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杨立刻去报了警，从警局出来时已是深夜，闻杨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包烟和打火机。又靠在车上等两位警员，然后点上了一根烟，他怎么也想不到，李琴会这么极端。
“狗急了跳墙，这狮子大开口啊。”其中一个警员出来，闻杨递给他一根烟，点上。
“我那天给了她十万。”
“十万？现在又要一百万？她疯了？”
“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担心我女朋友。”
“就是想要钱，应该也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现在你女朋友在她手里就是摇钱树，动了你女朋友她还有什么筹码？会没事的。”
“嗯。”
“六安路那里的监控刚好坏了，所以她抓住了这个机会下手。不过刚刚已经把对方的手机定位找到了，在郊区一个废弃的小工厂里，不是多么高明的手段，不用担心。明天她和你联系之后，看她那边是什么打算。”
“嗯。”
闻杨从没有觉得，能有一个夜晚，可以这么漫长。
而姚慕，此时在黑暗中摸索着有什么东西能划开捆绑着自己的绳子，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坐在地上的姚慕一点一点地挪动着，用手去触碰地面，没过多久，体力就有些跟不上了，而且四周空荡的好像只有些石子砂砾。
很快姚慕的手就添了一处处伤痕，心中克制着对闻杨的依赖，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掉下来了，是疼的，也是害怕的。这个时候，如果闻杨在就好了。
姚慕看着那扇小窗子慢慢照进了暗暗的光亮，天渐渐亮了，可这里还是好黑。她靠在墙角，将自己缩了起来。太冷了，又冷又黑。自己的鼻炎犯了，鼻子不通气，嘴边又被封住了，后来勉勉强强在被揭了一次的胶带那里获得了呼吸，结果尽是塑料的味道。
姚慕想，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第二天一早，一个陌生号码打进了闻杨的号码，“钱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见面。”
“闻杨，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钱我肯定会拿。你报警了吗？”
“没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目前只有我。但是，如果时间再长一点，我不确定她的家人会不会报警。”
“今晚六点钟，我告诉你见面地点，到时候你拿着钱过来，八点钟我准时把你女朋友放了。”
“不行，太晚了。最晚到中午十二点。你还准备关她多久？”
“你在跟我谈条件吗？”
“不是谈条件，你难道不想尽快拿钱跑路吗？”
“是啊，我是想尽快拿到钱，但是我也想多折磨你一会儿。”
“下午两点，不可能再早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在哪里见面。”
“我晚点再打给你。”李琴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警员已经定位到了李琴的位置，“不出意外，这就是她所在的位置。我们秘密派人蹲点就好，最好在不危及人质的时候就将她制伏。中午她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也像刚刚那样，尽量拖延住时间。”
中间，李琴推门看了一眼姚慕，整个人缩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活该。这是李琴第一个想法。现在这么狼狈的为什么不是闻杨。这是李琴的执念。
中午十二点，李琴又换了一个手机号码给闻杨打电话，此时的闻杨，已经和警员到了小工厂附近，四周的警察也已经埋伏好了，已经明确了李琴所在的位置，也知道了姚慕被锁在另一个小屋子。
“下午两点，在胶北工业园区十六号，你一个人，拿着钱过来。”
“我要确保她的安全，我要看她。”
“再过两个小时就看到了，不必。”
“你拍张照片过来就好。”
“闻杨，你在电话里求求我，我就去给你拍。”
“我求你，现在去拍张她的照片给我。”
李琴听完，心中的理智并无，完全放松了警惕，一推门，就被警察反手控制住。
“闻杨你个王八蛋阴我。”李琴已经被铐上了手铐。
闻杨没管她，径自冲进了屋子里。
姚慕听见了动静，缓缓抬起头，是幻觉吗？她看见闻杨朝自己跑了过来，但她发不出声音，眼睛也因为突然的强光睁不太开。
“慕慕，是我。”闻杨捧住姚慕的脸，小心地撕下胶带，怕扯疼她，但还是看到了姚慕嘴边的红印。
良久，姚慕感受到了闻杨的存在，“闻杨，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又做梦梦到你了。”姚慕一时激动，连眼泪都跟不要钱一样疯狂地掉着。
解开姚慕手脚上的桎梏后，闻杨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盖在了姚慕身上，刚刚摸了摸她，肯定是冻坏了。
绳子的勒痕留在姚慕白皙的皮肤上，手心处还有摩擦过后的划痕。
“很疼吧？”闻杨将姚慕摁在了怀里。失而复得的心情，原来是这样。
“不疼的。”姚慕的声音哑哑的，“你来了就一点都不疼了。”
热源不断传来，让姚慕心安，“闻叔叔，你能不能轻点抱我，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闻杨听到，才想到自己太激动了，都没注意。“走，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可是我想回家。”
闻杨顿了顿，“除了这些皮外伤，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想起了李琴要挟的那些话，那种事情，他不是不信李琴做不出来。
姚慕摇摇头，“我现在就想回家洗澡、睡觉，然后吃你做的饭。我就只有手上有些伤，不要紧的。”
“好，带你回家。”
姚慕闻着大衣的气息，此刻被闻杨抱在怀里，那些沉重的东西一下子烟消云散。
一出门，闻杨把姚慕的小花脸盖住了。
“闻先生，一会儿还需要去做一下笔录。”
“我先带我女朋友回家一趟，晚点我再联系您。”
“嗯，行。”警员目送闻杨抱着姚慕离开的身影，小姑娘估计也是吓坏了。
姚慕被闻杨抱上了副驾驶之后，喝了些热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昨晚的一切，好像都跟做梦一样。
连到了家，姚慕也还没醒，闻杨没叫，直接抱了下来。
“嗯？到了啊？”姚慕一睁眼，打量了一下周围，已经在楼道里了。
“到了，刚刚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我梦到好吃的了。”
闻杨没忍住笑了，“一会儿想吃什么？”
“我感觉我现在吃什么都会觉得好吃的。你随便做点就行。”
“我一会儿想先洗个澡。”
“回家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洗澡需要帮忙吗？”
“才不用，我就是手上有点伤口诶，你去做饭就行。”
“嗯。”闻杨拿出钥匙开门，安安稳稳地将姚慕放在了凳子上。
闻杨拿了小药箱来，“衣服浴巾都给你放好了，水温也调高了些，现在先处理一下伤口。这个拿着。”
“闻叔叔，你速度好快。”姚慕接过已经拆好包装的小蛋糕。
“如果不快点，我怕小懒猪洗澡都能睡着。”
闻杨小心地给姚慕处理伤口，姚慕倒是一直忍着没出声。
“疼了的话就说，不用忍着。”闻杨想起之前姚慕去打耳洞，回来之后总是化脓，给她用酒精消毒她都能一阵嗷嚎。
“也没有太疼。”姚慕突然觉得，经历了昨天，她对疼痛的忍耐度，提高了不少。
“已经贴上了防水的创可贴，洗澡的时候也尽量别碰到。有事情的话敲门或者喊我，我都听得到。”
“放心吧，放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