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老村长闭上眼，认命一般，“若是我说了，你就放过我们？”
“看心情。”霍青时冷言冷语，并不给什么承诺。
老村长想驳斥，却意识到生杀大权掌握在眼前这个少年手中，自己没有半点说话的权力。若是自己照实说，霍青时一高兴，可能还能给他们一条生路，若是自己宁死不屈，恐怕这上百口人都得一起死。
眼前这个少年的本事，他是亲眼目睹过的，其眼中的杀意和冷峻，也是众人能看得出来的。恐怕是霍青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这才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既然如此，就算想糊弄，恐怕也不行了。
“唉。”老村长叹口气，“作孽啊！”
几十年前，还是那位郡守的故事。
老村长告诉霍青时的版本，真假参半，真的是郡守是个好官，做了很多造福百姓的事情，假的是城中人感恩戴德，官民一家。
这座城是陇西郡的龙头，是整个郡最富有的地方，如若不然，郡守也不会驻扎在这里。也正是因此，这座城掌握着整个陇西郡的经济命脉，所谓的经济命脉，指的是朝廷拨下来的救助款。
陇西郡常年洪灾，又地处西北，不是洪涝，就是干旱，救也救不过来，朝廷只能频繁地下发救助金，开仓放粮，减免赋税。而掌握第一手救助资源的，就是这座城。城中百姓和官员沆瀣一气，垄断了救助金和粮食，高价向周边城市卖出。官民一家，这才叫官民一家。
这样的快乐，直到那位两袖清风的郡守的到来，被彻底打破。郡守不仅不愿意将这个全城福利继续下去，还将给自己提出这样建议的郡丞给罢黜了。那郡丞怀恨在心，将上一任郡守离职之事，说成是这位清官的手笔。
要知道上一任郡守，是历届最会做生意的，不光他，连城中百姓的腰包都富得流油。这谣言一出，清官还没上任，就迎来了许多仇恨。
郡守不在乎，他有太多的点子，能让河坝在短短几年内建成，能让洪水从此改道，能让陇西郡受灾最严重的地方的人，不用像历年一样，一口吃的都寻不到，连窝窝头都价高于顶。
百姓们，府衙遗留的官员们，想方设法陷害他，想尽办法撵他走，甚至想要杀了他，可奇的是，他从未着过道，从未让那些人得逞。而河坝，也一天天在建好。
或许就因为他是个传奇吧，不然怎么能解释他面对几年的尔虞我诈，几年的谋害，都化险为夷？不然怎么能解释，他在短短几年内，将河坝修好，当真让陇西郡再不遭受洪水的冲击？
或许全陇西郡的百姓都爱戴他，都拥护他，可唯独这座主城，所有人都恨毒了他。
可这还不是他的死因。
也许他面对城中那些人的挑衅终于忍无可忍，不知道，总之有一天，他突然将城中几户有名有姓的人家逐出城区。这时候，城中百姓才陡然发现，他一个外来人，什么时候竟然能将城内几百年的大姓的根基撼动了。
不光那些贵族，就连最普通最平凡的老百姓，都被震慑了。可与之俱来的不是臣服，而是更加疯狂的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