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丁娜漆黑的双眼,浓重的眉毛,头发散开后随意搭在肩上,额头上的留海龙飞凤舞。我就喜欢长头发女孩。
丁娜也含羞带笑地看着我,迷得我心里直痒痒,那种痒和脚气差不多,钻心的痒,既痒还舒服,直教人生死相许。
“你长得真好看。”
“是吗,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好看。”
我是发自肺腑的,我很少去赞美别人。不知道她为什么认为自己不好看,当然和慈梅比,略逊风骚,但是那股清纯劲儿正是最打动人心的,难倒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油炸臭豆腐好吃,因为它臭之极,则美之极。或许我就是臭豆腐。
“你真的喜欢我?”她突然问我。
“那你认为我现在是学**,大老远跑济南来就是为做件好事?”她姥爷绝不会这么想。
“那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一个人需要那么多理由吗?”我看着她说,显然这么回答不行,女孩为什么老纠结这个问题,明显着让我夸她呢。
喜欢你的纯洁,喜欢你吐气如兰,你说话真香,难倒是传说中的香香公主,你是不是吃泡泡糖了吗?要是吃大蒜也这么香吗?”我真把她当成香香公主了,此生绝不留憾。
“明天吃一头蒜,熏死你。”丁娜冲我猛呵一口气。
我闭上眼睛,不无陶醉:“好清新那。”
“其实你喜欢我的理由都是表面的,我长得并不好看,而且我也没觉得自己单纯。”
“我就那么一说,其实我喜欢你的一切,有你陪着,我就知足了。”
“我总想问你,当初去操场,你真是奔着要拒绝我去的吗?”
丁娜莞尔一笑:“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一被你这三寸不烂之舌说心动了,或许会有另外一个版本,可惜你投错信了,那不能怪我呀。”
“你第一次看到我写的信,什么感觉,你是怎么想的?”
“当时我特惊讶,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你,咱们也没有过接触,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写信,因为我觉得自己特别普通,我看了你写的,认为你要找的是个女神,肯定不是我,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我也没说你完美,就我这副尊荣如果跟梁博比起来,是天上人间的差别,那又怎么会配得上你呢。”
“你们班里有个长得特别丑的,我总以为你们是亲哥俩,老把你和他搞混了。”
终于说实话了,我知道她说的那个男同学,留着一头长发和小胡须,我有那么龌龊吗,好像刚从看守所里放出来。
“那现在感觉呢,好点了吗?”
“假如注意点个人卫生,还是挺精神的,主要看你怎么收拾。”臭豆腐的威力发挥出来了。
“我就是散漫惯了,不过你说了我一定会改。”
“梁博喜欢你吗?他跟你说过吗?”
“从来没有过,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因为我跟他说我上学不谈恋爱。”
“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我继续问她。
“你难倒还有怕的?”
“我最怕你拒绝我,那我会伤心死的。”
“可是我没答应你呀,而且我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可伤心的。”
“那是因为我坚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我还是很相信自己的感觉。我大胆地问她:“你喜欢我吗?”
丁娜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松散的头发垂到胸前犹如抱个琵琶半遮面。我觉得这就是默认了,我太幸福了。
“自从收到你的信,我无意中听到一些关于你的消息,知道你当过兵,我对当兵的印象不错。而且你身上有一种不同的味道,和我们班的男生不一样。”
“是不是有股臭脚丫子味,主要是和梁博那个奶油小生不一样。”
“我觉得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我不喜欢娘娘腔的男生。”
我终于明白,丁娜永远不会喜欢梁博的,除非把他投入三年大牢,否则不可能脱胎换骨。丁娜一句话,很轻松地就一剪梅了。
“你说咱俩现在算谈恋爱吗?”
丁娜笑着摇头。她还不承认。
丁娜的举动给了我莫大勇气,我突然起身抱住她,把她像琵琶一样摁到我的腿上,不过丁娜倒是没有反抗。
我抓住她的两只手说:“能亲一下吗?”我想如果亲过了,就应该算相恋了。胖子亲小姐姐的事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经,今天我也要破例了,准备实现我人生第一个初吻。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没拗过我,不管正弹还是反弹琵琶,我是亲定了,哪怕你姥爷拎着擀面杖出来,我也豁出去了。况且擀面杖就在我旁边的橱柜里,没等他姥爷来拿,我就亲完了。
我又冒着被爆头的风险,去一锤定音。老天能不能换个地方,老打头,会傻的。
“只能亲额头,不许亲嘴。”丁娜杏眼圆睁地看着我说。
“为什么,好吧,听你的,亲额头。”我又不是丁春秋,亲什么额头呀。我就是真亲了你,还吃了我不成。反正她闭上眼睛,我亲由我不由她,管球呢。
长这么大,对我来说,最快乐的事有吃饺子、睡懒觉、看电影,甚至还有上厕所,现在马上有一个要超过他们了。
我低下头,感觉到她的心砰砰地跳,丁娜也害怕,弄得我突然紧张起来,我从没亲过女孩,又不能学狗去舔。
我在家里看译制片,总会遇到男女主角接吻的画面,妹妹拿手捂住眼睛然后从指缝里看,她说亲嘴会怀孕的。
我终于轻轻地吻在丁娜的唇上。
她突然睁眼,吓我一跳,丁娜没想到我会换地方,一下子坐起来。
“不是说好了亲额头吗?你为什么亲嘴呀,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丁娜一把推开坐起来,脸色绯红,怒目而视。
“我又不是你爹,我才不亲额头呢。”我用手指了指里屋,示意别让你姥爷听见,我会被爆头的。丁娜好像吃了大亏,嘟着嘴,一脸的不愿意。
“你被男孩亲过吗,或者你亲过别人吗?”这是两个问题,我都一块问了。
丁娜赌气摇头。看来我俩都是新手,都是第一次,都不会亲,比蜻蜓点水还要轻还要快。我还想再亲一下,没记住。
当然,后来我们亲的次数多了。
而且这是我们的初吻,我没敢闭眼,我怕亲到丁娜的鼻子上,所以她在睁眼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仿佛白雪公主突然又活了,这在很大程度上减弱了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