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
王芊僵硬了一下，赶紧出声，“怎么可能问她？”话说了半句，见苏夫子脸色不妙，又匆匆干笑两声，补上一句，“我是说她怎么会学的比我……我们多，这不合情理。”
怎么会学的比她们多？还不合情理？这怎么就不合情理了？分明是合情理的很！
虽说苏夫子并不计较年轻女郎们心中会怀有的小心思，可有关算学一道，她是绝不会退让的，闻言立刻将笔丢下，淡淡的道，“你的意思是我在胡扯了？”
这老不死的，王芊心底暗骂一声，嘴上飞快地回复，“夫子误会了，我哪里敢这样说。”虽说尊师重道是当下必须的，可王芊这样的身份平日也不过做做表面功夫，重要的是，她家里透露过此人大有前途，万万不能得罪。所以即使非常不服，她也只能装模作样地道。
可苏夫子又哪里看不出来对方的真实想法。
“知道不敢就好。”她并没有多计较，态度也不像是杨夫子在时那样针锋相对，在学生面前，苏夫子一向很讲理的，她二话不说又扯了一张纸过来，重新拿起毛笔往上面划了几道，然后递给王芊。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王芊心底揣揣，伸出双手恭敬地接了，这才垂眸打量起来，结果发现入目的竟然是一道算学题。只见题目上说：晋人家贫，与邻贷万钱，日息一百，逢十涨八，此钱未还，又贷千钱，日息三十，逢八涨一。十八日后还了万钱，复贷五千钱，日息八十，若千钱未还，日增二钱。二十九日后归还千钱中五百，日息减半，涨一不减，五千钱日增减半，日息不减……
这什么呀这，这单个字倒是看得懂，可组合在一起上怎么就这样让人头疼？王芊见了后只想破口大骂，心中清楚这绝对是苏夫子出的题，但嘴上还是问，“夫子，这是？”
“你不识字？”苏夫子耿直地问道。
王芊一噎，你才不识字呢！她也算是勋贵之家，怎么可能不识字，不识字会来书院吗？
“您的意思是让我来解？”
“对。”苏夫子重新坐回位置上，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王芊按耐住气愤，耐着性子又重新看了两三遍，然而明确的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出来，光是题上的字就有近百，而下面本来也有几排字，却被特意涂黑了，她心中略有些狐疑。她没有说话，对方仿佛也不急切，还特意在她手边放了笔墨纸砚来，王芊跟着坐下取笔，却只将笔杆捏在手中无处下手。
好半晌后，终于有人不耐烦道，“算出来没有？”
王芊抬头对上苏夫子的双眼，内心深处十分不满，“没……”
“那让我看看你算到哪个地步了。”落下这句话，对方二话不说就伸出手来讲她放在一旁的草稿拿去，速度之快根本没叫她反应过来！
心中“咯噔”一声，王芊只觉不好，果不其然，下一息对面的人就黑了脸，阴恻恻地问，“怎么是白纸一张？你是一步也不会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