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尚明……不，君将军，你怎么那么狠？你怎么对我……”
对我那么残忍。
君尚明颤抖着嘴，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发现眼前原本蜷缩在地的人变成了君乐乔。
君乐乔对他一脸冷淡，“君将军，好自为之。”
这句话，君乐乔对他说过。
君尚明唇色苍白，不再试图说话，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终于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他就看着那人转身离开，那背影，一会儿像是司马慕雪，一会儿又像是君乐乔。
直到那人快要淡出视线，君尚明才突然醒悟过来，对着那背影大吼：“雪儿！雪儿你不要走！你别走行吗？！”
“雪儿……”
君尚明猛地一下坐起，喘着气，眼神良久无法聚焦。
过了很久，他才回神，下意识想看看这是哪儿，一扭头发现脖子僵硬的不像话。
这是……他的卧房。
君尚明的手缓缓握成拳，骨头捏的咔咔响。
他深吸一口气，下了床打开房门。
门口的心腹见到他出来，恭敬地行礼。
“将军终于出来了。”
君尚明神色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悲，他也没有要回答这个心腹的意思，径直离开他的院子往悦水阁方向去了。
此时已到午时，远远在悦水阁便能感觉到它的寂静。
心腹跟在君尚明身后觉得奇怪，往日午时这个院子最是闹腾，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君尚明完全是沉浸在早上的那个梦中，也没有发现今日悦水阁的反常。
走到院子门口，伸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推开。
悦水阁里一片草地，中间开了一条路，旁边的草地上还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树上吊着一个秋千。
院子里的花倒是很少，几乎没有。
本来是惬意的场景，却让君尚明皱了皱眉。
这下他终于发现不对了，今天午时悦水阁太安静了。
想起早上梦中那个背影的离去，君尚明心中突然有些心慌。
他着急忙慌地走过那条路推开君乐乔的房门。
抬头却是一愣：“乔儿……”
君乐乔听到动静停止修炼，她睁眼便看到一个头发已经快要花白的中年人满脸焦急，眼神直直地盯着她。
那一瞬间的狼狈让君乐乔没有丝毫动容，“君将军来干什么。”
“我……”
君尚明本想说他是来道歉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发现，他没资格了。
十几年的冷漠甚至是对这个女儿厌恶让他此刻无地自容。
甚至于对君卿他也从未正眼相待过。
这不仅是对于行动上，更是精神上。
他容忍沈氏母女欺负君乐乔，容忍君希芸抢走她的婚约，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外人嘲笑，他早就知道，君乐乔名声臭都是沈氏母女搞的鬼，可为什么，他没有做出一点像是父亲的行为，为什么他只是冷眼旁观？！
君乐乔看着君尚明欲言又止悔不当初的模样，终于还是道：“君将军，我想，你应该跟君卿说你心里的话，而不是跟我。”
君尚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我不是想乞求你的原谅，但是给爹一个补过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机会。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君将军想要忏悔，等到我飞身到中阶大陆再说。”
那时她肯定脱离了这个身体，原本沉睡的君乐乔差不多也会苏醒，至于现在，君尚明做的再多也不过是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做，但是她不会接受这份好意，像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她不需要。
君尚明一听这话就脸色惨白，他看到君乐乔刚刚在修炼，此时却也顾不得，“乔儿，你真的对爹这么恨吗？！当年确实是爹做错了，爹一切都认了，但我只想在之后的日子里对你和卿儿好，好吗？”
“我不恨你，你也不用这么做，原因你以后会知道。”
君乐乔态度坚决，君尚明泄气了，他只好离开，他走之前确实没看到君乐乔对他有丝毫恨意，心中有些安定下来。
君乐乔在君尚明离开后也没修炼了，坐在床上片刻，她起身。
她早些时候打发阿宛去休息一下下午好养足精神出府去，如今……
……
“小姐，这天气这么热，怎么这会儿就出来了？”阿宛苦着一张脸道。
她们出来没有带卫林期，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他了，君乐乔也没有化妆，所以她现在只是君乐乔，而不是玉阑珊。
直接无视阿宛的话，君乐乔带着阿宛进了一家茶楼。
进去刚坐下，便听到旁边一桌子大汉谈天说地。
“哎我说，这三皇子退婚是怎样一事？”
“我听说是陛下下的旨，君家那个废物怎么可能配得上三皇子殿下！”
“可是，最近不是说那个废物在练习武技吗？若是天赋好的话，未必不能成事。”
“那倒是，毕竟这个女人也是长公主的孩子，就算没有修炼天赋，总有一方面应该突出吧？”毕竟长公主当年做出的贡献和她的天赋让不少人依旧铭记于心。
一群人立马有人反对，最终还是一个人直接隔开吵架的两方。
“依我看，这位五小姐是否有真材实料，万盟会就可以见到了。”
“所言极是……”
阿宛听着有些担忧，“小姐，这些人……”
“他们爱如何就如何。”君乐乔抿了一口手中的茶，“你还能管过来那么多张嘴不成，最后也只觉得闹心。”
阿宛勉强咽下这口气，点点头。
这时旁边又有人开始吵了。
“你们听说没有，天水阁和那个什么寒月宗的恩怨没？”
“那是肯定的，那个天水阁长老的女儿燕薇薇可是放了狠话，说要在万盟会狠狠地踩寒月宗的脸！也不知道是寒月宗哪个不长眼的惹了这个大小姐……”
“好像是个叫寂岑的少年，早前好像一直是个废物来着。说来也有意思，他们寂家养着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早就已经衰落了，为什么还会遭到追杀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一看就是早年间的仇家下的手……”
“嘿嘿，那样一个废物跟我们祁安城的那个草包五小姐倒是绝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