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陈年酒酿
“你……”被碎掉的心，早已被冰冷的话语碾成了粉末……
“我什么我？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永远都不会爱你，而你却还硬往前凑……”
“萦……你知道吗？除了你，我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半分的心思，你难道就不能因为我的这些痴情，给我留下哪怕就是一丁点的位置？”已经失望到了极致的罂凌，还不肯放弃最后的“乞讨”。
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根本无需谈尊严。
爱情，没那么些个尊贵卑贱……
一个男人，能在一个女人面前完全脱下他的伪装，他的自尊，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又得需要多真的爱情才会给他如此的勇气？
“罂凌，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做你无怨无悔的妻子，这一世，你就当发慈悲，放过我吧！”被罂凌的死皮赖踹折磨的只剩厌恶的红萦，只得改变策略软语求饶道。
“可是，我放过了你，谁又能放得了我？”无奈且无助的说，他的心，谁能放得过？
“罂凌。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你真的不适合我……”
“我能全心的去爱你……”
“可是，我不能全心的去爱你，甚至半分都没有，你不觉得你会很累吗？”
“现在，我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有……放我走吧！我会记得你一辈子……”
“可是……你能走的掉吗？”“天山教”师各什么地方？没有“教主”的特批，谁也别想离开……
“能……一定能，只要你配合我……就能……”坚定且憧憬的说，外面的世界远比这个禁锢她的地方强的多的多……
“……好，我答应你，哪怕赔上我的性命，我也要帮你……谁让你是我最……？”后面的话，真的很难再开口……
“那好，我们说定了，你一定要帮我逃走！”心下窃喜，只要眼前这个人解决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嗯……好，只要你能记得我的好，做什么我都愿意……”
“罂凌，你真好……你肯定能找到比我好的女孩，来做你的妻……”转忧为喜得红萦，满口的信誓旦旦，满口的甜言……
“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比你好的了……”不觉得满心委屈起来，自己的妻却告诉自己，会有更好的人来替代她的位置。搁谁能好受的了？
“不会的，你会找到的……我坚信……”眼神游离，嘴角抽气，将来的事情岂是她能预言的？
“为何？”很好奇啊！为何她会对自己这样信心满满？
“因为……你人好！……”偏头想了想，终于是让她找到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既然，我人好，为何你不爱我？”很不甘的反问。
“这不一样！”撅嘴，这人好能跟爱情划等号？
“哪里不一样？”蹙眉，怎么都有她的话说啊？
“哪里都不一样……”
“它总有不一样的地方吧？”
“哎呀……反正就是不一样咯……”
“你就说哪里不一样嘛？……”
“哎呀……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了……”这么讨论下去，永远也分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好吧！……你说了算……”这样磨叽下去，估计啥也磨不出来，还得更招人家“教姑”的烦来，好不容缓和的气氛又得弄僵了……
“嗯……”这样子才有合作的的样子嘛……
“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无须多问，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秘密泄露的太早，就不算是秘密了……
“那，现在……？”
“弄好你的衣衫，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用餐……”这夫妻还是要装一装，不是吗？不然，这帮可就穿大发了……
看了看罂凌那前襟处被她给弄得凌乱不堪，都已春光乍现了……
不好意思的侧头，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这个极其讨厌的罂凌，也有心乱的时候……
“嗯？……”她怎么还红了脸了？难不成自己哪里失礼了？
低头，看了看胸前那松掉的衣襟，露出的大块胸膛……不禁面红耳赤起来……
第一次，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这样不知所以的失礼……
第一次，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脸红……
心动了，更彻彻底底的迷乱了……
慌忙的整理起凌乱的衣襟，也慌乱的拾起自己那迷醉的心……
四壁还悬挂着喜绸的饭堂之中，桃木长桌之上，“教主”红契正端着碗麦茶喝得不亦乐乎……
门口处，并肩而行的红萦与罂凌，不禁对视一眼，这“罪魁祸首”活的还挺滋润哈！
喝的正起劲的红契，一抬头却见俩人都以莫名的眼神，莫名的情愫端步而来，不禁心中一惊，这夫妻就是夫妻啊！就一夜的功夫，自己闺女就成了别人家的“半边天”了……
“爹……您老过的挺滋润嘛！”不顾女儿的心意，自作主张的人肯定过的比谁都好……
端步走到以往的位置上，优雅而坐，就如同昨日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的正常……
“发什么愣啊？过来坐啊！”责怪的看了眼门口还在犹豫之中的罂凌，这傻人，怎么面对她爹的时候这般的拘谨？严格的说来，他俩不是刚合伙把她给“卖了”吗？怎么这会儿还拘谨起来了？
继而，不满的给了罂凌一记白眼……
就这小小的动作也没逃过一旁假装喝茶之人的法眼，看样子，这其中的猫腻不简单啊！
“没大没小……都嫁作他人妻了，怎可还这般的不注意自己的言行？”搁下茶碗，擦了擦嘴角的残茶末，假意责备道。
“哼……这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在爹爹面前还这般生分的！”明里说是罂凌怕他，暗里的意思却是说他红契“专政”，根本就不体谅民情，是个彻头彻尾的“昏主”……昏头昏脑的教主。
“他怕本”教主“，不正好说明你爹我的威严够足嘛？”极其不要鼻子的厚脸皮再度用在了这里。
“谁言过您的威严够足了？他不是您挑的女婿嘛？怎的还跟您不是一条水沟了？”
“嗯？怎么说话呢？”什么一条水沟不水沟的，又不是臭虫……
“本来嘛！嘿，你怎么还不过来啊！”不满的白眼再度向门口处的罂凌抛去。
“我……坐哪儿呢？”怯生生的问话，确然不像是一个正儿巴经的“女婿”该有的胆怯……
这里可是“教主”和“教姑”专用的地方，他这个“坛主”哪有什么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
“就坐我对面……”指了指长桌对面的空位，以前老搞不懂，为何几十年来，总要留着那张空位在那儿，原来是为她的“夫君”所留啊！
可惜，此时要去坐着的只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而已……
“嗯……”涩涩的点头，心中不安的挪步走到红萦对面的空位坐下，看着面无多大起伏的红契，再瞅了瞅事不关己般的红萦，这父女二人可真够会演的，简直就是一个赛一个啊！
把他夹在中间，简直就是两头都堵，两头都难做……
“我说那个罂凌啊……”喝的差不多的红契，斜睨了眼满脸纠结的罂凌，勾了勾唇，语气厚重的开口道。
“爹，该叫”教婿“了……”一旁的红萦憋着坏的纠正道，就跟说的不是她“夫君”般云淡风轻。
“哦……是该改下称呼了哈！”不好意思的再度勾了勾他那张干瘪的厚唇……
“那个”教婿“啊！昨晚过的可好？”这话问得怎么自己都心酸起来？
“回”教主“！一切安好……”
“错了……”一旁的红萦继续她的云淡风轻，两眼却别有一番情愫涌动……
惹得俩人齐声问道：“哪里错了？”。
“该叫”教岳大人“了……”端起下人端上的奶茶，细口抿了一下，勾唇戏谑道。
“哦……”还真是，当了别人岳丈，居然忘了让人家把称呼改过来……
“哦……”真是“心惊”惹得祸，居然都忘了这茬，赶紧改口道：“回”教岳“大人的话！一切安好……”。
话落，心下就悔了，怎么感觉，一大早就被红萦耍着玩啊？
“咳咳……”这马屁拍的可真够到位的，呛的红萦一阵干咳，差点把个奶茶碗都给碰翻了。
“你怎么了？”担忧之色尽显眼底……
“没……没怎么……烫着了，呛的……”如实的说，她可不能那么容易就被烫着的……
“怎么那么不小心？”罂凌赶紧起身，绕过长桌，走到红萦的身后，为其抚背，顺气，那行为，那宠溺到不行的小嘴脸，简直就能暧昧死个人儿，看的一旁的红契，笑的老脸都快皱没了，心中直叹：这女婿没挑错啊！
“那个……我没事，你还是回你的位置上喝你的茶吧！”他这戏也演的太过了些吧！
“嗯……”看着红萦无事，心下也就安些，傻傻的居然跟个小媳妇似的，无比听话般的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咳咳……那个……”教婿“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给本”教主“添个”教孙“啊？”坐在主位上的红契，确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孤立了，看来只有将来的“教孙”能跟他混一块了……
“爹……”娇嗔却也些许的责备之意……
先不说，这是不是假戏，就算是真的，这刚成亲就问人家要孙子玩儿，也太那啥了吧！（不知场合的不知轻重）被红契这突兀的一问，方才想起，自己的计划得赶快实行才可，不然，这以后，天天都得有人在屁股后面吵着找她要“教孙”了，她这戏搞不好还得假戏真做了……
想着这些，身子一个激灵，她可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给交代了啊！
“这孩子……都成亲了，还害羞不成？”嗔怪的看了眼一脸思虑的红萦，这味儿怎么有点不对啊？
“那个……”教岳“，我们还没做这方面的打算呢！”一旁的罂凌赶紧打着圆场的说道。
“还没做打算？这还用做打算？当初本教主和她娘成亲的那晚就怀上她了，你们还要做个打算？别把本”教主“的”教孙“给打算到野草地去了……”
“爹……您再说，我就不吃了……”负气的红萦猛的把个奶茶碗扔的老远，溅的一桌子奶汤。
这简直就是让她难堪嘛！明知道这桩婚事本就是她不愿意的。
“好好好……不说了……”再说，他的“教孙”说不定还得被扔到太平洋去……
沉默半响过后……
“爹爹……那个夕兰，您还是放了吧！怎么说人家也是救过女人的恩人啊！”实在忍不住的红萦开口说道。
“他……？”怎么？都嫁了人了，还打那个傻蛋的主意呢？
“怎么了？爹爹不打算放他了吗？”心下一紧，爹爹不会真要把他怎样吧？
“爹爹可没你那么好心肠，他敢扼本”教主“的宝贝女儿，本”教主“就要他也被人扼死……”两眼危险的眯起，“教主”本该有的威严顿显于前……
“可是……那爹爹岂不是要陷女儿于不义嘛？这传出去了，别人不是要说”天山教“绝情到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要杀的地步吗？……”
“传就传吧！我红契还怕那些人言不成？”
“人言可畏啊！爹爹……”
“多说无用，那****就告于你了……”责备的看了眼满脸乞色的红萦，心心念：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把心思全放在他所操心的“教孙”上？
“可是爹爹……”欲想再多些什么的红萦却被一旁的罂凌打断“萦儿，算了吧！”教岳“既要这样做，必定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我们还是不要过心的好……”
“哼……你当然不想让我过心了……”没好气的把个罂凌，生生的顶了回去……
“我……”他只是不想让她和“教主”起了冲突而已，却不想，她又把自己和小心眼给联系起来了。
“萦儿，怎能这样说你的”相公“？”看不过去的红契帮起了罂凌，没办法，她这宝贝女儿，他太了解了。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爹爹……”娇嗔的能化出水来，这爹爹怎么还帮起了罂凌来？他平常不是最讨厌罂凌的畏畏缩缩吗？
“我怎么了？以后，你再欺负本”教主“的”教婿“，我就跟你没完……”
“呃……”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她这爹爹怎么有了“教婿”却教训起女儿来？
“哼……”起身愤愤的离去，再待下去，非得被红萦闹的头昏脑胀不可……
看着红契远去的背影，红萦要离去的决心也更加的坚定了几分……
饭后，回到房中的罂凌怎的也不敢再去惹这个让他恨也不及，爱也不是的红萦了……
只得一个人独坐一旁，看着红萦一人忙里忙外……
看着那抹红艳的倩影，轻盈的彷如雪莹般，飘进飘出……
他的心，也跟着就化开了……
也许，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她的甜言蜜语，也不一定就要她的耳鬓厮磨……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望着，不离不弃着，也是最奢侈的蹉跎……
正在罂凌出神游离之际，红萦基本已经把些离家要用到的物件准备妥当，回身却见罂凌正两眼失神的跟着自己的身影四处飘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