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霄身为僧人已经有五载,对于这寺庙里的一切用度和规章还是铭记于心的,寺院不论大小,要求都是以节俭为主,祈福的时间为每日的清晨直到晌午。
霁林虽然身为皇帝但是还是想跟自己的皇兄多了解一下,这五载时间皇兄都发生了什么,奈何霁霄每次都以那都是些前尘往事,既已出家便虔诚礼佛,不理世事,霁林也不再追问。
江枫眠一直在福安寺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但是也没有日日缠着洛安,倒是陆叙白这几日要操心的事情非常的多。
祈福的时间霁霄和霁林便整日待在礼佛堂,任何公文都不处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霁霄的出现引起了轩然大波,已然有朝廷前朝老臣,支持大皇子霁霄承袭皇位,而霁林便可以退位了,联名的奏章已经送来了福安寺,更有甚者已经在百姓之中发起了头选,支持霁霄的大有人在,但是霁霄本人对这个似乎没有任何兴趣。
“哥,皇位本就是你的。”
“阿弥陀佛,霁林且不可乱说,贫僧已经是出家之人,怎可还俗去继承什么皇位。”
“怎么不可以,只要你回来,我就昭告天下,退位,隐居山林。”
霁林向霁霄表示自己真诚的心意,他本就不是皇位的第一承袭者,要不是当初霁霄的突然失踪,怎么也轮不到他,奈何现在霁霄已经出家。而且怎么也不愿意做皇帝。
礼佛祈福的日子越来越快到了尽头,霁林便要启程回京城,霁霄心如止水没有要跟随回去的意思。只是不停的阿弥陀佛。
霁林临走前更是千叮万嘱一定要来京城,到时候会安排陆叙白亲自接见。
送走霁林,霁霄片刻没有停留而是转身回了福安寺。
霁霄神色凝重手里的佛珠也是不停的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长长的叹了口气。
六年前,霁霄身为大皇子本应该继承皇位,但是他却放弃了,并且消失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陆叙白护送正德帝回京,到了京都,陆叙白进宫,而洛安便被江枫眠拽到自己在京城新开的店里。
这家铺子并不大,但是没想到江枫眠能在短短几日就把生意坐了起来,怪不得那日带他去春日楼,会那么感兴趣。
淮恩堂
洛安被惊呆了,这里聚集的文人墨士比扬州确实要多的多。洛安冲江枫眠投去佩服的眼神。竖起了大拇指。
而在皇城中,大家讨论的不仅是新开的淮恩堂,更是大皇子霁霄。
皇宫
霁林被又一堆的奏章给烦的头疼,那些奏章无非就是陈述一些什么承袭,大概的意思就是让他退位。也有的不支持,江山社稷的主人若是说改就改,那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岂不是忧心忡忡。
牵扯的变动的太大,而且霁林这个皇帝做的还是可以的,大多数都在劝说他切不可如此。
霁林丢下一本奏章在桌子上,冷笑“可真是难为我的大臣们了,这就开始逼我退位了,我倒是想,他倒是愿意。”
陆叙白一言不发,自古皇家的事情牵扯太多,陆叙白从不私自发表自己的意见。直到霁林问“叙白,你说,让我如何做?是我不想退吗?这群老臣便已经开始跟我讲什么儒家德学。简直可笑。”
“皇上的家务事,臣不便参与。”
“陆叙白你何必如此生疏。”
“臣就是臣,君就是君。臣有一事,待解决了皇上的家务事,臣要告假。”陆叙白的突然告假让霁林莫名有些恼火,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说要告假,那现在南北镇抚司谁来管。
“什么事?还能让你告假?”
毕竟有昔日情分在·,正德帝也不可能真的不准。
“私事。”
陆叙白不愿意多透露,正德帝也不好在继续追问。
回到京城这几日,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支持霁霄回来承袭皇帝之位,百姓不论是在做什么,总是要讨论起当今圣上和大皇子霁霄到底谁更适合做皇帝。
霁霄的聪明才智,文韬武珞样样都比霁林优秀,洛安跟·陆叙白走在街上,听到这些谈话,洛安就向上前听,陆叙白每次都会拉她回来冷冷的冒出一句“你问我,我什么都清楚。”但是当洛安真的去问他的时候,陆叙白就会说还尚未可知,洛安就觉得是陆叙白在耍她,实际上就是。
寻常老百姓探讨一下无伤大雅,但是洛安是他的人,他的人说话做事自然要谨言慎行,不可有什么差池。
今日闲逛一整日,陆叙白一直再带她逛丝绸店铺,洛安总觉得陆叙白有什么阴谋,但是又不是嫁衣,她的衣服也够了怎么还要制作衣服。
一回到府邸。陆叙白便让她去换上今日裁置的衣服,陆叙白就在外面等着。
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很好。”陆叙白简单二字可谓是概括了洛安辛苦万分穿上后的效果。
“大人,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进宫,明日是霁霄进宫的日子,皇帝要设宴,你作为我的夫人一同前往,有何不可?”
“那当然没有了!”
“顺便让皇帝赐婚,这样便不会有人有可乘之机。”洛安当然知道陆叙白说的是谁,便也不反驳。
宫城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如此穷工极丽。洛安这倒是头一次认真的审视着这座看似华丽实则冰冷的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