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非常大的房间,里面装满了鲨鱼式的装饰,可以看出,鲨鱼似乎就是这个地方主人的图腾,甚至,在墙壁上,他们能看见一头鲨鱼的骨骼模型做的装饰品。下面还放了一个特备后现代的艺术化,一个立体的人类模型被封入了画里面。
啄木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只记得,之前好像在和兄弟们开庆功宴,然后多喝了两杯,再然后......
他的右侧坐着那个被打成猪头的刚血鹏,甚是好看形象。
这时候一个拿着木质棒球棍子的男人走了过来。
“呦呵,我们又见面了,这家伙想要开溜,被我的人找到拦住,感谢他昨天给我的一顿锤,你看,我多么的讲道理,上一个干动我的人被我扔到海里喂鲨鱼了。”泰迪·齐阿诺,之前按照啄木浩脑补的东西全都发生,尤其是这个叫做泰迪的男人,貌似自己也是被他“请”回来了。
泰迪拿着球棒,往刚血鹏的胸口轻轻放上去,脸却对着啄木浩:“道歉。”
“他晕过去了。”啄木浩说道。
“我是让你道歉,那么一个难看的戏,让我硬座了两个小时,道歉。”泰迪的脸让人很想笑,那是一种十分严肃却不像是那么一回事的表情。
“我没做错什么。”啄木浩说着,紧接着刚血鹏的胸口就挨了一下,刚血鹏一声闷哼,然后又昏了过去。
“道歉。”
“我跟他不是很熟。”
紧接着又是一击腹击,刚血鹏吐了一口写。
“道歉.......”
“我们绝交了.......”,啄木浩十分为难地看着泰迪,泰迪又在刚血鹏的大腿上招呼了一下。
“小鸟,我看你是要弄死我的节奏啊。”
刚血鹏被打醒了,这一下估计不是那么的闷沉
齐阿诺先生一阵慈祥的微笑。
“我说过我们绝交了。”啄木浩说着,泰迪看了一眼被打得难以言喻的刚血鹏,他提起了棒子照着这男人的后脑勺就是一击。
只见......泰迪飞了出去。
“抱歉,我儿子脑子不太好使,受惊了吧,习惯就好了”一个老绅士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穿着比较讲究,但又有点说不出不对的地方,“我叫齐阿诺,齐阿诺·齐阿诺·齐阿诺。你们可以叫我齐阿诺。”
齐阿诺先生一阵慈祥的微笑。
“喝酒么,向您这样的艺术家,只有好的红酒能配得上。”说着,齐阿诺先生打着响指,手下拿来了三个杯子,还有一个醒酒器,里面装着已经醒好的酒。
“这可是好东西,我敢保证,即使是帝国也没有这样的好酒了。”齐阿诺喝了一口,啄木浩看着边上的刚血鹏一眼,然后主动地拿起酒杯细细地品了一口。
“味道不错吧,哈哈,我就知道像您这样的艺术家一定会能够欣赏这杯。”齐阿诺一饮而尽,然后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拿出了一份合同。
“接下来,我们谈谈生意,偶不,我是说我们的戏。”
“很抱歉,据我所知,我们的项目已经结束了,我们明天就要离开埋星港。”啄木浩说了一句,紧接着他看到了两只如同血红色的眼睛紧盯着自己,那是对方的眼睛,如同数百只鲨鱼想要分尸自己的凶恶。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7秒。。。。。。
“在我说话的时候请不要打断我,我不太喜欢被人打断,谢谢。”齐阿诺依然保持着礼貌,“你们的处理让我惊讶,真的,让我极其惊叹,知道么,治安团一直在找那具尸体,从你们到达演出场所的第一天起,但是就是没人找到过,当我看到她......就是你们所说的伊莎贝拉,我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这就是艺术,真的艺术。”两人点点头。
“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被陷害的。”刚血鹏喊了出声,虽然他的脸肿了,突然一颗子弹擦过了他臃肿的脸,齐阿诺开枪了,然后继续上了个膛,将枪放回了自己的桌子。
“先生,插嘴可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我们都是得讲文明的。你看你让我做了那么下流的事情!”齐阿诺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厌烦,之后又恢复了自己的慈祥样貌,对着啄木浩。
“我们可不是在街上收保护费的下三滥。”齐阿诺非常有绅士风度地讲解着自己的目的与生意计划。
“老大,这好像是我们的主营业务。”小弟插了一句嘴。
“闭嘴,我看你是跟你妹妹的伴娘搞多了,脑子都搞坏了,出去守着大门。”齐阿诺一发火,小弟连忙跑了出去。
“好了,我们说到哪了?”
“您是个有身份的人。”啄木浩说。
“对,但很可惜,我想不到像啄木浩先生那么成功的艺术作品,因此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有身份的人,并且,你们口中的伊莎贝拉她最大的理想就是在舞台上,可惜了,这个愿望直到她死亡也没有实现........”
“是你,你利用了我们,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一具尸体登台演出?”啄木浩说着,他现在只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挪开。
齐阿诺若做思考状“差不多是这样,不得不说你们差点把我都骗过去了,你们简直完美,而这也了却了我的心愿,但这出戏还不够,就像我说的,我是个有身份的人,我需要这台戏继续进行演出。”
“如果为了名,您可以去做慈善,捐钱,不用投在演出这无底洞上。”
“这一点也不有趣,那帮穷人,我不是贬低他们,但他们就像鲨鱼,看到你的钱就会疯了似的将你吞噬殆尽,今天你给他十块,明天给他一块,他就会觉得你欠他九块钱,然后开始用道德绑架你,向你正义地讨要那9块‘本就应该属于他们的钱’,类似的事情这个埋星港里很多人都在做了,不过最后他们都开始加入了讨饭的行列。而我,不想当羔羊。”
说到这里,齐阿诺又一杯酒入肚。
“那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我们只会做戏。”刚血鹏说着。
齐阿诺盯了他一眼,刚血鹏后背发凉,不过齐阿诺并没有拿起枪的打算,刚血鹏才放心下来。
“你?哈哈,是个商人,满脑子里面只有钱却没有快乐的商人,而他才是那个做东西的人。”齐阿诺指着啄木浩说:“这个戏继续演出,我可以多加一倍的钱。并且多掺和一点《王子复仇记》那种哲学韵味,我觉得就完美了。”
啄木浩看了一眼刚血鹏,很显然刚血鹏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因为这个计划内容齐阿诺是老早就告诉过刚血鹏的,为此他付了价值两幢房子的定金。
“这下有意思了。”看着两人奇怪的表情,齐阿诺笑得比较阴险。
“这个戏演不了。”面对着眼前的这个随时可以拿起枪开火的人,啄木浩依然地语出惊人,而一旁的刚血鹏听完这句话后心领神会,立刻做出了惊讶的神色:好兄弟,你这是要把所有的责任一己承担啊!
“为什么”齐阿诺淡淡地问。
“时间不够,道具不对,我们准备的是《鳄梨浦斯王》,虽然讲的也是宫廷和英雄的故事,但带着死尸?一次可以,两次也许可以,但迟早会有人拆穿这个骗局,到最后我们都会被因为猥亵尸体罪被处以极刑,这个风险太大,而且最容易出危险的地方往往不是那些条子,随便一个自己人都有可能把马蜂窝捅了,您明白我再说什么?”啄木浩说得十分认真,对方又在好好的听,然后他往前走了两步,面对着啄木浩。
“如果再给你多加一倍的钱你能不能搞定?这个家伙已经收了我两千金币,然后又在赌场和妓院里挥霍了一空,当然怎么花钱是你们的自由,但从合同上来说,这个戏一定要在两天后演出的。”齐阿诺问他,他说得十分慢,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不一样的神色。那是种类似要杀人的神色。
“你要宣传什么,写首歌找唱诗班一样,或者直接弄堆破布条贴标语,到街上找一帮人搞游行也可以,我们管这个叫行为艺术。但剧场就得守规矩,剧场的规矩,因为我们就是能以假乱真。我们的对象永远是那些贵族,感染他们,甚至洗他们的脑,出门就为我的戏摇旗呐喊。你要的是宣传效果,我要的是招牌,所以你只能等。”啄木浩回答,这一下吓着了刚血鹏,因为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齐阿诺放下酒杯。双手叉腰程思考状。
“两天,搞不定,我保证你们整个剧团会扔到海里去喂鲨鱼,这样行了么?”齐阿诺终于还是用了威胁。不过此刻的啄木浩却十分轻松并且认硬气回答:“你试试。”
齐阿诺没有说话,不过他笑了,很开怀地笑了,摇了摇头。
“很久没有遇到有骨头的艺人了。如果你直接答应我我反而要考虑一下是不是给你下点套子,也许是我的问法不太对,如果我要你们连续演出一个星期,我该怎么帮你们?”
“首先我要你搞定那个剧场的一切,我要它在三个小时里看起来像新的一样,里里外外都像新的一样。另外给我把那个舞台监督扔到海里喂鲨鱼,他是你的人吧,如果不是也扔下去,我想你没负担。一场戏居然出了三个差错,他简直该死。”
“这个没多大问题,他是别的组织的,我现在让手下处理。”
“其余的你做不了,要在刚血鹏的指挥下,他更有经验也更效率。”啄木浩看着刚血鹏,刚血鹏知道兄弟是在保护自己,不过齐阿诺并没有质疑,他又打了个响指,一队小弟冲进来将刚血鹏带了出去。
“他们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团长,还有呢?”
“我要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你那么做的原因,包括那具尸体还有我们会面对的问题。”
齐阿诺想了想,他坐在了刚血鹏之前坐的位置上,手上多了个骰子,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骰子,可以理解,齐阿诺家里肯定还有赌场的生意。不过这没骰子是齐阿诺用来解压的,他揉弄着骰子,想了想却又欲言又止。
骰子掉在了桌上,显示出一个“一点”。
“要知道,这个埋星港不只是一家人能说的算的......”
彩排场依旧安排在了两天后。
没有人知道啄木浩跟自己的大佬说了些什么,不过大佬却心情十分不愉快。比起生气更像是有一点对于未知的惆怅。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安然无恙地离开齐阿诺的“办公室”。
啄木浩被安全地送到了旅店门口。
“我要先洗个澡。”啄木浩喊着,对齐阿诺的手下有那么点的不耐烦。
很快他出现在了一个巨大而浴缸里,边上还有两个美女作陪,但是啄木浩反常的喊着这俩女人滚出自己的浴室,自己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美女们吓了一跳,虽然觉得这个瘦瘦的大佬有点不近人情不过还是裹上衣服出了门去,此刻的女孩们有一点点的后怕,因为上头有人嘱咐过了,这个男人必须要有最好的照料,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啄木浩把整个脑袋摁进了浴缸里,这水热热的舒服极了,他重新模拟跟齐阿诺的对话,生怕自己有一点点的遗漏。
“这是个灰色调加高雅黑的办公室,不,这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办公室,而是一个混合型的待客室。很肯定的是这个地方绝对是齐阿诺呆的最久的地方,甚至这是他的一个战利品展览馆。里面的物件绝对都是有讲究的,包括那张长沙发,根本就是为了方便休息而设计的。”
啄木浩的习惯,从所有的物品开始推敲一个人的生活风格,甚至一些动作细节。
“齐阿诺上过战场,他有摸枪的习惯,而且脸上的那道疤,应该是战刀砍出来的,身旁的小弟是旧人,那个插嘴的一定是老人,否则根据齐阿诺的调性,他已经死了很多次了。齐阿诺绝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而且,一定是个喜欢玩细节的人。”
接下来是他们的对话:
“帝国在对埋星港施加压力,可是这里只有流氓和商人,少有的贵族,例如像我这样讲道理的真心不多。帝国对埋星港的介入是迟早的事情,而我打算成为首先迎接帝国的领头人。战争有什么好的?流血又有什么意义?伤的只会是钱财,内斗永远都是下下策,可是就是有那么一大帮人不理解。所以我需要一种....宣传。有什么比帝国最优秀的演艺剧团更好的宣传人员呢?”
想到这里,啄木浩将头从浴缸里拿出来,他深深地透了一口气,总觉得哪里不对。
紧接着两个帅气的男人半脱光地走进了他的浴室,两个人都是翘首弄姿,散发着撩人的气息。这一下子,看蒙了
“我连一点点的私人空间都没有了吗?滚出去!不然劳资搞死你!”这一刻,他再也无法保持住原有的矜持和文明,这时两个裸男对看一眼,转了个身,做了个下腰的动作......
“滚!”两个裸男被轰了出去。
这是啄木浩没能想到的,这个店确实奇怪,比想象的更加让人吃惊,要是在战场上人人都有这种“敬业精神”,估计就可以横扫世界了吧。
啄木浩再次把自己摁进了水里,他能感觉得到水流穿梭在自己的耳道,洗涤着自己的毛孔。有点热,但脑子却更加冷静。他继续会议之前的对话。
“那您找我们,随便演一个戏不就完了么?为什么非要《王子复仇记》。”
“因为有戏剧性。”
因为有戏剧性?这是齐阿诺的回答,但很显然这并不是答案。
“我需要知道真实的理由,因为这才是您所想要的。否则我的戏很难达到您要的效果。”啄木浩那么回答,只见齐阿诺继续揉弄着自己的骰子。
“那天会有一个重要的人士来看戏。而这个人可以带给埋星港继续的自治权。只要这个”
.......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回答,啄木浩才同意接受齐阿诺提出的要求,自由,往往也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况且还有一大笔钱等着自己去赚取。
两天么?事实上如果不看效果,这个戏放上台一天半就够了,毕竟也是演出过的戏。
啄木浩那么想着,然后将头伸出了水面,此刻一个雍容华贵,却有点点微胖的女人坐在了浴室外头。她穿得十分适合浴室,因为几乎只有一件浴衣。
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微笑,如果不考虑年龄问题,估计啄木浩都会动心,“怎么样先生,水还满意么?”
“很舒服....等等,这不是私密浴室么?为什么我觉得我成了动物园的猩猩,被人拿来展览了?”
“这是我的疏忽,我向您道歉,作为赔偿,请让我伺候您沐浴。”
“我不需要。请您出去。”啄木浩回话得还算有礼貌,起码对面的这个女人还能听得懂人话。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个店子的老板,您可以叫我亚纪。或者像我的朋友们一样,称呼我为妈妈桑。”妈妈桑亚纪一个微笑,那是如此的温暖的微笑。
啄木浩此刻站了起来,他已经记不起上次这么“坦白”地暴露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估计还是十年前自己的前女友离开自己嫁给了个帝国贵族,甚至比这个还要久。
妈妈桑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直接拿了一件浴衣给啄木浩裹上,然后啄木浩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散发出一种成熟男性才有的气息。
“原来是此间的老板,我一直想拜会您,因为我对能撑起这样一家店子的人是什么样的特别感兴趣。”啄木浩从浴桶里爬了出来,开始清理了身上多余的水。
他还有时间,根据之前约定的,他起码还有2小时,然后就是中午,再然后就是全面硬怼《王子复仇记》了。
“需要我找个人给您按摩一下么,我这里的孩子都还是有点功夫的。”妈妈桑关切地问,仿佛眼前的人对自己是如何如何的重要。
“我想没那个必要。”
很快茶水端了上来,两个人开始非常正经的闲聊。
妈妈桑表示,自己对啄木浩非常的欣赏,尽管完全没有看过啄木浩的作品,但就是十分的欣赏,而啄木浩非常感叹妈妈桑在这个港口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全面,那个礼宾的大堂还有她一条龙的服务理念,绝对不像是一个寻常的风俗业老板。
“那个啊,很多年前我还在给别人当小老婆的时候遇到过一个有趣的人,他说他朋友是个非常有艺术追求的人,曾经设计过一个有趣的戏,竟然将四个时空同时拼接在了一起,后来我也喜欢上了艺术这样的东西,女人也好,男人也好,艺术才是真正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没有那个,人和生在污泥废土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妈妈桑的见识与观念完全超出了啄木浩的想象,不过.....一个能够拼接四个时空的舞台?这个好像就是自己原创的呀。
“敢问一句,您那个朋友是刚血鹏吧。”
“不错,是他,我想他当时说的那个朋友应该就是您吧,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啄木浩十分震惊,造就这种先进的风俗理念的人,竟然是就是自己,不过从刚血鹏的不正常行为来说,这个家伙一定也是知道的。
“好了,我想啄木浩先生也要到工作时间了,有什么需要您尽管招呼。等演出完了就在我这里,我给你们庆功。”
说着,妈妈桑离开了房间,依旧那么优雅,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个女人会是一个风俗业的老板,不过也只有这样让人着迷的女人才能打理好这样的一家场所。
啄木浩收拾了一下自己,在齐阿诺的手下陪同下,来到了剧场,此刻整个团队都已经到了,就差自己大显身手了。
在玉汤屋旅店,一个少爷模样的人在同样的一个巨大浴缸里,紧接着妈妈桑摘掉了那些不必要的装束,爬进了那个浴缸里。
“怎么样,又一次让对方折服了?”
“这次比较难,是个硬骨头,还有点禁欲系。”
“估计是消失后烧坏了脑子,放着这么棒的女人都不懂得体会一下人间的美好。。。有从老头子那里打探出什么来么?”
“没有。”
“......算了,现在,这不重要。”
水,挺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