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布加迪威龙缓缓停在了一家大排档的店门。一个看起来极其懒散的人从车里走了出来,一身西装革履。那一套精致的西装和大排档极其不相宜,他慢慢走进大排档,皮鞋踩在水洼上溅起水花。
不知道为什么水花溅在地上。会感觉心里十分的舒服,感觉这个人很懒散,但是,步伐却那么有诗意。哪怕踩出的水花都感觉有浪漫的情怀,藏在其中。
屋内也走出了一个人,穿着厨师服手里握着一柄菜刀:“谁呀?来的那么早。”
“我,何必。”“何必”很熟练的坐在了竹椅上。
“爸呀,你是怎……”男人顿了顿,把菜刀放在了桌子上,拍了拍“何必”的肩膀说:“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来了?”
何昊倒了两杯茶说:“第一个字叫的挺好啊,继续叫两声爸爸呗。”何昊躲过了男人扔来的筷子筒说:“莫生气,莫生气,儿子来看看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可是何氏公认的大孝子。往外说一说何家四少爷那都是孝顺的代名词。”
“呸,你会那么好心。”男人喝了杯茶,定了定神说:“。哦,对了,上次你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女孩儿,那女孩儿谁呀?”
“哦,那个是当时的女朋友,好像是一个职业模特啊,车展上认识的,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忘了。”
何昊看着男人翻过去的白眼说:“哎呀,我妈你也是知道的,女朋友这个东西呢就像是衣服。可以经常换,但是绝不可以不穿。”
男人叹了口气:“你也真的是够恶心的,你说我和你妈都是那么守贞操的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类呢?”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对我这种野马般放荡的性格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满意,但你和我妈妈把我带到这个肮脏却又充满激情和诱惑的世界。也就要负责不是吗?不气不气,谁让你们那么缺心眼儿呢,对了,说点儿正事儿,给我弄点儿吃的,我快饿死了。”
“所以你开着布加迪威龙就是来这儿坑爹的是吗?你车上哪一个零件不顶你这顿饭?就不会同情一下你已经很穷困的父亲了吗?”
男人嘴上这么说身体是极其诚实,慢慢的向厨房走去,拿着,不,提着他的菜刀。
何昊微微伸了个懒腰,从车里取出一盒上好的雪茄,两条软中华和烧喜之次将它们放在了柜台上。没办法,何必对他的零花钱太紧,给他爹也就只能送点儿这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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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一个黑人用流利的中文说:“何四少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何必点了点头,他站在何氏大厦的最顶层。手中把玩着一把镶着象牙的伯莱塔,他的眼神有种不同于白兰的平静,似乎是波澜不惊的大海他俯视着雨中的芸芸众生,像想了好长时间似的叹了口气:“这就是高高在上的感觉吗?为什么?之前没有这样的孤独感,奋斗了将近100年。都没有这样的孤独感。人老啦,也开始变得不争气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已经是残花败柳坐在这世界几乎顶尖的王座上。却无法做什么对何氏有意义的事情了。要是何洋在这儿就好了,他在这儿的话,我就可以去美国做一家中餐厅了。”
“爷爷,小心淋多了雨着凉。”何君灏走了过来,他长得精致不说,还有几分女性的端庄一举一止像极了名旦。他撑起一把白伞,把他和何必都罩住了:“何洋舅舅的走也不能怪你。毕竟何氏是追求完美的种族。”
何必把枪插会腰间的枪套中:“有些事你并不晓得,何洋的骨子里带有着与我们不同的东西。他很骄傲,自信,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走着自以为对的路,有着绝对的痴情…………他有无数我们无法理解的地方,至于追求完美的种族并没有什么。当今世界上可以称得上完美的,也就只夏昂之,何洋,白炎,你和何昊了。”
“夏昂之一个传奇人物,是我的叔叔。”何必没有看何君灏皱起的眉头:“他创立了八大族,准确的来说是他和瑞恩,沃尔特共同创立了八大组。他将八大组的语言定为汉语,是令人敬仰的怪物。但他不肯归入何氏的原因。哼哼,算了,现在跟你们讲也只有眼泪像,夏昂之那样的人最终仍被毒死了。下毒的人是丘比特,而毒药也是爱情。100年前他遇到了一生的挚爱花之女——德丽雅·鲁克丽丝,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
“爷爷说四哥完美是不可能的吧?”何雨欣打了把伞过来:“他可是个花花公子的德性,整天像个小傻子似的。”
何必冷笑一声说:“小丫头片子你才多大能看清多少世事?怎么可能有我看的准呢?”
何雨欣不高兴的呶了嘴:“爷爷总是偏心,我都成年了哦,不要老拿我当小孩子看待,大哥也就比我大一岁而已。”
“准确来说呢,是一年零11个月29天。”何君灏摸了摸何雨欣的头说:“好啦,跟爷爷生什么气呀?对不对?爷爷呢?不过是随便说一说,别生气了。对了,今天晚上有几个朋友要来做客,我跟他们说你会做饭。他们便吵着要让你做饭给他们吃,要不你准备一下,我跟他们吹牛说你做的菜比米其林三星还要好吃,到时候别打我脸啊。”
“怎么能说是吹牛呢?你妹妹我可是美食界的米开朗基罗。”何雨欣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对了,大哥有女孩子吗?”此时她注意力不仅被吸引了,还被塞了200多个推进器和500多斤的炸药,迸发而出。等何雨欣走后何必仰天长叹:“何氏本根竟然有这么单纯的小丫头,看来是天要亡我何事氏啊。”
何君灏看向远方灯火通明,星辰暗淡,视线与高楼齐平,何氏大厦应该是全北京城最大的楼,最高的楼。他站在北京之巅,视线又怎么会和其他的高楼齐平呢?大概是幻觉吧,天上的星星似乎是月亮分裂而成。一闪一闪,树叶被细雨打落,北京今年多雨,有人甚至说这是洪水来临的前兆。亘魂者们只会认为这是哪位伟大的祖先从圣玛雅之门跑了出来。
“爷爷,其实雨欣他是一把么无锋的木剑,伤不了什么人。四弟呢,是一把玄铁重剑难以掌握。我呢,是一把细银短剑。没有太大能力,或许只有请舅舅回来了。”
“孩子。等我逝后,如若何洋不愿回来的话,你就接手何氏族长之位吧。”何必将伯莱塔扔了下去,过了几十秒后才传来落地的声音。
风雨拍打着合璧的脸,泪眼朦胧,悲伤。悲伤?一个负罪累累的嗜血吸金的魔鬼脸上。怎么会体现出如此纯粹的悲伤?泪水像天空的星星,深蓝色的星空好像越来越近,逐渐要吞噬何必,何必张开双手,清风吹拂瞬间化作阴风怒号。雨水有小米化作了红枣,打在了何必的脸上。
来吧,尽情咆哮,施展那浩瀚无边的神力!洗涤我的全身!清除我的污秽!让我成为那酣睡在母亲怀中的婴儿!何必想着落下了数十年未曾落下的泪。
何君灏感觉眼花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何必,此时的何必在顷盆的大雨中是诗是画?是穿越千年来到这里的古仁人,在黑心商人和古仁人形成同一缩影的时候,那么,就永远不会再有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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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洲的库斯科小城中。一个两鬓白发的老人懒洋洋地坐在藤椅上,享受着库斯科的第一缕阳光。咖啡送入口中,巴西的咖啡配上中国的油条,这样的吃法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突然一个庞大的身躯挡住了阳光,联同恰意的早晨和美好的心情,一并挡去了。老人定睛一看,发现这正是自己200多斤的老伴儿,他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了她手中的平底锅。
“老混蛋,臭流氓,上厕所为什么不冲?你都多大了,巨婴吗?”所谓的老伴儿大喊道。
老人掏着自己的耳朵笑嘻嘻的说:“Oh,我最最亲爱的路克丽丝,快改一改你的脾气吧,想想曾经的你是如此的温柔体贴,有耐心。在爱情中一直有着独特的羞怯,难道你把你的所有的一切全都交给子辰了吗?那一年亭亭玉立的女孩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真的让人感到不幸啊!”
“听着别跟我玩儿绅士禽兽法,你这把戏骗骗小姑娘还有点儿可能。”鲁克丽丝说:“现在开始嫌弃我了,当年老娘人间一枝花的时候,一个眼神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唉,真是人到老年花颜月貌褪去,年老色衰来时连个男人都栓不住,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老人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应该去找Selina,听说她现在还能跳拉丁舞呢。”
“夏昂之!你又想吃子弹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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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许动,二不许笑,三不许露出大白牙。”夜子辰蒙住白岚的眼睛轻声说,白岚是一个好演员,说不许动就不动,笑和露大白牙这种事就算不说他也不会干。
“岚哥哥输了哦!”夜子辰松开了手说:“你心动啦!”呃,这个那个简直有点bug。到底是谁创造出这么无聊的东西,只有死人的心才不会动吧。
“不仅你的心,你的血,肠胃神经中枢和大脑都在动。”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夜子辰这句话本白岚有一种刚被医生检查完的感觉。
白岚控制精神力在空中写了几个字:既然我输了,那可以动了吗?
夜子辰坐在沙发上:“你可真无聊。”
“你如果觉得我无聊,可以去帮一帮王正杨,他一个人做饭也挺辛苦的。”白岚玩儿着手机说。
白兰看着手机,夜子辰看着白岚刚开始还好,顶多就是打错几个字而已,到最后心慌意乱连文字都看不下去了。他虽对女色没有太大的所谓的兴趣,但他真的架不住勾引或者其他什么,白岚一般会在三句话之内拒绝对方。他的耳根软,心眼儿也软,对女生的诉求更没有什么抵抗力,现如今,明明可以感知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儿在注视着她,明明脖根儿都已经快发红了,白岚的极限也就快到了。
白岚放下的手机咳了两声:“你看着我干嘛?”
“岚哥哥长得好看,多看两眼怎么了?”
白岚看着夜子辰,夜子辰看着白岚,个人就这么互相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和刚才不同,这一次是灵魂之间的碰撞,时间停止似的对视,最终,夜子辰招架不住,红着脸避开了白岚的眼神:“你……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你那么好看多看两眼怎么了?”
两个人同时笑了。
或许在夕阳之下看长发飘飘。或许在夕阳之下读一字一行。或许手中捧着鲜花,或许手中握着伞柄,或许夕阳之下的我们干着不同的事情。但在夕阳之下的我们或许没有什么不同。夕阳之下心境是安静,看的也就更透,更清。
…………………
远方的厨房早已飘来香气,回荡在和浩的鼻腔中,使其欲罢不能。不一会儿河阳就端来的酒蒸蛤蜊,红烧螃蟹,狮子头等几样小菜。何昊看到这一幕,感动的可以说是涕泗滂沱,一边“擦泪”一边说:“果然还是亲爹对我好甩何必那老头子832条大街。”一句话说完了,酒蒸蛤蜊已少了半盘,这是什么样的速度?这速度和白雨儿那是绝配呀!
何洋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怎么听着你在何氏被虐待了似的。”
饭食过半,各类生物的甲壳骨刺已堆成了小山。何昊打了个饱嗝,口吻严肃了几分:“喂,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回何氏吗?
男人愣了愣,徒手拧开一瓶老白干,喝了一大口。坐嘬着白干的那股味儿:“自从你妈去了天堂,我的心也就跟着她去了。万念俱灰,聚不成团了。”
“呵呵,别拿老电视剧那套来糊弄我行不行?而且这么老的词我妈完了你心也就死了。”何昊说:“现在可以说是何氏,最需要你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和我妈还有何氏,发生了什么但家族毕竟是你我的根,我不信他们查不到这里,甚至他们会乔装打扮成顾客来照顾照顾你惨淡的生意。怎么说也应该知恩图报,《论语·闲淑》是本多么好的书,世间之真理皆在其中,他说过即使深仇大恨也应该以德报怨。”
“别说了。”男人咬了咬牙,眼圈已经泛红:“何氏?他们欠我一条命,一条世界上最美的命。不管你这个王八儿子信不信,我可以为你母亲死去,杀她的人就必须是我的敌人。从我离开何氏的那一晚,我就改姓刘了,何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刘洋?”何昊看着何洋说:“你怎么不叫刘海呢?再去砍樵,顺便找一个胡秀英当我的后妈?何氏快要被何必那个老头玩儿坏了,经济战。这是人想出来的东西吗?王氏是100年前何氏的经济底蕴。本身咱们的底蕴就被挖空了,北上广和秦岭以南都是王氏的势力范围,都不是投降的主,两族重伤不说,如果再卷起一场经济危机,对中国本身也不好。现在有能力晚力挽狂澜了结这场战争的或许只有你了。”
“你走吧!”何洋叹了口气:“让我再好好想想啊!”
何昊耸了耸肩,将最后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他走出了店门,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水花溅在了他的皮鞋上,空气在雨中挥发出最大的轻清新。柳叶落在他头上,像戴了一戴上了桂冠的阿波罗,或者他本来就是阿波罗。从他身上亮起的特殊的光照的所有人都通体发量,他打开了布加迪威龙的车门坐了进去:“走了。”
坐在车里的何浩肌肉线条分明像粗犷的美国人,但脸上却偏偏有着英国人优雅的微笑。
“喂!”何洋喊了一声:“那么多人都对我丧失信心了,为什么你还会相信我?”
“因为没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都有无限的潜力。”破狼摇下车窗。说:“某个神经病教给了我一个词叫孤芳自赏。虽然有些贬义吧,但我觉得还不错。对了,还有,不止我一个人相信你。”
最后一朵花落在地上。上边有最后一滴雨,说着最后一个故事唱着最后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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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楚国忠臣屈原在跳汨罗江之前,闲的实在没事儿干的,命运之神曌曾幻化渔夫与屈原进行了这样一段对话。
“呀,这不是三闾大夫吗?怎么会到这样的贫瘠之地呢?”
“唉,世间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于是我被流放了。”
“既然大家都喝醉了,您为什么不喝一点呢?偏要孤芳自赏。”
“既然知道是错的,为什么要喝呢?”之后一位伟人就消失在了人间。
孤芳自赏或许是贬义词,但是有些时候真理也就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或许只是观点不同,或许只是有些隔阂,但是孤芳自赏的人往往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