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百里流云和白暮跳入水中,由于水流实在太过湍急,两人瞬间便被河水吞没,没了踪影。百里流云起初还能在水中闭气,想要抓住水中的障碍物,等白虎走远,可是白虎一直在河边来回走动,便只能潜在河中,随水流湍急而下,没过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百里流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家徒四壁的茅草房里。彼时他头痛欲裂,嗓子火辣辣地疼,他想喝杯水,习惯性地喊了一声“白慕”,可是屋子里一片宁静,什么回音都没有。百里流云这才恍然记起了昏迷前的事。他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了,衣服的面料粗糙,尺寸也出奇的小,但显然是干净的,应该是救他的人帮他换的。
院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来查看,原来是被他拉回来的漂亮哥哥醒了。爹爹死后,她已经许久不接触人了,平日里都是靠着去外面挖点野菜,抓点鱼充饥。昨日,她刚好去河边抓鱼,结果发现岸边趴着个人,本来她不打算管这闲事,正当她打算离开时,余光瞄到那人的半张脸,肤白俊朗,鼻梁高挺,眉如远山,至于眼睛,没睁开看不见。“算了,捡回去瞅瞅是个什么样子也是好的。”她心想。
“在下流云,不慎掉入河中,幸得小兄弟搭救,必重金以酬之。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百里流云毫不吝啬地说道。
“小,兄,弟?我都已经这么不像女子了吗?”傅欢郁闷地想着,完全不想理会此人,“爹爹说的果然不错,貌美之人,心智不全。”
“莫非小兄弟是聋哑之人?”百里流云疑惑地嘟哝到。
“你才是聋哑之人!”傅欢气急败坏地说道,不仅瞧不出她的身份,还要污蔑她是个不健全的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赶紧走吧,我这儿屋小人穷,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傅欢不想再听他说话,直接出口赶人。
百里流云暗骂自己嘴欠,说那么发生干嘛,忙俯下身作揖刀:“小兄弟,实在对不住,是在下嘴拙,冒犯了你,下不为例可好?”
“哼!你不仅嘴拙,眼也拙。”傅欢挖苦道。
百里流云“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还说错了什么话,可是他怎么想不起来呢。“好,我现在就离开,麻烦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会让下人将酬金送来。”百里流云非常认真地注视着傅欢的眼睛,傅欢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她能感觉此时他的眼里满是真挚,这是除她爹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眼神,她想也许是她误会了。
“我,我姓傅,单名一个欢字。你叫流云是吧,我会记住你的,希望你不要骗我。”本来她不想告诉他的,因为爹爹说,女子的闺名是不能随意告诉陌生男子的,除非,他是你的未来相公。但是她实在是不想忍饥挨饿了,希望这个人真的能如他所言。
百里流云下床费力地穿着长靴,靴子还有点湿,显然傅欢没有帮他烤干,不过他已经很感激她了。穿好靴子,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却颓然倒在了地上,意识也开始昏沉,他想自己可能是受寒了。傅欢看着百里流云突然倒在了地上,赶紧上前扶他,发现他已经意识模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烫得硌人。“不好,他发烧了。”傅欢有点好怕,因为爹爹就是因为没钱治伤寒,一病不起,最后离开了她。她不想再有人这样死在她面前。
“水,水,水……”百里流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点着了,热得只想沉沉睡去。他恍惚做了很多梦,梦里有人扒拉起他的头喂他喝水,不停地扇着他的脸,对他大吼大叫“喂,你不能睡,快点醒过来,不然你会死的。”他就想好好睡个觉,但那人偏不让他安生。不知道过了多久,嘈杂的声音终于离他而去,他沉沉地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