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叶飞又给了自己一嘴巴子,昨晚电话打的嗨皮,浑然不觉是自己主叫,两个小时啊,难怪关漫不吭声也不挂电话,最毒妇人心啊。
一阵铃音响起,摸过手机一看,是一条信息,关漫发来的:有没有脑子啊,电话居然欠费停机?大爷今天心情好,给你充了100块钱话费,再给大爷唱个50块钱的。后面是一个仰天狂笑的动图表情。
叶飞双手捂脸,被嘲讽了,丢人啊,难道是对这世界还不适应,手艺潮了?一定是这样!
叶飞决定暂时不理这个女妖精,来日方长,走着瞧,还是静静心想想自己的事。
正琢磨呢,听到外面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有人吗?这门坏了,我进来了?
叶飞郁闷,这是走了桃花运了还是桃花劫啊,怎么整天价儿都是女人找上门。随便套了件衣裳,趿拉着鞋就迎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三个人,一女两男。两个男的统一的黑西装,满脸的凶相。女子大概二十八九岁少妇模样,火红的西装套裙,脸上带着茶色墨镜,嘴上叼着根女士香烟。
看到叶飞出来,仔细打量了几眼,笑容荡漾起来:你就是叶飞?挺帅的小男人嘛。
叶飞也笑了:凤七是吗?来没几天,天天听到你的大名,以为是个丈二的枭雄,没想到是个美妇。
“小嘴挺甜啊,可惜你认错人了,我叫吴媚,卫民保全公司的经理,肖强是我的职员。”
“肖强?光头?原来是光头强啊,那么你身边这两位就是熊大熊二吧,失敬失敬。”
“什么熊大熊二,小帅哥总是认错人,他们也是我公司的员工,大眼,豹子。”
“不知几位今天来的目的?”
“谈不上目的,就是你把我们员工的手弄断了,做为企业领导总要过问一下,你说是不是?”
“真是人性化的公司,还招人吗?我都想去试试了。”
“这人才嘛,本公司大门随时敞开,不知道小帅哥有什么长处吗?”
“我啊,没文化,光有一把子力气,肖强的事就是因为我没控制住力气,这个我得道歉。”
“光道歉啊?人家好好的手断了,这以后可怎么过日子啊?”
“那你的意思呢?”
“我啊?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自己的员工嘛,肯定要说说公道话,关键还是看你打算怎么办。”
“我给医疗费啦!”
“你特么装傻是不?八百块钱打发要饭的呢?我把你手弄断,我给你八百块钱成吗?”其中一个黑衣男恶狠狠插话。
“你们公司这么没规矩吗?”叶飞冷冷扫了眼美妇。
“我们公司讲究民主嘛,人家是兄弟一般的好同事,发泄一下情绪总不能不让吧。”美妇吴媚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啊,那我就跟熊大好好唠唠。”
“叫谁熊大呢?我是你豹爷!别给脸不要脸,一只手多少钱,想清楚再回答我,机会只有一次!”
“你知道光头强为什么断手吗?就因为他嚣张过头了。”
“是吗?要不我也试试?”
“欢迎,不过这次真的没有八百块钱了。”
豹子一把扯开西服就要动手,吴媚皱眉呵斥:干嘛呢?我们是企业!不是地痞!有理不在声高,我们今天是来协商的。
叶飞瞧着三人,“嘿嘿”一笑:得了,你们公司要找人指导演技了。别兜圈子了,江湖事江湖了,为什么断手,大家心照。这样吧,不管是你们三个,还是其他什么人,我一样给你们一个断我手的机会。我只希望断不断,这件事都到此为止。
“呦,看不出原来同是山上人,不知大驾闲游几座峰?”吴媚确实被叶飞斯文的外表蒙蔽了,很是惊讶。
“我就是一普通人,不过讨厌麻烦,利索点,这就是我的解决办法,唯一的。”
“小子口气不小啊,你说唯一就唯一啊!知道这是谁家山头吗?”大眼也阴恻恻发言。
“看电影不?知不知道坏人死在话多?你们想好,如果不能拿主意就去问问凤七。”
“老子要说不呢?”豹子压不住的煞气外露。
叶飞没说话,随手拎起院里墙角的铁锹:瞎出头,惹祸精。没见他如何发力,一把铁锹被折成了90度。
“个人武勇我见多了,我兄弟说了,那么我也再问一次,如果我们说不呢?”吴媚并没有被叶飞的这一手镇住,慢慢脱下墨镜,冰冷地直视叶飞。
“我是北京土著,回来三天,普通人过普通日子。我们是两个世界,你确定要把我搅在一个锅里?你兄弟说了,机会只有一次。”
“这样我很难交代。”
“那是你的问题,本来就是一桩民事,警察来,你们来,真想遮天啊,手够大吗?”
“警察来过了?不会是关漫吧?”
“哦?好像有故事啊。话说多了累啊,我要大便了,怎么着啊?是你们现在解决还是我先解决。”
“关漫啊,唉。”吴媚无奈摇摇头:我们代表公司来了解一下情况,这就走了,还得看看人家肖强,好歹也是员工嘛。大眼,豹子,记得提醒我买点补品。
大眼和豹子明显比刚开始克制多了,木然点点头。
“小帅哥,关警官很是咱京都有名的大美人,不过呢,脾气不太好哦。”
“和我有关系吗?”
“呵呵,小帅哥真逗,我怎么觉着咱俩这么有缘分呐,说不定过两天还会来看你,别装作不认识啊,姐姐会伤心的。”
“你确定要和我深入探讨?我这人就不会离未知太近,未知意味着风险。”
“有些人有些事躲也躲不掉啊,我也为难啊。”
“话已至此,好走不送。”
“死相,没良心的。”吴媚暧昧一笑,转身就走。不过脸上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叶飞一直站着没动,三分钟后对着墙外说道:女捕头,我这又不是洞房花烛夜,听累了没有?
片刻,关漫冷着脸走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
“小时候我奶奶就说我是猫耳朵。”
“吴媚来了怎么说?有录音吗?”
“忘了。”
“忘了?你是忘了录音还是忘了要录音!”
“有区别吗?结果都一样。”
“我看你是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啊!”
“我一般只把人放心上。”
“再敢给我胡说八道,我会让你后悔回来。”
“自打见了你之后我一直在后悔,为啥不早回来,如今你已长发及腰,谁知会是谁的新娘。”
“我叫你闭嘴你有没有听到!”关漫双手伸出,用力掐着叶飞的脖子,叶飞没有反抗,哪怕脸上发紫。
“你不是挺能吗?怎么不反抗?”关漫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手。
“爱来的猛烈而猝不及防,心跳都要停止了,你都对人家这样了,以后要好一点对人家。”
“你能不能别闹?昂!好吧我相信你看见美女一见钟情了,结果呢?你知道我怎么想吗?你谁啊你?你配吗!”
“报告警官,吴媚代表卫民保全公司来了解事情经过,并试图调解此事,我们双方经过友好磋商达成一致,双方本着互通互敬的原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汇报完毕!”叶飞表情真挚,好像换了个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放狗屁!我要听的是这个吗?”关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火冒三丈。
“警官,做人要实在,我不能胡编乱造啊。”叶飞很委屈。
“好!好!好!叶飞!你伤人的案子经过我详细了解调查,一切属实,你已经对肖强构成了轻伤害。我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关漫大声呵斥着,一把扭过叶飞的双手上了手铐。
叶飞没有任何抵抗,平静地接受。他如此安静,关漫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愤怒,一脚踹在叶飞膝弯处,叶飞跪倒在地:我叫你反抗!你想拘捕是不是!
一脚一脚踹在身上,叶飞一直没动,直到关漫踹累了,才慢慢说道:我这肯定是一身青紫了,人家要问起来我就说是躲猫猫躲的,谁让你给我充了话费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个王八蛋!你大爷的!你特么神经病!”不说还好,话一落音,关漫劈头盖脸一顿暴打。
谁说好女不如男?叶飞真切感到关漫的拳头真的很硬,不亏是干刑警的,绝对不是花瓶。一阵暴风骤雨过后,叶飞知道自己肯定是鼻青脸肿了。
“站起来!自己走!”关漫发泄完毕,声音很冷。
两人一起走出了院子,这边动静不小,四周不少邻居在外观望,毕竟大门坏了,瞧着方便。
关漫不知想着什么心事,对这些人视而不见,慢悠悠走在前头。叶飞带着手铐,鼻青脸肿跟在后面,两人对于押送的诠释太诡异,以至于邻居们悄悄议论着什么。
叶飞像没事人一样,四处对人笑笑:忙呢?出去溜溜。
两人慢悠悠走出胡同,坐上了关漫的车离开。
他们离开后,人群里闪出了吴媚三人。吴媚若有所思地望着叶飞离去:他到底是什么人?
关漫开车很快,一路鸣着警笛横冲直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看都没看叶飞一眼。叶飞同样沉默不语,做了一回安静地美男子。
到了刑警队,关漫找了个人,冷漠的交代一声:立案,轻伤害,拘捕。说完转身就要走。
“关警官!”叶飞叫住关漫,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这脸上也有伤,不能再用躲猫猫了,我就说是捡肥皂摔的,您看成吗?说罢,满脸献媚瞧着关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