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翎见燕进忧不还口,以为他害怕了,嘲讽道:“小乞丐这就害怕了?之前不是很硬气的么?这样,乖乖的给本小姐磕个头,我就放你一马。”
燕进忧怒道:“做梦!我才不会给你磕头。”
“还有点骨气嘛!今天我娘亲出去了,我看还有谁来救你?”刘翎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才不会怕你一个小女娃呢!”
刘翎一个箭步冲到燕进忧跟前,抓住他的衣领,右脚使劲一绊,燕进忧就摔了个脸朝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燕进忧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她用膝盖紧紧压在地上。
“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连我这个小女娃都打不过?”刘翎嘲讽道。
燕进忧不甘示弱,奋力地挣扎着,但想不到刘翎的力气竟然这么大,硬是动弹不得。
“服不服?”刘翎得意洋洋。
“不服!”燕进忧很倔。
刘翎狠狠地扭动燕进忧被擒住的右臂,痛得燕进忧叫了起来。
“哼,就凭你想挣脱本小姐的擒拿手?你要是能挣开我,我就不再叫你小乞丐,你要是受不住,就乖乖的对本小姐说一个“服”字。”刘翎边说边加重了力量。
燕进忧咬牙坚持着,他才不会对刘翎说“服”,但钻心的痛楚又使他难以忍受,想挣脱,无奈自己又远不及刘翎的力量。
燕进忧右手被锁住,但左手没有受到牵制,疼痛间他也不及多想,左手反手就往刘翎拍去,正巧拍在刘翎的胸脯上。
刘翎“啊!”的一声松开了燕进忧,小脸马上红了一大片。
挣脱了刘翎,燕进忧马上站了起来,右手的疼痛还没有缓解过来。
这时候,在仆人的带领下,马玥急匆匆地跑来了,原来仆人看见刘翎对燕进忧出手,立刻追上了刚要出发的马玥,虽然小孩子打架不是什么大事,但刘翎出手还不知道轻重,马玥怕伤了燕进忧的筋骨,就让随军去传令,自己赶了回来。
但眼前的一幕又让她有点惊讶。
只见刘翎小脸涨得通红,泪珠子“哗啦啦”地在眼眶里转动,而燕进忧则在一旁揉弄着自己疼痛的手臂。
“他欺负我!”刘翎终于还是哭了起来。
马玥一脸疑惑,不可思议地问道:“他....他欺负你?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他......”刘翎说不出口,转过身去,哭哭啼啼地跑了。
马玥看着燕进忧,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有点痛,也没什么事。”
马玥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这野丫头,竟然让你给治了!”马玥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燕进忧有点不好意思。
“船已经准备好了,你跟你娘亲一起渡江吧,以后要保重身体,孝敬娘亲,知道吗?你娘亲很不容易,把你拉扯大,又为你熬了这么多苦,要懂事,不要再让她操心了。”马玥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燕进忧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的。”
马玥也点了点头,抚摸着燕进忧的脑壳,说道:“那出发吧!”
楚王别馆前备了马车,燕母跟燕进忧上了马车,燕母再三叩谢,马玥只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她母子两保重身体。
马车渐渐开动,此时刘翎红着眼睛跑了出来,对着燕进忧喊道:“小乞丐,你给我等着!”然后盯着马车消失在弯道中。
过来汉水,就是襄阳地界了。
襄阳是个大城池,往来客商很多,水草丰茂,气候温和,鱼米丰盛,是荆州的核心。燕母遵循叶昭的指示,来到了襄阳城西的屯山。屯山并不高,但起伏无势,甚是唐突,相对于其他高山峻岭,屯山以奇峰取胜,山上松柏常青,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屯山上的道观,只两三个房间,大堂供奉着太上老君,住着两个道童,一个道长,平时也没什么香火,据说是因为观中道长甚是清高,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市井小民,他都以“清修”为名,将其拒之门外,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再来。
燕母走到道观前,就被一个道童拦了下来,说道:“师傅正在闭关清修,暂不见客,客人还是请回吧!”
燕母好不容易上到山来,哪能就这样回去?说道:“我有点急事要见道长,麻烦你通传一声。”
道童摇了摇头,还是重复刚才那段话:“师傅正在闭门清修,不见客。”
燕母看着他那油盐不进的脸庞,心里郁闷焦急,问道:“那你师傅什么时候清修完了,可以见我?”
道童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庞:“不知道,少则三五天,多则三五年。”
燕母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三五年?生个小孩都会翻筋斗了!
“那这样,我这里有一个信物,你把它带进去给你师傅,就说是一个故人给的。”燕母拿出了昭阳匕,递给了道童。
道童瞧她不死心,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姑且试一下吧。”接过燕母的匕首,就走进了道观中,顺手把大门关上,留下燕母与燕进忧在门外等候消息。
没多久,道观的门徐徐地打开了,道童也变得礼貌了许多,说道:“二位请。”
于是道童领着燕母母子走进了道观,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盘膝坐在大堂上,满头的白发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红润的脸色又显得格外的神采奕奕,眼睛微闭,一袭青衫没有一丝皱褶,跟身后的太上老君神像竟有几分相似。大堂两侧燃点着檀香,气味清和,沁人心脾。
燕母领着燕进忧跪下行礼。
老者说道:“既然是叶公故人,无须行礼,不知叶公托你们来,所为何事?”他的语气虽然平缓,但字字铿锵有力。
燕母回答道:“叶公恩人,可怜我母子无所依靠,就留下了这把匕首当信物,让我母子两投奔而来,好有个安身的地方,不至于饿死荒野。”
老者皱起了眉头,说道:“就为了此等小事,他就把先帝御赐的昭阳匕赠与你们为信物?当中是否有诈?”
燕母嘴拙,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得将怎么样遇见叶昭,然后一路上的遭遇全部告诉了老道长。
老道长听后沉默不语,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知进而不知退,该来的,终究还是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