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兮兮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上次江云轩说过的百景园,见前面廊子下有一公子见她驻足。
“敢问姑娘就是何府的小姐?”
何兮兮见此男子星眉剑目,衣着儒雅,见他越走越近,心里便猜测他莫非故意在此等候?
“正是。”何兮兮轻言。
“请问姑娘可相信“缘”之一字?”公子摇摇折扇,问道。
“缘本命之丝线,千年一瞬,万事皆缘”
“既然姑娘信缘份,因何与我合贴后却避而不见?莫非姑娘有难言之隐?”
原来是皇城司康临阳。
何兮兮心下了然,悠悠然施一礼,歉疚道“我本无意投贴,皆因巧合误了公子姻缘,实属抱歉。”
“既为巧合,错,便也是缘,既为缘,请姑娘喝杯茶水,总使得罢?”
何兮兮见他说着,已经走进廊子里,廊子里摆放着一方石案,案上摆放着一只青瓷茶壶,两盏白玉茶杯。
何兮兮没打算随他坐下,为避免闲话,欲告辞。
“姑娘可否赏脸与我饮一杯再走。”康临阳见她欲走,紧忙拦下道。
“我既说了不与公子合贴,这杯茶还是罢了吧。”
“莫非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之人?”
假山的凉亭上,红衣公子见漪清从太后寝宫里走出来,行至宴会路上,迎面两位男子拦住她的去路,远远望着漪清似乎颇为气恼,其中一男子伸手摸上她的脸,被她呼了一巴掌,而另一个男子欲上前拉她。
红衣公子道“你看那两个人是断只手合适还是断条腿合适?”
白衣公子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漪清的方向,眉毛一挑,悠然道“依我看,断他经脉最合适。”
红衣公子冷哼一声,眼神里的温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阴冷。
“那便断他经脉。”
说完已行轻功,向漪清方向飞去。
“钟离夜啊钟离夜,你躲来躲去,终究躲不过一个“情”字。”
白衣公子见宴会已经过半,便带上侍卫起身去往太后寝宫。
“二爷,钟离公子去哪了?”
“去见他躲不掉的人。”
“哦。”蒋北挠挠头,似懂非懂的跟上前去。
“二爷,您看,那不是何姑娘?她与谁在那?”
江云轩便也望了过去,只见何兮兮站在廊子里,隔着石案,对面坐着一介男子,因离的远,看不清长相,但那身形颇为熟悉。
“别跟着。”江云轩说完便向廊子那边走去。
蒋北以为江云轩要去“捉奸”,愣了一下,从他背后围抱住他,激动道“爷息怒!爷三思啊。您不要一时激动做了让自己后悔莫及之事,冲动是魔鬼啊爷!”
江云轩一头黑线,此时他一个九尺身躯被另一个九尺壮士围抱在怀,人来人往投过来一记记奇异的眼光。
“滚。”江云轩撑开他的胳膊,一脚便把他蹬至老远。
“二爷,三思,二爷三思啊。”
蒋北跪着抓住他的衣摆,恳切的央求着。
“爷三思啊,这里可是皇宫,不是王府,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王爷和王妃着想,王妃可就您这一个儿子,您要是有个长两短,我可怎么向王妃交代啊。”
江云轩此时只恨自己为何当初没送去他鸭馆子里,如今真是后悔莫及。
“二爷……”蒋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着,抓着他的衣角欲擦鼻涕,被江云轩一记“你想怎么死”的眼光吓的退出一丈远。
江云轩去后,蒋北一直默念阿弥陀佛,保江云轩不要意气用事。
江云轩以为他蠢,可他自己知道他一点都不蠢,他可是看过戏文的人!
戏文里经常如此演绎:女子背着男子幽会他人,被男子抓住现行,而后杀了那对奸夫**……
在蒋北看来,他们家二爷是没看过戏文的人,不能理解这种事也是人之常情可以谅解,可他为何就不能听自己劝呢。
哎!蒋北只能默默哀求佛祖,让江云轩躲过这一劫。
廊子里,康临阳收起折扇,抬手为她倒了一盏茶。
“此茶乃是家父多年珍藏,姑娘尝尝。”
何兮兮接过茶放在一旁,问道“刚才公子所言可否属实?”
康临阳顿了一下,清咳几声以释尴尬。
“不瞒姑娘,在下也是道听途说,具体是否真实,在下只能说日久见人心罢了。”
何兮兮眸光一深,端起茶杯看了一眼,摇晃着杯里的茶叶道“公子既然是道听途说,我也不该多做打听,如此便告辞了。”
放下茶杯,何兮兮起身欲走。
“姑娘为何对江公子之事如此敏感,莫非?”
如若不是方才他想起漪清说过,这世间男子千形万状,偏偏只一人入的她心。
康临阳便问是谁,漪清道“纵春风归雪,秋霜为焱,唯爱云轩之心不随四季而变。”
漪清说,京城女子,喜欢江云轩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她不一样,她不是喜欢,是爱,深入骨髓的爱。
别的他倒是记不太住,偏偏一句:京城女子喜欢江云轩的人比比皆是这句话,他记得颇清。
莫非何姑娘拒绝自己也是因为爱慕江云轩?
于是方才他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方才我来时,见江公子与人合贴,两人颇为欢喜。”
何兮兮似乎有了兴致,便坐下来询问开来。
康临阳长这么大第一次扯谎,时下委实心虚又紧张。
何兮兮见他面露虚容,心下便有些恼怒。
康临阳见她说走便要走,竟鬼使神差的拉住她的胳膊,一把拦在怀里。
“我……我,你”康临阳作为皇城司每日操练禁军,自然孔武有力,拉拽一介弱女子等同于拉过一支长枪而已。
何兮兮蒙住了,卯足了力气推开他,却见他似乎禁锢的更紧了。
“放开我。”何兮兮气极,此人看起来温文儒雅,却是如此道德败坏之人。
康临阳意识到自己失态,马上便放开了她,满含歉疚道“抱歉,是在下莽撞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
“嗯?”康临阳被她这一声质问,竟有一时恍惚。
他与人合贴成后,本满怀期待的去见是哪家姑娘,却没想到被女方拒了,甚至还未见上一面便被否定,心有不甘,想寻她问上一问。
经多方打听,听闻她向这里而来,便抄近路先她而来,既见到她,却又被当面拒了,心下便是更想较量一番。
本是故意调戏一番,忽闻到她头上的清香,便恍惚了心神。
“既已合贴,该是走上这一环节。”一时半刻也寻不到别的理由,随便扯了一句。
何兮兮也不欲与他解释名帖之事,既他如此执着,便全了这环节,也算谁也没亏欠谁。
何兮兮端起茶杯,敬道“既来之则安之,公子请。”
康临阳一笑,道“姑娘雅量,倒让在下刮目相看,姑娘请。”
说完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不知何姑娘与江公子可熟悉?”
“还行。”
“不知方不方便告知“还行”是熟到何程度?”
与你有何关系,何兮兮腹诽着,嘴上说道“一般般。”
“哦?适才说还行,怎得又一般般了?”
何兮兮一笑,看着康临阳身后的人道“就是一般般啊,一般的他,一般的我。”
康临阳蒙住了,继续问道“怎么个一般的你,一般的他。”
何兮兮还未回答,康临阳身后的江云轩悠悠然便道“少了一个一,不就是合二为一了么。”
“啊!”康临阳委实尴尬不已,这等虎狼之词,也就他这纨绔公子能随意说得出口。
“怎么?康大人难道想观摩怎么样合二为一?”
“真……真真你是个。”败类两字没说出口,见何兮兮脸上也无不悦之色,相必两人已经……
哎!康临阳气败而去。
人刚走,江云轩便抱她在怀,下巴压着她的头顶,柔声细语道“又乱跑。”
“你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何兮兮靠在他肩头,责备道。
“仁者见仁,一个人心中装着什么,他自然看到的是什么,我理解的合二为一是心灵的契合,谁知道他瞎想些什么。”
江云轩摇摇头,对那些想歪的人表示无比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