退。

陈青松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冲击,眼皮如山岳般耷拉了下来,昏死过去。

合眼前,他看见了昊阳飞了起来,周身充满红色的火焰,比太阳还要炽烈,连苍穹都被劈开了一道熔岩般得裂缝。

“古变…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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