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沈穆,出生在一个亲情严重缺失的家庭。父母就像是家里的一阵风,唯一昭示着他们存在的只有每个月按时发放的一笔相当丰厚的生活费。
从很小的时候,沈穆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家里,常常和她作伴的只有书。
是的,父母会给沈穆买来各种书:纪实、言情、悬疑、育儿、教育、学术……无论看不看得懂,她都会翻一遍,用来排遣时光。
一个完全没有被父母好好教育过的孩子,靠着书里的情节形成了三观,靠着那些被艺术手法夸张和突出过的情节。
“要当一个好人啊。”
“要给大家带来欢乐啊。”
沈穆是那么的干净,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那种和她的年龄不符的天真,常常让身负黑暗人厌恶的想要毁掉。
“沈穆啊……真想让她看看世界的黑暗啊。”
因为和同龄小伙伴玩耍的时候常常会被欺负而又无人撑腰,沈穆渐渐只在需要的时候装出外向的一面。但是有的时候,因为装的过于外向,常常会令人啼笑皆非。
后来父母又给沈穆买了手机方便联系,沈穆开始在手机的便签上写日记,每次攒够一个月,沈穆就会细细地翻一遍,然后郑重地删除。
“和其他孩子相比,我已经很幸运了啊。”凌笙听到小小的沈穆这样安慰自己。
再后来,沈穆到了上学的年龄,父母直接把家搬到了沈穆的学校附近,沈穆每天的早饭在早点摊解决,中午和晚饭直接在学校吃。沈穆也变成了家里的一阵风。
只有三阵风的家,常常凉凉的。
在学校里,沈穆常常要费尽心思才能维持好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后来,她发现最舒服的方法是帮助别人,这种只要做了就可以换来关系改善的方法真的很方便,而且,沈穆也很喜欢被需要的感觉。
“有什么可以帮到大家的吗?”
“沈穆来了啊,你去扶那个架子吧,小心别倒下来,谢谢你啦。”
沈穆往往会扶着架子窃喜:要是我不扶着这个架子,这个架子就会倒。这台话剧里,就是因为我扶着这个架子,这个架子才不会倒。这个架子不会倒,全都多亏了我呀。
那种得意感,满足感,存在感,真的会让单纯的沈穆开心好久。
“真好呀,看到他们开心,我也很开心呢。”
后来,如此爱多管闲事的沈穆,理所当然地遭到了“黑暗”的惩处。
即使是在查看沈穆的记忆,凌笙也能感觉到沈穆那种痛苦和恐惧。
惨白的灯光下,沈穆护着自己的脸,身体蜷缩成一个虾子,默默地,承受着上方的辱骂和踢踏。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
……
有谁……能救救我啊……求求了……救我……
奇迹当然不可能每一次都发生。
厕所的声控灯熄灭好一会后,沈穆才慢慢的站起来。她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浑身湿漉漉的,折回教室背起书包,微跛着走出校门。
晚上十点的夜色掩映下,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女孩,刚刚经历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