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确是不错,也不知这‘丽人’又舞的如何……”
宫殿外,一个温润的声音自人群中传出。再仔细看那人,一身异域服饰花纹繁复,想来必定是别国贵胄。
见他举止间风雅不俗,天泽国使臣不由起了好奇心。
“不知阁下是?”
“这位是……我们……丹雍……”
那人尚未回答,就见他身旁突然窜出一个纤长身影。逆着光看不清模样,说话倒是结结巴巴的,很难不引人注意。
“在下丹雍副使邢修涯,负责互送二殿下至此。”先前的男子行过礼,说道。
见使臣面露疑惑,复又解释道,“这位便是丹雍的二殿下。”
什么?虽说邻国送来的质子向来是些不入流的,但这位行事唐突、说话结巴的竟是一国皇子,实在难以置信。有些年纪小的质子,更是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未免失了礼仪,使臣轻咳了两下,示意周围噤声,转而向二殿下鞠躬以表歉意。
“无妨!大人……自可……不必……挂心。”
被唤作二殿下的男子摇摇头,颇有几分不拘小节的洒脱,可言语上仍旧是磕磕巴巴,不太利索。
这就好比跛子赛跑,能力与意愿背道相驰,在旁人看来不免有些讽刺。
“大人,不知何时才能觐见陛下?”
邢修涯抛出话题,以免丹雍二殿下招来更多非议。
照理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前往天泽国,但天泽国历史悠远、久负盛名,留给外人许多美好的遐想。
这次竟让他们一众外邦来客在门外等候许久,实在称不上大家风范。
“邢大人有所不知,今日也是我朝大将军的接风宴,故而耽搁了。”使臣解释道。
说时迟那时快,殿内的宣召恰好传来。
“传丹雍国二殿下‘索兰觉’上殿!”
“二殿下、邢大人,请。”
“多谢。”二人同时出声。
随着一阵淡淡的檀木香飘过,人们这才看清处这二殿下的全貌。
一身绛红色滚金边的天泽服饰,倒是入乡随俗。但细节处绣的俱是些丹雍图纹,做工精妙绝伦、贵气逼人。
众人又见他手持一柄说不清道不明的物件,姑且认作是权杖。
再顺着往上看,却是纷纷倒吸了口凉气。谁能想到,如此轻浮、冒失的男子,竟生得一副妖孽长相。
玉一般透亮的肌理,欺霜赛雪。
浓眉蜿蜒曲折,如远山连绵,山脚下一双丹凤眼煞是多情,任谁看了都只觉又纯又欲。
真真是个天下难得一见的妙人!众人无不惊叹。
书里惯常是用宛若谪仙来比喻人的形容、气质非凡,但此刻使臣的脑海中竟涌现出魔、魅二字。
适才孟婉芸与孟廷芳共同演绎了一曲《丽人行》,殿内之人皆为孟廷芳出众的仪容、曼妙的舞姿而动情。
眼下索兰觉刚踏入门槛,却瞬时将孟廷芳比了下去。
在场的女人不禁心想,一个男人怎能生的比女人还美、还艳,却又不显女气。
“参见陛下!”
索兰觉站直身形,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力度开口说话。紧绷着牙关让人听来难受,众人不免觉得有些幻灭。
“我奉……父皇之……命前来……献礼!”
似是有些紧张,不过又说了几个字,却叫他直喘粗气。
看来是个中看不中品的绣花枕头,有些人早早的在心中做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