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大雪无痕（四）
当北方的第一场大雪下了下来，李文疆的蒸馏酒也终于试验成功了。李文疆拿起手中的碗，看着碗里清澈的酒水，闻了闻味道，又抿了一口，他感觉这酒的味道已经很像后世白酒的味道了。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
喜爱饮酒的赵跃听说李文疆酿酒成功了，于是就厚着脸皮跟随李文疆来到军营后面的一个暂时充作酒坊的营房。军营之内没有命令是严禁饮酒的，李文疆本人虽然擅饮，但对喝酒并没有特别的爱好。十天半个月也想不起来喝一次酒，后世的灵魂让李文疆觉得军队之中还是少喝酒为好。君不见张飞不就是因为喝酒打骂将士，而被人杀死的吗。
可是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是酒鬼，把酒当成水来喝的不在少数。赵跃就是其中之一，他已经忍了很久了，闻着手中的碗里散发的酒香，彻底把他的肚子里的酒虫给引了出来。只不过他还有些吃不准清澈如水的酒能喝吗。要知道，这个时代的酒水都是那种浑浊的。
例如唐朝白居易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就说道，新酿的米酒里面还漂浮着酒渣，颜色微绿，细小如蚁。所以，浊酒才是这个时代的正常特征。
当看到李文疆都喝了，赵跃也不再顾虑，端起手中的碗，一饮而尽，就看赵跃瞬间脸色通红，通红的脸庞快皱成一堆了。
过了一会，赵跃才反应过来，舒服的常常呼出一口气，畅快的说道：“哈，这酒真像是烧红的刀子一般，直插入五脏六腑之中，如同一团烈火一般在肚子里燃烧，真是爽快，以前这么年的酒都白喝了，这才是男人喝的酒。”
李文疆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脸色通红的赵跃：“这哥们也太虎了吧，接近五十度的白酒，一大碗就是三两多，这家伙一饮而尽，就是再会喝酒也不能这样喝呀。”
赵跃道：“大人，这酒，，，，，，卑职以后还能喝上吗？”
李文疆看着吞吞吐吐的赵跃，说道：“军营之内没有命令擅自饮酒者，严惩不贷，只不过，你要是喜欢喝，放假回家你可以喝个够。”
赵跃听了李文疆的话，瞬间欢欣鼓舞，就盼着休假，他一定要喝个够：“卑职看这个酒就叫烧刀子吧，这酒性烈如火，到时候肯定能大量售卖。”
李文疆点点头道：“张开济，你立即回城组织人手开始准备酿这个烧刀子，记住，对酿酒之法一定要保密，即使是孟洁，也不能让透露，只允许你一个人知道就行，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开济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还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保密的。”
赵跃走过来，搂着张开济的肩膀，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张兄弟，到时老哥休假了，你可不能扣扣索索的，要多给我准备一些这个烧刀子。”
“赵司马，还请放心，卑职估计最五天就能开始酿酒，半个月差不多能酿上一百坛都说不定，既然大人已经发话，卑职到时候肯定给你留足了，等你休假了，保证让你喝个够。”
“真是好兄弟，那可以一言为定了，刚刚喝酒有些着急了，没有怎么品出味道来，兄弟你再给我一碗，我在慢慢喝一次，好让我这老酒鬼给你们提提意见，好加以改进。”
李文疆看着赵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明明就是想喝酒，还来这么多说辞，笑道：“好了，张开济办正事去吧，对了，到城里催促一下冬衣皮裘的制作，将士们急需这些保暖，还有看看能不能大量收购一些鸭毛鹅毛，多多益善。”
“诺”
李文疆赏赐带领骑兵部队野外训练就发现，将士们夜晚宿营之时，夜晚野外寒气逼人，仅仅靠柳絮制成的被褥根本起不到御寒的作用。但是这个时代又没有棉花制成的棉被，于是李文疆就想起了用鸭绒鹅绒制成的羽绒被肯定会有很好的保暖的效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半个月过去，第一批蒸馏酒烧刀子已经酿好了，十斤的坛子，一共五百坛左右。下一批又开始酿制，整个酒坊灯火彻夜不息，为此张开济雇佣了上百位贫苦百姓当酒坊工人。为此，有上百户汉家百姓为此能过上一个保证温饱的冬天。节省一点，还能给家人扯上二尺布，做上一身新衣服。因此整个酒坊的工人工作热情极高，每天都干得热火朝天的，再加上酒坊的伙食不限量，原本刚开始面黄肌瘦的工人，半个月下来，一个个身上开始有肌肉了。
李文疆向冉闵请假过后，带领二十余名亲兵进城。这个骑兵队的队正是下相人，和李文疆的老家李家村不过二十来里路程，姓苏名步森。话说李文疆的亲兵队伍有将近三百人，有名旅帅分别率领，沙平炉负总责，不过这些亲兵几乎都是李文疆亲自挑选的，他的标准就是第一，徐州人，最好是下相人；第二，必须是朴实的农家子弟，住在城里的油滑之辈不要；第三，必须会骑马，有骑射功夫最好。
这些标准是李文疆根据后世曾国藩的选兵标准来的，三百人的亲兵队，李文疆对于他们可是下了很大的心血，每个人的姓名籍贯等，他都是十分熟悉。他不仅亲自教他们读书认字，兵书战策，还亲自教他们武艺，平时李文疆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军饷也比其他普通士卒多了四成，甲胄兵器装备也是可着他们挑选，就连旅帅级别才配发的大氅，他们也是一人一个。别的普通士卒嫉妒的眼红。虽然李文疆在待遇上对着自己三百亲兵尽可能的好，可是在训练强度上也是位居全军之冠。他们不仅要接受骑兵战术的训练，还要参加步卒的训练，还要学习读书认字。李文疆规定连续三次训练或者文化考试不合格的，则退出亲兵卫队，至今已经有超过二十人被强制退出，成为一名普通的士卒。
可以看出李文疆是把这些亲兵们当作军官来培养的，这还是李文疆从那些辫子戏看来的，那些皇宫侍卫，动不动就是几品带刀侍卫，不仅让侍卫们站岗值哨，还为这些带刀侍卫提供读书练武的地方，一旦时机成熟，外放一任武官，那就是皇帝最忠诚的臣子，为皇帝维护地方统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仅仅如此，李文疆还想培养这些亲兵们的忠诚度，一旦以后上了战场之后，这些侍卫们就是他最坚固的盾牌。李文疆的险恶用心，也只是在心里和自己说说。至于说高待遇引来其他士卒的嫉妒，那是李文疆故意的，没有差别的待遇，怎么能培养这些亲兵的对自己身份的高人一等之情，有了骄傲，就会带来忠诚度的提高。
李文疆自己或许还没有发现，自己逐渐站在了一个上位者的位置上考虑问题了，或许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以前没有机会施展而已。
苏步森等人跟随李文疆走出军营之后，瞬间感觉放松了不少，他们一路跟随李文疆从徐州老家来到北方之后，一直窝在军营里，每日面对的都是日复一日的高强度的训练，就连想家的时间都没有，每天一睁眼就开始训练，晚上倒在炕上就着。这一下子，突然被要求跟随李文疆进城，对于这些以前基本上没有离开自己生活二十里的地方小伙子们，一想到，再等会就能进入城里，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苏文森打马走到李文疆跟前说道：“大人，咱们以前还没有进过这么大的城池，俺想进城之后，向大人请个假，买一些东西给俺娘。”
李文疆看着苏文森那有些急切的样子，呵呵笑道：“怎么，文森想家里的老娘了？”
苏文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一把，有些羞涩的说道：“说不想，那是不可能的，想家里的老娘了，想俺那才五岁的弟弟妹妹了，俺记得俺娘知道俺被征召，整整哭了一晚上，还好俺遇到了大人。”
李文疆道：“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找一个南下的商队，你们每个人都给家里写一封信，向家里报个平安。然后由商队把你们的信件带回家。”
苏文森和后面跟随的二十来名亲兵纷纷大声叫好。李文疆看着这些人高兴地样子，不禁也有些想家了，随即李文疆大声喝道：“驾”，胯下闪电立即加速奔跑，后面的亲兵们也是立即抽打胯下战马，跟赏李文疆。
李文疆来到城门处，看见城门处也没有多少人，也就没有降下马速，一行人直接就快速奔驰而过城门处。
守城门的士卒被李文疆一行人的马蹄溅起的雪水弄了一身。有个新来的火爆脾气的士卒看着自己新穿的冬衣的被弄了一身乌黑泥水，瞬时破口大骂道：“这是谁家的，双腿没夹紧蹦出来的，，，，，呜呜呜。”
一个老卒紧紧捂住这个士卒的嘴巴，眼见着李文疆一行人走远，这才放开捂在小卒嘴巴上大手，松了一口气，扬手就是一巴掌，小卒的脸上瞬间就是一个清晰的通红的巴掌印，直接破口骂道：“你这找死的家伙，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呢，直到刚刚过去的那是谁吗？那是天王殿下面前的红人，太尉他老人家的高徒，号称是我大赵的麒麟才子，最年轻的折冲校尉，李文疆李大人。”
小卒这才转头看着李文疆一行人消失的方向，结巴的说道：“这，，，这就是李大人，文采风流传天下的李文疆大人？”
老卒翻着白眼道：“那还有假，上次李大人还赏给我十几枚铜钱呢，我还和李大人说了好一会话呢。估计今天李大人可能有什么急事，才这样吧”
小卒有些不相信的睁大双眼的说道：“不能吧，李大人那样天仙一般的人物会和你这个下贱的大头兵说话？”
“王八羔子，说谁是下贱的大头兵呢，我打死你这个不开眼的。”
“呜呜，俺错了，二叔，俺错了还不行吗？”
李文疆自然没有听到这对叔侄的对话，要是听到估计也会问上一句：我啥时候成为夔安的高徒了？
李文疆本来不是太想回到城里的这个家，一想到自己前一段时间在那座宅子里做的事情，内心就极为羞愧，这和李文疆一直以来的做人价值观差的太远了，他本人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居然能做下那些事情。
可是越不想，就越想，每天晚上练完《九鼎经》之后，那种欲望就更加强烈了。刚开始，李文疆以为自己走火入魔了呢，可是感觉自己确比以前功力见涨了不少，就连李文凯都感觉到李文疆的刀法比以前更加快了，以前李文凯还能和李文疆走上十几招，现在十招之内必被李文疆打败。李文疆还感觉自己的听力，视力和力道都比以前精进不少，所以也就放下心来，可是每天晚上的煎熬，身体下面那战意昂扬的巨龙让李文疆很是难受不已。
眼见着就要到家了，李文疆欲望就更加强烈了，心跳更快了：“今天晚上再也不需要忍了”李文疆看着眼前自家的大门，不由得低声嘟囔了一声。
