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回到孙氏庄园时已经过了零点,为了不惊扰其他人,豆蔻儿直接把勾道的金色小门设置在秦朔房间,回来后秦朔还专门出去看了下,但见小楼内空空荡荡,显然大家还在尽昼游戏里没出来。
“放心吧,他们现在安全的很,要是有意外,我会立刻知道的。”豆蔻儿笑道。
“也就是说,我们之前几次有危险时,包括那个剑魔抢夺功勋,你都知道?”
美少女揉了揉头顶的猫耳,露出无奈的笑容:“知道归知道,但她当时要的只是功勋,我没理由阻拦。别纠结这个了,将来你要是能来天启,会明白的,快把你的礼物拿来给我瞧瞧。”
秦朔走到阅览室桌边坐下,取出旁边的一沓A4纸和一桶铅笔,略微想了想,起笔在纸上画起来,不一会,阅览室里就只剩纸笔摩擦的“刷刷”声。
“你在画什么?”豆蔻儿好奇走了过来。
秦朔没回答,只是在纸上不断画着,豆蔻儿不禁看了他几眼,这才发现他已经完全进入某种状态,眼里只有手下的画纸。
美少女眼神微微意外,但还是识趣地不再说话,目光一会瞥向屋内四周,一会瞥向一脸专注的秦朔,最后干脆拉了张椅子过来,双手托腮坐在秦朔对面,才几分钟功夫,竟然缓缓睡着了。
秦朔仍然在“刷刷”画着,十分钟、一小时、三小时……时间随着笔端的移动飞快消逝,白色纸张上也渐渐出现摩天轮、过山车、现代都市、熙攘人群等等景物,秦朔最后又画出过山车上的游客,他们有的惊恐,有的大叫,有的闭目,有的眼角飞出泪滴……
漫漫长夜就这般度过,屋外的世界也从黑暗渐渐走向黎明,阅览室里没有窗户,看不到外界变化,但当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时,趴在桌上熟睡的少女还是立刻醒来,她揉了揉眼睛,却发现秦朔竟然还在纸上画着,眼神专注而执着。
豆蔻儿本想打声招呼,这才看到自己旁边放着一张画纸,纸上画的正是他们昨晚在游乐园的经历,中间还用素描字写着:生日快乐。
美少女清澈的眼里明显触动了一下,好一会,她才从画中的世界走出来,神色复杂看向还在作画的秦朔。
“谢了。”她低低说了一句,额头浮现一枚金色菱形印记,手指一点,身边已出现一道金色光门,少女最后看了眼秦朔,转身走了进去。
阅览室里继续回荡着枯燥的“刷刷”声,而秦朔桌边也多了一沓画好的画纸,仔细看去,纸上画的东西凌乱无序,有巨型章鱼,有落日草原,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意向,大体都是他这段时间在尽昼世界的经历。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持续整夜的绘画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我们回来了。”
是孙云绯。
秦朔手下一颤,笔尖也被折断,绘画就此中断了。
他苦笑一声,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嗓子一片喑哑,脖子后更是传来僵麻,刚站起来,顿觉一片天旋地转,“轰隆”一声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他听到孙云绯在外面惊呼自己的名字,昨天才被修好的大门,又被强行撞开……
秦朔是被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吵醒的,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之前那间病房,双手都挂着吊瓶,而滴滴答答的声音就来自旁边一排排全新的监护仪。
房间里就他一人,阳光从侧边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显得有些刺眼,目光瞥向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上午9点半了,只不过是5月9号。
这一觉又睡了整整一天,秦朔心中也有些无语,轻轻叹道:“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耳边立刻传来一个公鸭嗓子:“问题不大,只是有点消耗过度,身体还很虚弱。”
“那现在能进行感知了?”
“嘎嘎,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朔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开始按照虎王所说的方法感知内外。
脑海里仍然有些昏沉,但这一次,他竟然立刻就“看”到了病房外面的世界——
旁边的医务室里,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对着墙上的LED屏指指点点,一旁的孙云绯紧张听着,另一间房里,一名女护士悄悄把一沓画纸塞进兜里,走廊边,一阵轻风从窗外吹拂进来,几片枯树叶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秦朔豁然睁开眼睛,眼里满是震撼:“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能看见外面?”
虎王傲然的声音响起:“当然是因为本王教导有方,你再试试感知自己。”
秦朔再次闭上双眼,放平呼吸向内感知。
他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空瘪的腹部,饥饿感随之来袭,而后是跳动的心脏、奔腾的血管、松弛的肌肉、布满毛孔的皮肤……
作为一名医科生,他对人体解剖图以及局部解剖已经相当熟悉,然而现在“看到”的一切,却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除了他看到的“画面”有些黑色模糊的原因外,更主要是,他学过的一切解剖、局解、实验等,都不是活体。
他从未想过,真实的人体内部竟然如此“热闹”,那些精细而巧妙的结构组合起来,完全就是一座永不停歇的小型世界!
“你要学会区别对待,比如对脏器大脑等投入全部注意力,对血管神经投入一半注意力,对肌肉骨骼投入一两成注意力,这样才能更好区分你感知到的环境。”
虎王的声音出现,秦朔立刻照做,尝试几次后,他很快找到诀窍,再次“放眼望去”,所有器官、血管、骨骼、肌肉等等竟然呈现出黑、白、灰等多种色彩混合的分层结构,比之医院里的彩超都要清晰得多!
“这到底怎么回事,就画了几张画,怎么会……”
“就画了几张画?”虎王哼哼几声,“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话要是让别的主族听到,保证气得想揍你!本王一直误解你们第六主族的天赋了,还以为悟性就是体悟或顿悟,没想到在体悟和顿悟之上,还有一种悟性,那便是创造!”
“创造?”
“没错。所谓‘顿悟黄芽理,阴阳禀自然’,只是一种初级阶段,更高级的悟,不仅要禀自然,还要创世纪!你在作画时全情投入,万事清空,笔下的画完全是一笔笔创造出来,这就是创造,在这种状态下,你的体力和精神力飞速消耗,精神训练的效果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