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乘重伤瘫倒在地,几欲昏迷过去,紧咬舌尖才保持住了清醒。
幸亏先前不惜灵石卖了诸多符箓,这才能在关键时候制敌。符箓之所以比直接施展术法好,是因为符箓可以瞬发,且消耗不了太多灵力。这要是让方乘直接用灵力施展,不仅耗时慢,而且恐怕使不出一二十个火球术,就会灵力耗尽。
接着方乘不顾其他,直接开始打坐调息,那老贼最后临死一击着实可怕,剑光不仅速度非凡威力还硕大。如果不是有那盾牌法器稍稍抵挡,自己现在估计也就如那老贼一般,身死道消了。
即使方乘现在,体内脏腑也是受到了巨大冲击,导致内伤严重,倘若此时再出现谁,方乘估计自己也只能束手无策了。
内视周身,越看才越明白,那一道剑气多么厉害。仅是余威,自己便被劈了个半废,如果没有一两天的调息,根本无法赶路回去。
方乘调息一会儿便拖着身体离开,现在得去寻一个好地方藏身修养。临走前,方乘还拿走了那老贼的剑和储物戒。
……
厚云积顶,淅淅沥沥的落起了雨,这场雨一直下着,数天才停歇。
方家方斌正跪在堂前。
监察长老手持荆鞭,怒不可遏。
“方斌,你儿方乘究竟在哪儿,最好快如实说出来。他数日不归也不曾言语告知,导致今日灵田损毁一片。他屡屡再犯,这次别说是我,就算家主来了,也护不了他。”
方斌双目赤红,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犯了大错,但还是对长老祈求道:“这次虽说是方乘的过错,但还请长老从轻发落,无论如何不要将他逐出方家。”
监察长老怒极反笑,指着方斌道:“一大片灵田被紫蝗啃食,今年至少少产千斤灵米,这是多大的罪过你不清楚么。怎么可能只是逐出方家,你把方家想的太简单了,就是你也要被你儿子牵连。”
方斌听了监察长老的话,身体忽然开始颤颤巍巍起来。想到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完了,他就开始恍惚起来。他还没有修行法术,没有见到外面的修仙世界。他从小便想着长大以后如何在修士界叱咤风云,虽然长大后知晓了自己的天赋便断了这念想,但他还是希望后代中能出现一个呼风唤雨的修士,这能让他平淡的人生中感到一点慰籍。
可如今,儿子犯下了天大错误,方家定不轻饶。光只是将自己和儿子赶出方家就已经承受不住,若是再加上其他责罚,方斌已经想象不出来将来该会怎么样了。
此时,家主方群火急火燎的赶往大堂之中,看向方斌的眼里已经是充满了滔天怒火。他刚从灵田回来,亲眼看到了紫蝗啃食大片灵穗的情形,即使再和其他长老一齐施法补救,还是有近一成多的灵穗受损。灵田可是方家收入的一大来源,现在因方乘看守不力导致灵田被毁一片,方群把方乘杀了的心都有。
来回渡步的方群看着方斌,眼里除了愤怒只有厌恶,此时怒骂:“你们俩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吃着方家的米,却不认真帮方家办事。”
方群真是后悔没在上次就将两人赶出方家,导致现在方家灵田出了岔子。怒火上头的方群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方斌,你儿方乘因玩忽职守闯下大祸,使我方家蒙上损失。等你儿方乘现身,便使他入方家奴籍,而你因教子无方也要被鞭刑五十并逐出方家,此生不得再回。”
方斌听到方群的话,满眼震惊。还没缓过神来,旁边的监察长老已经是开始动了手,将方斌押下。
旁边还有诸多方家的人,他们躲在一旁悄悄碎语,有落井下石也有可怜方斌父子的。
“这方斌一脉本就是一事无成,平日还总拿着俸给,这样正好为我方家省下灵米。”
“是啊,方斌身为一个修士,三十多年都没步入炼气四层,这可不就是废物么。”
“那家主责罚如此之重,完全不顾同族情谊。”
“方斌一脉过于可怜了……”
…
而另一边的方乘,正踏着轻身决赶往族中,这一次回去就将父亲带走,离开那没有人情味的方家。
方乘在山洞中修养了三日才稍微恢复可以赶路,今天早上特意赶早而来,他知道如果族中知道自己没去看守灵田,肯定又会各种刁难,索性这次就将父亲带走,离开方家。
天色已暗,方乘这时才赶回了家中。只不过家中并没有找到父亲,按平常来说,此时父亲应该在家才对。
家中找不到,方乘便去账房去找,父亲平常白天都在账房做事,偶尔也会晚回家。
方乘正出门去账房,忽的旁边有个方家青年看见并拉住了他。
“方乘你玩忽职守导致灵田被损,此时还不跟我去方家宗堂向长老们认罪。”
方乘没在乎青年说什么,只是向他问自己父亲的去向。
“你可知道我父亲在哪儿?”
青年直接抓着方乘的手不屑道:“你父亲受你牵连已经被押入禁闭室当中,你现在是我们方家的罪人,赶快跟我去方家伏法。”
方乘听了并没对这比自己还大几岁的青年动手,而是直接甩开他的手朝禁闭室走去。
禁闭室这条路,方乘来了两次自然知道怎么走,直接施展轻身决向禁闭室飞跃而去。
而他身后那位方家的青年却是忽然愣在了原地,他也是炼气四层的人。但施展轻身决也不可能追的上方乘,除非家主现身。
不过这青年的关注点不是在这儿,而是在方乘为什么突然间也会法术了,他不是没有灵根么。青年也只是愣了一会儿,便连忙去宗堂找家主汇报情况。
…
方乘没一会儿便来到了禁闭室,这禁闭室平常几乎没关什么人,只是个用来判决和施展刑法的地方。
但方乘找到自己父亲的时候,父亲已经躺在地上,背上的皮肉皆已糜烂和衣服混合,呼吸声弱不可闻。
“父亲!”方乘急喊着,见到父亲身上的伤,心中就像是被蚂蚁不停咬噬般难受。
“父亲,你怎么突然这样了。”方乘哀泣着抱着父亲,生怕再弄疼父亲。但现在父亲如此模样,已经深深的刺痛方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