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冥界,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这里就是地狱,它吞噬了一切,连同光明和希望,都被吞噬到无尽的黑暗中,地上开满了象征死亡的红色彼岸花,据说它的花香可以令人忘记一切,远处的阴影里不知藏着什么东西,散发着诱惑的气息,无数半透明的‘人’从一个个破旧的小船上跳下来,胡乱飘向不同的角落,似乎都被远处的黑暗吃掉了,然后无数的小船又离开,驶向对岸。
此时的无忧夹杂的这些‘人’之间,面无血色,犹如孤魂野鬼,他已经遗忘了一切,他的脑中如魔咒一般回荡着一个声音:往北!再往北!去找那个最大的水晶宫殿。一路上,那些半透明的‘人’越来越少,知道一座水晶宫殿出现了,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蓝色,但是不远处的那个水晶宫殿似乎更大,就这样,无忧一直往北,经过一座又一座水晶宫殿,每座宫殿的间隙里都有红色的光透出来死死盯着路上的‘人’,似乎有什么东西隐匿在那里,如同狩猎的野兽,贪婪的看着自己的食物。无忧能听见许多声呼唤,但他已经毫不在意,不知过了多久,经过的宫殿一座比一座大,走到最后,面前已经没有路了,取而代之的是做巨大的水晶宫殿,似乎比之前所有的宫殿加起来还要大,门前站着许多士兵,穿着盔甲,但是盔甲里面能看见的只有幽幽的蓝光,为首的似乎是两个人,一个穿白衣,一个着黑衣,在门口把守着,见无忧过来,黑衣人喊道“你来错地方了,快离开”。无忧似乎听不见,走到那扇巨大的水晶门前,那座宫殿并不是水晶打造,而是巨大的冰块雕成的,宫殿两则的阴影里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令人不住的打颤。黑衣人见无忧不为所动,便上前想驱赶无忧,他走到无忧的面前,拿出黑色的铁鞭抽在了无忧的身上,刚抽上去,黑衣人直接变了脸色大喊道“老白,快过来,这家伙是个活人”,白衣人道“你想啥呢,活人怎么可能到的了这里”走上前来检查,白衣人也傻了,两个人面面相觑,黑衣人开口道“这咋办?”白衣人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黑衣人又道“要不放他进去,交给冥王,就没咱哥俩啥事了”,白衣人道“冥王现在这样,他见了冥王不就死定了”“那他在这不就和死了一样嘛”“行吧,让他进去吧,到时候冥王怪罪下来,不能让我一个人背锅”,黑衣人不答话,向士兵招了招手示意放行,士兵让出一条路,无忧来到门前,那两扇巨大的冰门自己打开了,发出刺耳的声音,无忧走进去,门又关上了,两人在门口窃窃私语,白衣人道“他出来怎么办”,黑衣人自信的说“不可能,就冥王现在这样,这家伙不可能出的来,不过我很好奇他一个活人是怎么来这的”白衣人也疑惑道“难不成他过了无尽雪山和绝望冰原”但又摇摇头道“那也不可能啊,他明明只是个普通人,竟然能一直找到冥王的水晶宫殿,且不说冥界的恶灵邪妖没吃掉把他,活人也过不来忘川啊,只要他发出一点声音,冤魂野鬼就能把他拉到无尽深渊去,除非有‘人’帮他,或者他身上有什么东西。”黑衣人凑过来道“你刚才看清他的脸没”“这个倒没有,有什么奇怪吗”“他长的很像杨老头”“是吗,咳咳,管我们什么事,看好门,别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跑进去了”。
无忧来到宫殿内,里面很大,但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座,王座背后是无数道铁链,毫无规律的交错着,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无忧不自觉的跪下,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一点也抬不起来,这是属于真正的王的威严,不容亵渎的神威,任何生命在王面前都只能跪地磕头。王座上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他懒散的斜靠在王座上,一只手抵住下巴,看上去竟有些憔悴,他的眼神清淡如水,没有一点点波澜,他的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威压,令万物都感到畏惧,此时他看着无忧冷冷道“人类?”声音有点嘶哑,无忧说不出话,冥王伸出手指着无忧轻轻一划,无忧的灵魂便被抽了出来,此时无忧的身体倒下去,灵魂却恢复了神志,无忧想抬头,可根本抬不起来,在冥王面前没有人可以正视他的脸。无忧知道前面的人必然就是冥界之主,他低着头想说话表面来意,可根本说不出话,无忧感到恐惧,比死亡可怕千万倍的恐惧,冥王叹了口气,伸出手,瞬间一道道铁链缠住了无忧的灵魂和身体,这铁链让无忧感到寒冷,之前在冰原上的寒冷根本不能和现在比较,这种寒冷不单单是刺骨,这寒冷夹杂着的折磨远飞绝望可以形容。铁链将无忧全包起来后,冥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道铁链回来,带着无忧怀中的一封信,是素问写的那封,冥王打开信看了一眼,一摆手所有的铁链都退了回去无忧的灵魂和身体也合在了一起,冥王的眼神起了一点变化,像是一片大海中一颗石子激起的浪花,随即无忧的脚下窜出无数冰刺,冰刺刺穿无忧,无忧的身体与灵魂都无比痛苦,随即冰刺退去,无忧看上去却安然无恙,无忧跪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趴下去,无忧不敢在冥王面前多发出一点声音,即使无忧感到剧烈的窒息感也不敢大口喘气,即使是难以想象的剧痛他都不敢叫喊,冥王闭上眼缓缓道“还有一个时辰”,一道铁链将无忧推了出去。
黑白二人看见无忧活着出来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老黑,你不是说这小子出不来吗,现在咋办”白衣人质问道,黑衣人挠挠头道“奇怪啊,谁也不知道活人往哪送啊,要不咱送杨老头拿去”“要去你自个去,我不能再信你,听你的准倒霉”黑衣人耸耸肩道“行,我去就我去”。拉起地上的无忧道“这位大爷,你用了何种申通出来的”无忧想搭话,可自己的嘴似乎被封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黑衣人一路拉着无忧来到一座宫殿面前,宫殿很小,门口只有两个士兵,宫殿里面也很简陋,一张案桌,案桌上摆满了书本,一把凳子,一个看不出年龄的人坐在上面,在书本中翻找什么,黑衣人进来大喊道“杨老头,给你送了个礼物,我先走了”,说完就走了,无忧待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人,越看越觉得眼熟,那人起身道“什么礼物啊”,见是无忧,又翻翻手中的簿子,疑惑道“名单没有啊,这可真奇怪”,那人走进无忧细看道“怪哉,怎么你还和老夫年轻时有几分相似”,无忧说不出话,但是无忧的眼光闪动着,那人走进,无忧看着他,这个身影,这是,这是那个记忆最深处,那个模糊的身影,这是自己的父亲,眼泪在无忧眼中流出来,杨陌看着眼前的无忧道“孩子,你怎么哭了,是觉得自己死的冤吗”杨陌看着无忧眼泪流出来,也觉得心酸,这种感觉是他死后从未感受过的,无忧擦干眼泪,觉得眼前的事物变得很模糊,一个时辰了,他不知道会怎样,他也不懂冥王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头一沉,便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